“无妨,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心神不宁而已。”

轩辕洛水摆了一下手,语气有些勉强的说道。

“我还以为仙子你是看到了什么不净之物。”

“这世间不净之物,还没有什么我除不去的...”

“倒是你,出身自何处?”

庄洵神色悠然,暗道,开始盘起来了啊。

“无名之地,墟坤山。”

“墟坤....”

轩辕洛水仔细想了一下,在她的印象里,好像真没有名为墟坤的山峰。

“罢了,你家中可还有亲人?”

修仙之人,若不是出身什么宗门世家之类的。

大多都是四海为家,浪迹天涯,与红尘清风为伴的散修。

至于原本有着血亲的家中亲朋....

修士寿命本就悠长,而凡人踏入修仙之路的要求又过于苛刻....

并不是人人都能踏入这条路途...

自然也就已故居多,无所相寻。

而庄洵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确实有点久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天道亲自为他铸就肉身,以适应诸天的轮回命理...

再到现在....

大概已有上万年的时光了吧。

不过,就是因为时间久了,他才慢慢的放下了许多。

逐渐开始将自己当作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但有些东西还尚存在灵魂记忆之中,时刻影响着他。

所以,只能做到...

相似,却又相异。

“在下筑基已有百余年,亲朋故友早已做土,如今只是在浪迹红尘而已。”

“.....”

“抱歉,提及你的一些往事。”

轩辕洛水拂袖,桌上出现了一个玉瓶,“这是金灵丹,可作为结丹辅助之用,算是赔礼了。”

看来以前教她的一些待人之道,她都还没有忘啊....

庄洵婉拒:“不必了,结丹于我已无任何意义...”

“我现在只想着在这有生之年,游遍这大好河山。”

“.....”

轩辕洛水听闻此言,不知为何。

她总感觉,此人就是她师尊。

但是,他却一问三不知,连神魂都有着异样。

导致自己看不见他的轮回命理,观不了他前世的蛛丝马迹。

而且,若是没有那些天道禁咒,以此人的心境来修道....

恐怕这青域又要再出一尊实力神秘的逍遥仙。

“好吧。”

看来,得要那件东西来试试看他的反应了。

轩辕洛水在虚空中抚手一挥,一幅莫名的画卷便缓缓展开。

“最后一个问题,你第一眼在这幅画卷里看到的是什么?”

画卷之中,似是一位少女在一处依山傍水之间,于日出晨曦之时挥剑。

周围还有着飞鸟,山石,树丛...

庄洵看了一下,这不就是当时自己做她的师父时,闲的无聊,即兴动笔的画作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不过,硬是要问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的话...

“仙子,这不就是一个少女正在练剑时的画作吗?”

“就没有其他的特点了吗?”

“以在下的眼光,确实毫无特点。”

“好。”

轩辕洛水黑色面纱下的嘴角微扬一下,手中浮现一枚玉牌,递到了庄洵手中。

“这枚玉牌好好保管,不得有遗失。”

“同时,若是遇到危险就将其拿出,可保你一命。”

“无缘无故受人恩惠,这不妥。”

庄洵递了回去,他敏锐的灵识早就感受到了这枚玉牌中的神念。

要是收下的话,自己时时刻刻的言行举止,就跟在她的眼皮底下没什么两样。

而且还带着定位。

很明显就是一种带着保命功能的监视灵器。

“本座让你收,你就收下,何须多言。”

“.......”

“若是不收,本座就强行将你收为座下的关门弟子,不得任你游戏人间。”

“仙子行事未免太过霸道了吧。”

“霸道又如何?”

轩辕洛水的红瞳中泛着血光,其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已经是很明显了

“......”

“好,那在下先行谢过仙子了。”

庄洵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被自己的徒弟威胁,还想要让他当徒弟....

这要是被他人知道,那还不得笑死。

但在修仙界也正常....

毕竟实力不济,说什么都是没有话语权的。

辈分也是如此。

轩辕洛水见庄洵收下了玉牌,也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若是你想来我门下,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名额。”

“不必了。”

庄洵说完,便踏门而去,没有一点留恋。

“.....”

“唉.....”

轩辕洛水轻呼出一口气,单手撑着头,微闭上双眸。

那往日的种种又再次浮现....

“当初....明明是师尊更胜一筹的...”

“可为什么最后....”

“师尊要一心求死呢....”

曾经,她用尽了全力,一枪刺死自己最爱的师尊....

但在之后的修炼途中,她曾不止一次的推演过那场战局....

结果都是自己的师尊更胜一筹。

因此,她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至于他最后说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大概也是对她的一种宽慰吧。

所以...

她想找到他,找到他当年为什么要一心求死的原因....

以及...

为什么要留她一人....

在这种徒留遗憾的修炼道途上前行。

“唉....”

“不管你是不是他,我都会一直找下去的。”

.....

离开客栈不久后。

庄洵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四处闲逛溜街,顺便找找那一只粉色的狐狸。

对他而言,轩辕洛水的出现只不过是个意外的小插曲,并不会影响到他的心境。

反正,往事已矣,再过多追忆也只是徒留伤感而已。

偶然间,庄洵听见戏班的老板与一位老人的谈论之声。

有一位穿着布衣的老人,正询问一位锦衣玉袍的中年男子。

“老板,之前不都是亥时才收尾的吗?”

“怎么现在开始提前拆台了啊?”

“唉~”

中年男子叹息,看着正在拆卸的舞台,脸色惆怅,无奈道:“没办法啊,最近这平凉王在安阳城大量屯兵,不知意欲何为...”

“这朝廷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直接打算派兵镇压...”

“现在可就驻扎在离泰阳城百里之外....”

“闹得那可是人心惶惶....”

“.生怕一打起来,战火波及到这里...”

“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戏班里还有人要吃饭...”

“只能先换个安稳点的地方了。”

“唉....确实啊....”

老人也是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似是哀怨般....

“这战火一燃,战局动荡....”

“那就是山河飘零,国运难料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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