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么久,你还是那么好用啊,小青。”

“您这话说的很有问题。过了这么久,整个人都变猪鼻了吗?”

青锋瞪了温知槐一眼,秀眉微蹙,偏过头不去看他。

而温知槐则一脸无辜。

他好像有点听不懂当代修者口中的话了。

“那个…猪鼻是什么意思?”

“夸你呢。”

“看你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夸人。”

“哼。”

青锋冷哼一声,依旧不言语。

而温知槐勉强扯着笑,思索片刻,又开口说道。

“不过,这次真的谢谢你了,青锋。为我受的伤,我会记住的。”

“…哼。”

青锋依旧是一脸的不耐,合上美目,微微抬起下颔,竞有些邻家少女似的娇蛮可爱,同方才的冷厉迥乎不同。

温知槐则继续无奈的赔着笑。

然而他没看出来的是,青锋是仰着头,一直等着自家主子来摸。

换做之前,温知槐总会在她发顶上揉个一两下,一切苦闷烦恼便都烟消云散。

但这一次,青锋迟迟等不到温知槐来摸头。

他真是把什么都忘了。明明自认为很重要的事情,在对方眼里却是细枝末节一样的存在。

真是个木头。

青锋睁开眼,瞅着依旧没有动作的温知槐,不悦开口道。

“吾主。”

“嗯,怎么了小青。”

“猪鼻。”

“谢谢?”

下一秒,青锋便一下钻进剑身之中,再也不出来,就像是怄气一样。

温知槐虽然疑惑,但也只是无奈,没有说什么。

他能击溃金丹大圆满修士,正是因为青锋所负载的强大灵力,让他在一瞬间便能依靠太初仙体和宋奇身上的滔天魔气相抵。

面前的剑一下就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变成了救命恩人,他温知槐哪敢造次。

呃,真是越来越摸不透这剑灵的脾气了。

希望没惹她生气吧。

凝若水看着面前这一幕,不禁掩嘴轻笑。

温知槐无奈的转过了头,看着自家师尊怪异的神色。

“怎么了,师尊。”

“没怎么。听上去,你和这剑灵似乎是老相识了?”

凝若水拉过一张幸存下来的椅子坐下,饶有兴致地瞅着温知槐和他手里的青锋。

温知槐顿了一下,尴尬地挠了挠头。

见到青锋之后有点激动,不小心说漏嘴了。

“回师尊,此剑是千年前,弟子的祖上所持有的一件兵器,其记忆随着血脉一同继承过来了。”

温知槐只得编了一个非常蹩脚的理由,自己转生重修这件事,不该太早让他人知晓。

凝若水沉思片刻,转而点了点头,并没有过问。

“这次能渡过难关,全靠知槐你了。”

“不如说,是全靠这把青锋剑。”

“嗯…”

凝若水却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眼中闪过些许愧疚。

温知槐瞅着她满是纠结的俏脸,不自觉咂了咂嘴。

啧啧,那个师尊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啊。

不过他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只得摆出关切的表情看向凝若水。

“师尊?”

“嗯?”

“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凝若水看了看温知槐的眼神,又匆匆撇到一边。

她现在有一点不敢直视自己这个徒弟。

她算到了苏巧巧这张牌,却忘了那是张桀骜不驯,不听指挥的废牌。

也没算到玄天门能出动如此强大的修士来围杀她乾阳门几人,更算不到温知槐竟如此强横。

倘若没有面前的人,恐怕都得被留在这里。

上品灵器的诱惑力固然巨大,若是早知道玄天门还有这个目的…

想到这里,她攥着衣角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轻咬下唇,抬眸看向温知槐。

“是为师不好,将你我二人引入此种困境,抱歉。”

“哪来的话,有徒儿我在这里,便不算困境。”

温知槐勉强扯了扯嘴角,只能说些安慰自家师尊的话。

虽然是她的问题,但现在指出来,只能给人的情绪火上浇油。

凝若水闻言,再度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自家徒儿突然变得熟悉又陌生,她一时间无法适从。

但他给人的安全感倒是真切。

凝若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美目里混杂了些许莫名情感。

好像一切都脱离了她的设想,又好像没有。

“知槐如此实力,为何要坚持跟着为师?”

她看向温知槐,捕捉到了对方眼里一闪而逝的犹豫。

温知槐沉吟片刻。

“因为…这是命数,师尊。”

“你怎么笃定这是命数?”

“不是我笃定的,这就是命数。”

温知槐回想起胎中之谜,回想起自己命格注定的天命之女。

凝若水听了,美目眨了又眨,俏脸上泛起红晕。

“你难不成…早对师尊我有想法?”

“…不是。”

“那行吧。”

凝若水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

温知槐只是苦笑。

他无非是借着气氛,实话实说了而已。

但凝若水显然不懂他的想法,轻哼一声,又像个祖宗一样摆开身子,倚靠在那张椅子上。

而那双美目仍停留在他身上不放,凝若水暗自思量着,自己要对这个徒弟有所改观了。

凭自己,已经拿捏不住他了。

“刚才运动过量,灵力稍微有些透支,来帮师尊运运功么?”

她微眯的双眼睁开其中一只,略带调笑的目光看向温知槐。

而温知槐罢了罢手,见没理由回绝,于是恭敬凑了过来。

手掌一接触到凝若水光洁的后背,温知槐便发觉十分灼烫,不禁皱了皱眉。

自家师尊不是说说而已,她体内经脉中流转的灵力的确已经所剩无几。

寻常筑基修士近距离目睹金丹修士之间的战斗,只是堪堪站稳脚步,便已竭尽全力。

像这次玄天门所出动的修士,别说这小小的金阳城,北域里将近六成的势力都抵不住这番攻势。

身边的人还是过于羸弱,看来要上心去帮扶她们了。

否则下一次,温知槐可不敢肯定自己能保护好所有人。

想到这儿,他耸了耸肩,双手按在凝若水肩膀两侧。

“请您背过去。”

紧接着,一股香风却突然拂了过来,凝若水抿起唇瓣,向着温知槐微张的嘴迎了过去。

晨风吹过,枝头上落下花瓣。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映着花雨,柔和的光线照在凝若水的脸上。

她蜻蜓点水般地凑了凑身前人的唇瓣,又迅速退了回去,脸上笑吟吟的。

大阵仗不行,但小算盘她一直都打得不错。

“那,这是奖励。”

“都是弟子应该做的,没必要奖励。”

温知槐瞅着凝若水漂亮的双眸,心里一窒,轻咳着侧过头去。

“好了,师尊您转过去,知槐要助您运功了。”

气氛里沾染上些许暧昧,温知槐深知这暧昧里的黏稠和危险,明白不该沉溺其中,开口转移话题。

但凝若水不听话,只是又凑了过去。

“一会再说。”

“师尊…”

温知槐无奈开口,目光不自觉地侧过去,却是挑了挑眉,顿时放下了心。

还好,解围的人又来了。

一股妖风呼呼吹过,洁白的身影跃在残破不堪的地板上。

苏巧巧警惕地望向四周,浑身妖力迸发而出,扫视着周围一切事物的异常。

“这里…有什么人来过?”

“你来晚了。”

温知槐摆了摆手,看向地面上的血痕。那宋奇并未死透,早已经被曾震带了回去。

“来…来晚了?我可是感觉到金丹期的气息了!”

苏巧巧疑惑地瞅了瞅温知槐,后者则直接揪住她无意显出来的狐狸耳朵向上提了提。

“我都解决了,傻子。”

“哎呦哎呦…”

“去哪儿乱晃了,一会儿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温知槐耸了耸肩,同时看向另一边。

裴清歌的身影也匆匆走了上来,脸上充满焦急神情。

“师尊,知槐!…方才这里的异动实在骇人,一时间不敢上前,实在抱歉。”

她身上的气息已是筑基初期,不过一晚的时间,但她的境界却十分稳固。

“没有耽误师姐筑基就好。”

温知槐见状,立刻放下了悬着的心,笑着言语。

都在,都没事,那就行了。

然而,头顶上空又传来一阵风声,温知槐向上看去,一个人影竟被五花大绑着丢了下来。

定睛一看,那在地上的人,竟是乾阳门宗主许青山!

而萧亦秋在半空中踏空而行,俯视着地上站立的几人。

她看向温知槐,挑了挑眉,露出了些许笑意。

“你是乾阳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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