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站了起来，围绕着王枫踱步，她的眼神里是难以辨识的莫名情绪，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照片能够造假，但如果是经过零数据库检测的照片呢？”
王枫闭上了眼。
李菲说得没错，零作为全世界最先进的人工智能与超级计算机，自然拥有检测真伪的能力，她显然有备而来，这张照片早已被零的数据库所收录。
王枫睁开眼，有些苦恼的为自己沏茶。
“真该死，这么重大的事情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科研部有内鬼。”李菲淡淡地笑。
“你似乎很肯定。”
“你认为这张照片不能当做证据？”
“也许是其他部门的人偷偷潜入过科研部，安染主任的办公室不也曾混入过卧底吗？”王枫提醒。
“外人难道拥有科研部的三道密码？”李菲有些的惊讶。
“这我就不肯定了，我知道李姐你现在想什么。”
王枫摊摊手。
“没错，特能大炮的成品被保护在科研部最安全的‘蜂巢’里，即便是安染主任也没有权力进入，必须由我和副部长同时解锁三道密码才能打开。”
在他说话时李菲又坐回了位置上。
王枫瞥了她一眼。
“‘蜂巢’与‘枢纽转’一样拥有绝密的安全性，一般来讲确实无法被偷走，但除了这三道密码之外，还有一道临时紧急密码。”
“临时紧急密码？”李菲皱眉。
“对，该密码被设置的初衷……是为了应对科研部当职部长与副部长失踪，三道密码失效而导致蜂巢无法被打开的紧急情况。”
王枫叹了口气的解释，他似乎对于该紧急密码的设置不太满意。
李菲皱眉：“我怎么不知道？”
“我知道的时间也不久，在科研部刚成立时，这个密码由第一任部长亲自设置，那时的科研部还是个独立部门，不归对策局管。”王枫摊摊手。
“我可以理解为有外人知道连我都不清楚的紧急密码，对吗？”
“毕竟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你认为这是件小事？”
王枫边起身边朝李菲微笑：
“能够被弥补的事情都是小事，李姐你太操心了，我承认这是科研部的小漏洞，但没有那么严重。”
“我喜欢你说的这句话，能够被弥补的事情都是小事。”李菲盯着他的双眼良久，微笑着回应，双手攀在椅靠上轻柔。
王枫耸耸肩。
“抱歉了李姐，浪费了你这么多的时间，下面科研部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处理，先走了。”
他的手握在门把上并未用力，缓缓的推后感让他稍微愣了下，外面有人将门打开了，那是穿着制服的女人。
女人一个踉跄突兀的倒了进来，她搀扶门框站稳了双脚，抬头与王枫对视一眼，害羞的低下头。
“抱……抱歉！”
当看到女人脸的那一刻，王枫的眼神里闪过不可思议。
“实习执行官吴萍萍前来报道！”女人走到了李菲面前，昂首挺胸的摆出了标准站姿。
李菲寻思打量眼前的女人，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王枫。
“嗯。”
突然进来的新人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这个话题被巧妙的结束了，而李菲也懒得再过问。
王枫立即转过身走了回来，有些好奇的观摩女人的脸。
女人有些紧张的喊道：
“长官好！”
“好好好，别这么客气。”王枫轻笑着推眼镜，另一只手示意她放下礼仪，“挺不错的新人啊，分到情报科了？”
“我亲自挑的。”李菲说。
“哟，能让李姐亲自挑的人可真不得了，不要这么紧张，分配了吞噬武吗？”王枫一脸的好奇。
“你什么时候对新人这么感兴趣了？”李菲有些不解。
他没有理会，而是等待吴萍萍的回答。
“分、分配了。”吴萍萍紧张地回答，作势就要弯起自己的袖子。
“行啦行啦，吴萍萍是吧，亚特兰毕业的？”
“不是，我毕业于杉树市第一预选学院情报对攻系。”
“情报对攻系好啊，这是个好苗子，李姐让给我呗。”王枫朝李菲眨了眨眼睛，目光又挪回新人的身上。
“来我科研部吧，我们科研部最近缺人。”
突然的挖墙脚让吴萍萍有些不知所措，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前的科研部部长，于是看向了李菲。
李菲也冷下了脸，让情报对攻系毕业的实习生进入科研部本就是荒诞，而这份邀请还来自科研部部长。
她伸出手搭在了吴萍萍的肩膀上，盯着王枫的眼睛。
“作为我亲自挑选的新人，吴萍萍自然有大处，至于科研部需要补充的新鲜血液……呵，难道还少吗？”
“话不能这么讲嘛，科研部成员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工作状态低沉颓废，我们总得有一种助力剂啊。”
“怎么？你要成立一支拉拉队每天站在研究员旁助力？”
“在我还是副部长时实有这种想法，不过嘛……”王枫装作思考的样子。
“不过什么？”
“好好关心你女儿吧，说不定哪天我就把她挖进科研部了呢。”
话题突然的跳转让李菲愣了下，她不明白为什么王枫会忽然毫无逻辑的聊到自己女儿身上。
这位部长耸耸肩后就迅速离开，好像刚才的对话其实是在浪费时间。
她沉思良久。
“该死，跑题了。”
……
昏暗的房间，苗条的身影在微光下穿过。
王枫身上披着大衣，低头望着一份老旧的照片，始终没有抬头。
“你什么时候来对策局的。”
人影走到了桌前，围绕的台灯将她有些扭曲的脸照亮，吴萍萍漫不经心的撩着自己的头发，目光戏谑。
“你应该在杉树市。”
“我从花店跑出来了。”吴萍萍丝毫不在意的说，“花店那群懦夫太怂啦，我很讨厌他们。”
“你姥爷死了。”王枫缓缓抬起头，注视面前的女人。
“那又怎么样？”
吴萍萍一脸的不在乎。
“凯奇也失踪了。”
“他虽然是我父亲，可死活与我无关。”
“不说这个，你来这里干什么？”王枫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你不该出现在对策局。”
“我专门来找你的。”
吴萍萍用手指轻戳台灯的外壳，她的双眸呈现诡异的玫瑰金，荡漾出华丽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