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八十八星座与五大元素起源说的相互关系——以如何从战略上克制魔族七君王为例。”
爱莉莎听到我这如老奶奶裹脚布、如历史老师上课讲的历史意义、如你闹肚子的时候公共厕所门口排的队一样长的标题，竟然没有嘴角抽搐，笑容僵硬。
而是拉下了自己的围巾，露出整个嘴唇，认真想要安慰我地对我温柔地笑出来。
“嗯！真的是一个非常有柯可风格的论文标题呢。”
哦！
爱莉莎！
我的天使！
“虽然八十八星座的选题的确太大了一些，尤其是数据量会变得很可怕。本科生的论文果然还是从十二个星座出手比较好吧？五大元素也是一样的问题，如果只选择一个问题也会是一个好题目。对魔族七君主的克制的确很有战略意义，但是有点太空泛了，或许改成评级八阶的迷宫的首领魔物会更有实践意义。”
不愧是爱莉莎。
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在安慰我。
你真是世界第一暖女（不是）。
这么一个一听就是拿来搞笑的本科论文标题，还一本正经地开始分析了它的可行性。
该说不愧是科研的天才吗？
在这方面的敏锐程度真是了不起呢（非贬义）。
“看起来爱莉莎的意思是，我应该换一个？”
“唔！我……我没有否定柯可这个……这个题目的意思哦，我觉得非常有创意，而且如果真的能成功一定是能改变世界的伟大论题，就是实施起来的难度有些高。”
高情商：有创意、能成功就能改变世界、实施起来难度有点高。
低情商：你tm不会真觉得这玩意能做成吧？
然后，爱莉莎叹了口气，拿着的刀叉在她的空盘子里面滑动，发出嚓嚓的声音。她在来陪我之前其实早就吃过饭了，所以其实这顿饭她都没怎么下刀叉。
“而且……”
她认真思索了一下。
“好像更换题目的通道今天早上八点已经关闭了呢。如果柯可想要更换的话，需要和教务的老爷爷们吵架哦。”
哦不。
想到教务那些老头子，我就头皮发麻。
“那……那怎么办？我……明明才经历了被恋爱三年半的女孩子甩掉这种事，就又要经历无法毕业的痛苦吗？这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哦不……我甚至觉得我的人生都灰暗了。”
嗯，我“声泪俱下”，泪眼汪汪看向了爱莉莎。
“呜呜呜，太痛苦了，我光是听着就感觉到了难过……我……我能为柯可做什么？”
“唉，我现在完全没有一点心思，也没有经验，但是开题报告马上就……”
“交给我吧！”
她一拍桌子，一向弱气的她难得有这样的气势。
“可是，这个题目非常难。你看，要从两个非常大的角度来描写。”
“只是从两个角度描述研究现状而已，非常好编。”
“但，就算是这样，预使用的方法什么的也好难啊。”
“方法这种东西，不是回归就是模拟，再不济就搞点实验糊弄过去，反正科研来来回回就是这一套。”
“呃，但是这个主题没有前人做过应该很难吧？”
“没事，我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引文什么的，只要找关键词差不多的打个上标写在参考文献里面就可以。”
说完这些的爱莉莎，把旁边昂贵的红葡萄酒再向着我的方向推了推。
“反正我的内容已经完成了，这个主题想要凑一份也不难。教务那边一向也对开题报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喝点酒消愁吧。”
她又拍了拍胸脯。
从拍胸脯的声音能够听出，在她厚实的冬装下面，一定是丰满的内心，哦不对，热忱的身体。
“所以——”
“请全部交给我吧！”
诶嘿。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但！毕业论文是需要指导教师的，柯可……换不掉题目的话，找到导师将会变得非常困难。最重要的问题是……真的有人会看到这个题目，还当你的导师吗？”
爱莉莎的建议确实非常中肯。
虽然已经过了更换的最终时间，但要是我去教务处那边跪下来求他们给我换个题目，特别是给他们看一眼我这个离谱的题目，应该也会有人换的。
但……
我望着被刚刚的牛排酱汁涂得乱七八糟的盘子，因为盘子本身非常干净，还能看到一些我的影子。
总觉得有些不太甘心。
因为告白而被莫名其妙分手的人是我，嘛……虽然好像本身会期待富婆许诺我未来也很离谱啦。
但是……
明明是她把我养成“废物”的！现在又搞始乱终弃这一套，让我承担了完全不该承担的后果。
那个女人，说不定正在某个魔法监控器后面，暗戳戳地盯着我，看着我离开她之后有多么失魂落魄六神无主无依无靠呢。
就像是前世在的那个地方，有人分手之后就会开小号、找熟人、取消屏蔽去窥探前任朋友圈、微博甚至B站账号！来以“前任过得好差哈哈哈没了我果然不行”吧来满足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
不行。
废物也有废物的尊严。
我不能让伊丝蒂娜在某个角落偷笑。
让她看看没了她，我……我……
我握住了爱莉莎的手。
“诶？！”
爱莉莎发出了非常可爱的声音，而且从耳根开始，她脸瞬间红了。
嘿嘿这就是母胎单身没有牵过男人的手的钢铁直女吧！
我就是废物！
但！
我还有一大堆能吃的软饭！
“爱莉莎，这个题目我写定了。”
“为、为什么？”
“其实，它是我前任为了坑害我而给我的标题。”
“她居然是这样的坏女人吗？”
“没错，如果我换掉了它，等于我前任报复我的计划就得逞了。因为她就是想看我跪着哀求教务处帮我改题目，再慌慌张张地准备全新的题目。”
“哦！原来如此啊！”
“所以，爱莉莎，当务之急是……我要想办法找到那个能指导我的教师。”
“唔……学校一个导师只能带一个本科毕业生，现在大部分导师应该都已经找到自己的学生了。有点困难……”
哼哼。
虽然我知道爱莉莎非常为难，但以她的这个语气，似乎已经给我找到了奇妙的出路。
“不过，也的确不是没办法。”
爱莉莎抬头，看向我。
“星座理论和至高魔法的关系太深了，不过……元素论的话，院内真有位很厉害的女教授，而且她现在一定没有学生……或许，能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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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某个地方。
在某个黑暗的监控室。
伊丝蒂娜靠在奢华金灿灿的躺椅上，就披了一件披风，里面只穿了内衣和内裤，坐在这就像是坐在家里一样随性。
她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望着无数屏幕里面唯一亮着光的正中央的大屏幕。
大屏幕里面，棕发且消瘦的少年背对着镜头，在餐桌上大快朵颐，时不时和蓝发的少女聊天。
伊丝蒂娜脸上带着一些嫌恶。
“嗯哼，才刚刚和我分手就找到了能一起吃饭的女人？该说不愧是小coco你啊，够放荡的。”
话是这么说，但伊丝蒂娜还是拿起了旁边的蓝牙耳机，打开了监听的链接。
现代的魔法非常方便的，只要想，而且打通了警察那边的体系，这样的监听和监视随随便便都能做到。
“论八十八星座与五大元素起源的相互关系——以如何从战略上克制魔族七君王为例。”
才刚刚连上耳机，伊丝蒂娜的耳朵里就传来了震撼的长串声音。
“……”
就算是魔法的实力已经凌驾于许多人的她，大脑也要反应一下才能明白这串标题到底在说什么。
“啊哈哈哈哈哈哈……”
随之而来的，是填满了整个监控室的笑声。
“不愧是你，整活还是你在行，看起来下次见面不需要让你咬打火机了。”
“还说是我给你的标题，老娘和你谈这么久，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伊丝蒂娜的嘟了嘟嘴。
“我倒是要看看你之后要怎么办？哼，学校的东西都没学吧。虽然是我~导~致~的~”
她自言自语的同时似乎话中有话，凑近了屏幕死死地盯着。
然后，从监控室喇叭传来了机械质感的声音，语气如同家里刚请来就摔碎了盘子怕丢工作的执事一样毕恭毕敬：
“嘀——第一贤者大人，监控的连接被人发现了。”
“有意思。能发现我监控的人可不多。”
“毕竟那是第二贤者的地盘。我们还是断开链接吧？”
“慌什么？继续看。”
“大人，恕我、恕我直言，他真的是这么值得您即使在第二贤者眼皮子底下也要监视……的对象吗？明明只是个学校里考试成绩都要靠大人您的废物罢了。”
“哦？你的意思……是想说，我捡回来的，被我包养三年半身上的秘密藏得滴水不漏的，我看上的男人，是废物？”
“属下……属下不敢。”
“行了，明天带着你的离职信走吧，监视岗位也该换一批人了。”
“大人。第、第二贤者可能……可能要直接接管监控链接了。”
“哦？第二贤者那个前几年才上任的小吃货也管起我来了？”
伊丝蒂娜看向屏幕，此时爱莉莎和柯可吃完了，已经站起来要走了。
“你这三年半，到底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就在这个时候，屏幕里的柯可忽然转过身，靠着椅子，做了个奇怪的动作——靠着桌子，漫不经心掏出手机，用右手把椅子推了进去。
这一瞬间，他猛地抬头。
像是对着镜头背后的伊丝蒂娜一样，玩味地笑了一下。
“！？”
这一瞬间，监控被直接掐断了，中间的屏幕一黑，整个监控室也陷入了黑暗。
“老——太——婆——谁允许你随便监视我投资的餐厅了？！诶……等等，这个人不是……”
贤者秘密通话频道，此时此刻传来少女的尖锐怒吼。
“啊，啊，好吵哦，是什么声音？我猜，应该是报丧的吱吱喳喳的乌鸦吧。”
伊丝蒂娜则选择掐断了频道，没有听到后半句话第二贤者大声叫出的那个亲昵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