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稍微一翻身,一只大美腿在空中撩了个半圆,而后稳稳地落在江暮云腿部,将其勾住。

一双玉臂也顺势缠绕上来,紧紧的圈住了江暮云的脖颈,将头靠在江暮云的肩膀上,樱唇不经意的触碰到了江暮云的耳朵,随后继续酣甜入睡。

看似不经意间的举动,却在江暮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身躯僵硬,心跳如鼓。

这两日,江暮云与南嘉一直保持着一种暧昧不明的状态,这也导致江暮云在与南嘉的相处中变得小心翼翼。

不知名的情愫在心底深处蔓延,江暮云不知道是否该去触及,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江暮云心乱如麻,一直不敢正视南嘉。

他害怕,害怕再一次陷入那场梦魇之中,不敢去触及。

他需要一段时间来平静自己的心,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份莫名其妙的情感。

江暮云叹了一口气,收拾起复杂的心绪,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肩头沉睡的女子,眼眸微垂。

就这样,南嘉枕着江暮云的肩膀又睡了许久,直到天空破晓时分,太阳冉冉升起,江暮云才动了动身子,悄无声息的起床。

江暮云走到洞口处望向远方,远方的山脉绵延不断,像极了卧在地面上的龙蛇。

凉州城,位于东洲边界之地归青云皇朝北凉州所属,过了这座山脉,就是蛮国领土。

蛮国与青云皇朝毗邻,两者交恶数千年,互相攻伐多次。

直到百年前,青云皇朝当今圣上率兵征讨蛮国,蛮国节节败退,签订停战协定,并且将蛮域的三万里荒原割让给了青云皇朝。

这座山脉横跨蛮域与青云皇朝的边界,形成天然屏障,阻隔了两地,使得两地之间形成了一座天然峡谷。

若江暮云没猜错的话,这些山匪身上的刺青应该就是蛮族特有的纹身,这些山匪肯定与蛮国有关。

诡秘秘境,雾阵,峡谷,天堑,公孙府命案...

"这一行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江暮云暗自思忖着。

这里,到底藏着什么呢。

江暮云垂眸看向脚下山脉,目光越过层层叠嶂的群山峻岭,最终落在南边黑松林深处。

"嘉儿,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尖泛白,指甲嵌入掌心之内,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一抹狠戾从江暮云的瞳孔划过,转瞬即逝。

清晨,朝露未曾完全褪去,山中湿气很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泥泞的味道。

南嘉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瞧着身侧空无一人的干草铺,眉头轻微蹙起。

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抬脚往洞外走去。

"醒了。"江暮云抱着剑,从一块巨石后转了出来,看到站立在洞口的南嘉,笑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睡够了。"

"饿了吧,刚摘的。"说完,江暮云从怀中掏出两个通红的果子递到南嘉的面前。

"尝尝,火梨可是这的特产。"

南嘉愣了愣神,时间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的他,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特意去摘了一筐火梨送给自己,还被马蜂蛰伤,肿的像个猪头。

"谢谢。"南嘉伸手接过江暮云手中的两个火梨,道谢。

火梨虽是山野之物,但却有着别样的滋味,酸酸甜甜的,味道甘美,在当地,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逢新人结婚,男方都会去山中采摘一颗火梨来送给女孩,寓意两人幸福美满,早生贵子,白首不相离。

南嘉吃着手中的火梨,想起了许久之前的种种,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浅浅的梨涡在嘴角绽放。

这一切看在江暮云眼中,心头一颤,一股难言的情愫涌上心头。

与南嘉的种种,又是勾起了心中那些久远的记忆。

两人一路沿着山涧小径走下去,将昨晚发现一一告知对方,这样一路上也可以彼此照应,增加彼此的信任度。

"你的肩膀,还好吗。"

江暮云侧头看向南嘉肩头,眼神黯了黯。

"不碍事。"南嘉轻描淡写,但江暮云知道那伤势不会好的那么快。

因为昨日江暮云的那番话语,两人之间疏远了许多,就连答话也是简单几句。

走到山涧的尽头,便是黑松林的边缘,两人相继停了下来,江暮云看向前方,眼神渐渐阴沉下去。

"走吧。"

江暮云和南嘉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黑松林。

黑松林内树木参天,树叶浓密,树根盘踞其中,茂密的枝叶遮挡了大半天空,只留下细缝透进来的一丝晨光。

毒蛇在枝桠间窜梭,毒虫遍地爬行,时刻准备伺机偷袭。

"躲在我身后,我来探路。"江暮云低声说道,一步一步走向树干间的空隙,目光深邃,警惕着周围的一切,手中长剑蓄势待发。

南嘉闻言,没有拒绝。

江暮云走到距离树干大概三米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手中长剑斜挑,猛地朝树干劈去。

"啪嗒"一声脆响,长剑斩击树干的声音格外清晰。

一条五六米长的毒蛇拦腰断成两截,鲜血喷洒而出,迅速凝聚成一片血雨,落在地上。

"嘶!"

毒蛇死后,四周传来一阵悉索的声音,一条条毒蛇毒蝎从草丛中钻出,密密麻麻。

江暮云眼色平淡,手中的长剑不住挥舞,一条又一条毒蛇或被砍断,或倒毙于地,血流不止。

若不是江暮云怕惊扰了那些山匪,这黑松林怕是会被夷为平地。

"走。"

"早就听闻隔壁蛮国的巫师会圈养毒物,果真如此。"江暮云看着满地的蛇尸和毒蝎,皱了皱眉。

腥臭的气味弥漫开来,刺鼻异常。

蛊虫的毒血滴落在地,将周围的草木腐蚀掉,冒出缕缕青烟。

路上,时不时能见到被黑土半掩着的穿着道袍的尸身,白骨森森,死去许久,想必就是十多年前城主府派人围剿未果,死在这的人。

蜈蚣从白骨的眼眶中钻出,蠕动的爬来爬去,令人不寒而栗。

毒蜘蛛、毒蝎、毒蚁、蜈蚣……

各种各样的毒物在四周游弋。

南嘉紧随在江暮云身旁,一张俏脸上看不出任何惧意,只是偶尔用眼角余光瞟一眼身旁的江暮云,便又收回去了。

对她来说,只是陪同江暮云走这么一段路罢了。

她怕江暮云趁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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