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食堂里已经没多少人了，除了餐桌上还在就餐的学生，各个打菜窗口都是空的。
他们一人拿一个饭盘。
秦笙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沈希言的衣角，可怜巴巴的声音：“希言～～”
“又干嘛？”
听听这不怀好意的声音，秦笙肯定在想点子。
“我不常来学校，没有校园卡，你请我吃顿饭呗……”
果然。
沈希言冷笑：“你不妨说得再大声一点，肯定有男生愿意请你。”
“……我不想让别的男生请嘛，吃饭是搞大肚子的过程，难道你忍心让我被别的男生搞大肚子？”
林瓷：“？？？”
沈雯：“？？？”
这人在说什么？
但好像也没错？
“你现在把你这句话收回去，我还可以考虑……”
“不然呢？”秦笙追问。
沈希言冷冷的看她一眼：“不然你就饿肚子吧。”
“……诶别！我收回！我收回！”
秦笙没有挣扎，笑吟吟的迎了上去，沈希言能同意，她就已经很满意了。
“你用我的，我和雯雯用一个。”
“都在一起分什么你的我的？嗯……我们两个用一个！”
秦笙毫不掩饰自己「双标狗」的本质，故意放慢脚步，延缓速度的同时，和林瓷、沈雯拉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希言，你知道情侣去食堂，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
“是物尽其用！男生胃口大，女生胃口小，女生把自己的饭分给男生一些，就不会浪费，虽然现在生活富足了，但节约粮食还是很重要的！其次就是能吃得很好，花一份钱吃两份菜。”
沈希言一副看穿她心思的睿智眼神：“这些我都不关心，但你要是敢说想和我一起吃，我就……”
“你就怎么？”
沈希言微微笑：“你可以试试。”
“但是我就是很想吃啊！难得来食堂一次……”秦笙眨巴眨巴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那就都点。”
“太浪费了，我们试试嘛！”
“……滚！”
沈希言懒得搭理，走到第一个打饭的窗口。打饭阿姨拿起一个盘子，舀了一勺饭放在最大的格子里递出来。
沈希言接过盘子，递给身后的秦笙，然后回头探前身子，对打饭阿姨道：“阿姨，我那份多加半勺！”
阿姨给了沈希言满满一勺：“这么多？”
“够了够了，谢谢。”
沈希言接过饭盘。
打菜的时候，那些阿姨连小白菜也要抖一抖，但米饭就很大方。
这得感谢某位老人。
从打饭的窗口往前走，依次是「全荤」、「半荤」、「全素」，价格也在上面，最贵的不过七块，最便宜的也只要两块。
秦笙惊喜的语气：“挺便宜的嘛！”
沈希言拿着盘子默默地往前走。
“希言，你不吃吗？”
“不吃……”
便宜是真的，出了学校之后，就再也吃不到这么便宜丰盛的午餐了，但是对他们还是太贵了。
小姨为了早赚钱又没考研，现在大学生一个月也就五六千，小姨工作这么多年虽然不止，但现在个子一年一窜，每季光是换衣服都要不少三个人日子依旧过得紧巴巴。
“那我吃！”
秦笙「大方」刷卡，然后把自己的饭盘递给沈希言，说道：“你帮我端过去找位置，我去打汤。”
“你还知道打汤？”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啊？”
眼见秦笙离开，早就在一旁等待的林瓷靠近。
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在心底滋生。
女人是敏感的动物，尤其在感情上，而她不安的来源，正是源自秦笙那毫不掩饰的爱意。
如果哪一天沈希言改变了想法，她该如何竞争的过？
“……走吧，去找位置。”
沈希言低头看见林瓷点的菜品，不由地回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
高中三年，林瓷一直说自己减肥，所以在学校多是吃素，他居然信了？
真是蠢！
在某种细节上面，林瓷总是让他忍不住心里一暖。
轻易的找到空位，林瓷第一次因为该坐哪而发愁。
如果是平常，林瓷肯定和沈雯面对面，不是不愿意和沈希言，而是沈希言也希望林瓷这么做。
但今天……
如果她还和沈雯面对面，那岂不是要放任秦笙？
没等林瓷多想。
秦笙端着四碗汤回来，毫不犹豫的坐在沈希言对面。
“呼～～没想到打汤都要挤来挤去的，好烦！那群男生是怎么做到中午身上就臭烘烘的？”
“我也可以。”
“你那是香喷喷，我不嫌弃，吃饭吃饭……”
秦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接过他手里的筷子时，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手，指尖缩了一下，又低下头去了，耳垂似乎有些发红。
这要是雏儿沈希言，这时候已经小鹿乱撞了。
随后，秦笙又把自己碗里的肉往沈希言碗里夹了夹。
“你自己吃自己的！”
时隔这么多年，重新尝到食堂的饭菜。
米饭有点夹生、素菜没油、汤里没盐，都是熟悉的味道。
不过沈希言不是矫情的人，一样吃得很欢快。
“希言，我忘点素菜了，能给我吃一点吗？”
“不能！”
“你好小气啊！”
“你吃着我的说我小气？”
“一点点菜都不给我，还不小气？哼！我偏要吃！”秦笙皱了皱鼻子，颇有点小女孩撒娇的憨态。
……
“秦笙，我记得你不是不愿意来学校吗？”
声音如暖春和风，柔魅入骨，带起心海层层无法平息的涟漪。
听到这个声音，除秦笙之外，三人露出了不同的表情，然后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林瓷：“会长？”
沈雯：“宋晚学姐？”
沈希言：“……”
“陪我男朋友吃饭。”
“男朋友？”宋晚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笑，看向四人当中唯一的一个男生。
妖精……这是一个妖精般的女人。
秦笙冷笑：“你们学生会配合贴吧删帖，能不知道？”
“不敢相信而已。”
“那你现在相信了？”
“还行吧……”
宋晚将手覆在脸上，上下摩挲，轻然自怜：“这么长时间没见，怎么这么冷淡？”
她的声音怎么听，都带着一种小女生撒娇的意味。
这隐约的感觉顿时让林瓷一阵吃惊。
各班班长加入学生会在高中是默认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和宋晚认识了一年，对于这个压服了所有人的会长，林瓷是有点畏惧她的气场的。
可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说出那样软绵绵的话？
她和秦笙好像认识？
秦笙不耐烦的放下筷子：“希言！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不用，你吃你的，我就是看到你觉得奇怪，过来打个招呼，走了。”宋晚拍拍她的肩膀，然后真的转身要走。
沈雯弱弱的问：“秦笙姐，你和宋晚学姐，认识啊？”
“不认识。”
本来已经离开的宋晚忽然转身，轻轻一巴掌拍在秦笙的脑袋上。
“秦笙，不要太过分！姐姐都不认识了？”
沈雯、林瓷异口同声：“姐姐？”
沈希言淡定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