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场的真传弟子不是一般的多。

以往,两个真传已经很难得了,今天居然有三位。

尤其是到了挑选弟子上台实战演练的环节,无数内门弟子更是把心纠到了嗓子眼,生怕会被那位银发仙子挑中。

据说,安师姐下手没有轻重,上午还仅仅因为教训后辈,在圣虚宗后山搞出了惊天剑技……

至于白子画,弟子们则印象不多,但想到那位可是诗仙子麾下的真传,也便不寒而栗,对待后辈会很严苛也说不定。

“好了,老朽的剑经就说到这里,剩下的时间就交给几位真传了。”

白发长老说罢,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三位真传弟子,点点头:“内门今日来了些许新弟子,他们初来乍到,修行尚浅,几位记得要对后辈下手轻点,适而有度。”

“是。”

三位真传一齐抱拳,微微伏腰,对长老的叮嘱还是很尊重的。

当然,实际上听不听长老的劝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呵呵…”

见长老回去喝茶了,王原不禁暗暗冷笑,看向台下何安歌的视线颇有戏虐。

长老走了,这下看谁还能护着你!

他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负手而立,颇有几分领导发言的姿态:

“内门弟子……何安歌,上台!”

“何安歌,上台。”

“何安歌,上台。”

三道声音异口同出,短时间,剑道广场的气氛尴尬了起来。

“嘶?”

王原倒吸一口凉气,回头望去,却见白子画和安洛苡两人也都好奇的看着自己,不禁皱起眉头。

王原怀疑自己听错了。

刚刚他叫何安歌名字的时候,身后居然也传出两道点名何安歌的声音。

这,这不对吧?

安洛苡不是说不插手何安歌的事情吗?

不过看她那表情,倒也确实不像袒护何安歌的样子啊,难得她也想在这内门剑道课刁难何安歌?

还有那个什么白子画,他一个天天就知道吟诗养花的娘炮,又跟何安歌什么仇什么怨?

因为三位真传中,只有王原是向前一步才点名的,所以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让王原难免心虚不已。

为什么心虚?

因为他是三位真传中最弱的。

他跟那两位大佬抢何安歌,这不是虎口夺食,自找没趣吗?

王原站不住了。

他有些尴尬的后退一步,试图谦让掉点名何安歌的机会。

但谁知,此时白子画却开口了——

“王兄,还是你请吧。”

他面容含笑的看着王原,点了点头,一副你先来的,理应让你去跟何安歌试探。

白子画身旁,安洛苡见此,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让开一步。

她先是看了一眼人群后方的何安歌,然后转移视线,随便点了几个内门弟子,毫不犹豫的让出了点名何安歌的机会。

一时间,两位实力高深的真传全都给王原让步了。

这整的,反倒给王原整不会了。

他一个人站在高台前端,迎着无数内门弟子,乃至是那阁楼上黑裙仙子的目光注视,不禁感到亚历山大。

这什么情况?

自己好赖也是结丹初期的真传弟子,挑选一个刚刚筑基期的内门弟子,居然搞得好像迎战大boss一样?

何安歌到底什么路子,怎么这些高阶真传弟子都想搞他?

而且,看白子画和安洛苡的眼神,怎么感觉比起何安歌,自己更像是被做实验的小白鼠?

王原心情忐忑期间,何安歌已经上台了。

刚入内门,就在剑道课被三位真传弟子点名,如今他也算是出大名了。

上台的路上,不止许欣忧心忡忡的望着他,就连其他百八十名弟子也全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有的是羡慕他能被这么多真传师兄看上,也有的是好笑他居然如此倒霉,会被三位真传弟子同时刁难。

其实何安歌也觉得离谱。

不过还好。

因为最终选上自己的是王原,三位真传中最菜的那一个。

也许王原因为先前的过节,会在擂台上狠狠的刁难,狠狠的羞辱自己,但他一个结丹初期的修士,就算再怎么针对,也肯定不及安洛苡和白子画所能带来的压力大。

何安歌庆幸王原挑上了自己,这简直是虎口救人!好人啊,这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好人相!

“王师兄,还请赐教。”

登上高台,站在王原对面,何安歌抱拳行礼,颇有几分对前辈的感激。

王原看着他,短暂犹豫。

在不远处的隔壁擂台,安洛苡和白子画已经开始和其他内门弟子论剑了,看上去不像是会插手管闲事的意思。

好啊。

既然他们都不管你,那我也就放心了。

念及于此,王原再次振作起来,唇角含笑的看着何安歌。

“既然安歌师弟是后辈,那师兄便先让你三招如何?”

他说这话的时候,微笑玩味。

作为真传弟子,他也许忌惮安洛苡和白子画,但对何安歌,那还是随便欺负的修为差距。

刚刚的说辞,王原显示是在愚弄何安歌,让他在众多弟子面前丢脸。

“谢过师兄。”

何安歌倒是没太多想法,从腰间拔出玄铁剑,便是踏步出剑。

第一剑,王原只是稍稍侧位,几个临危反应,就轻易把何安歌的斩劈躲避。

如果让外人来看,确实像是耍猴一样简单。

不过三招,台下弟子们的视线便有些唏嘘,何安歌的剑法毫无灵气可言,完全就是物理意义上的劈砍,和凡人没区别。

而刚刚的剑道课上,长老已经反复强调了,剑修舞剑,要人剑合一,往剑身灌注灵力才行!

显然,何安歌这纯粹的挥剑,是上课没认真听讲!

“安歌师弟,看来你并没有掌握剑道精髓呢。”

三招结束,王原依旧保持着负手而立的站姿,唇角戏虐的望着白衣少年。

后者只能尴尬笑笑。

他又不像普通弟子那样白天随意消耗灵气,晚上睡一觉,第二天灵脉就会自动补充灵力,恢复满状态。

对何安歌来说,每一丝宝贵的灵力都十足珍贵,能省则省,在与王原切磋这种无意义的行为上浪费灵力,纯纯冤种。

“三招已过,安歌师弟,可别怪师兄我不给你留面子啊。”

王原冷笑着,在胸前合并双指,很快便有数把火剑从身畔飞出。

这是多重御剑术。

筑基期剑士最多是御剑飞行,凌空飞剑,唯有结丹期剑士才能一人驾驭多把飞剑,以一敌十。

而显然,这次王原的对手只有何安歌一人。

这就是以十敌一了。

“去!”

一声令下,数把飞剑燃起星火,一齐朝着何安歌攻去。

何安歌知道正戏来了,他也稍稍释放一些灵力,开始认真对待比武,擂台上反复横跳,与王原的十方飞剑打的有来有回。

如果是以往被人刁难,何安歌肯定就直接认输开摆了。

但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主要是安洛苡也在隔壁擂台。

他要是上来被虐,那安洛苡一眼就识破这小b崽子又在偷懒,绝对会揍他。

所以,何安歌决定与王原认真打一打,等时机成熟了再直接认输,证明自己起码也努力过了。

当然,他认真也肯定打不过王原的,就算前几天凤渊师尊赏赐了上品煞丹,何安歌终究还是筑基初期的修士,跟王原多年以来的结丹期底蕴那是天差地别。

何安歌认真起来,顶多是勉强不被王原碾压的程度。

“师弟倒也不愧是当年京城的一代剑道才子,剑法真扎实,居然能够同时应对十把飞剑不败下阵。”

擂台正前方,王原冷笑着说风凉话。

而另一边,何安歌已经被步步逼退,肉眼可见的压力山大。

虽然何安歌是有实力的,但这一幕,多少还是带有些许耻辱感。

王原甚至懒得出手,只是意念操控几把飞剑,就快要把何安歌给逼上绝路。

再看安洛苡和白子画两位真传弟子,他们虽然也都实力高深,但与后辈演练也至少亲手舞剑,尊重对手,并不会用‘御剑术’这种花里胡哨秀操.作的招式调戏后辈。

王原此举,显然带有羞辱的意味。

“呵。”

冷笑之间,王原微眯眼眸,又暗中加大了对飞剑的掌控力。

一般来说,真传弟子与后辈指教,都是默认自降修为来到筑基期,再与后辈弟子进行技术上的指点。

但今天王原违规了。

他暗中开启了结丹期的七成修为,这对一个筑基期修士来说无疑是降维打击!

渐渐的,何安歌吃不消了。

他本来就打不过王原,随着几道剑伤再何安歌的身上留下,鲜血开始顺着少年的身体滴答流淌……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王原师兄!你这样未免太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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