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你说这世间真的有轻功嘛?”一名信士打扮模样的年轻人,向着一位坐在巨石之上,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询问道。

半响,那老者才抬了抬眼皮,缓缓开口说道:

“年轻人,要相信科学,这世间的一切都能用科学来解释。”

说罢,老者便御剑飞走了,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年轻人。

…………

这老道士叫做苏云烟,乃是清风道观的方丈。

至于,苏云烟为何要人前显圣,因为他的清风观已经断顿了,为了能养活道观中几十号弟子,不得已,只能豁出这张老脸,人前显圣。

好给他的清风道观带来一些香火。

然而,苏云烟的想法是无比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无比残酷的,很快,凡序局的人就上门查水表了。

一大票穿着中山装的人呼呼啦啦的找上了门,一副来找事的模样开口说道:

“苏前辈,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人前显圣,不要人前显圣,你怎么就是不听,你这是想引发社会动荡嘛?你知不知道后果有……”

苏云烟只得缩着脖子,看着几个比自己小俩三百岁的后生,在那涛涛不绝的训斥自己。

“苏前辈,你下次注意点!那人的记忆已经被我们替换成了梦境,并没有引发多大的社会恐慌。”

“老夫明白了,下次不会再犯了。”苏云烟只得苦着脸应道。

…………

苏云烟盘膝坐在道观里,面朝三清,双目紧闭,一言不发,他背后的一大帮子弟子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好半响,苏云烟才吐出了俩个字。

“肃静!”

“可是师尊,弟子们的肚子实在是太饿了啊!”

苏云烟板着脸呵斥道:

“闭嘴,为师也饿,但是没办法,咱们道观实在是太冷清了,连香客也没有。”

苏云烟的大弟子吴胜有些不忿的开口说道:

“师尊,你为何不让弟子们下山去做几场法事,这样的话,我们道观就能有一笔钱来维持生计了。”

苏云烟闻言,脸色一板,开口说道:

“胜儿,你难道忘记为师跟你说的话了?”

“徒儿记得,只是……”

不等他说完,苏云烟就板着脸开口呵斥道:

“只是什么?盛世上山修自身,乱世下山安太平!老夫跟你们讲了多少遍了,你们难道就非要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名声,是想要气死老夫嘛?”

抬杠大师吴胜这时很合适宜的插了一嘴:

“可师尊您刚刚不也人前显圣了嘛?您老人家难道就要看着那些假道士在山下赚个盆满钵满嘛?弟子们实在不甘心啊!”

吴胜说出了大多数弟子的心声,他们在道观里待了这么多年,跟着苏云烟学了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你说他们怎么能不气愤呢!

苏云烟自然察觉到了弟子们的骚动,脸色不禁一阵青一阵白,好半响,才只得为了保持自己的威严板着脸说道:

“胜儿,不得胡言!”

吴胜能说啥,摊上个这么个师尊,只得苦着脸回道:

“是!”

然后就是一众大小弟子们大眼瞪小眼,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此起彼伏。

…………

别看苏云烟道行高深,能够御剑飞行,但自打地绝天通之后,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稀薄,到了现代,已经是末法时代了。

苏云烟的这身道行若是放在地绝天通之前,他自然是能够辟谷的,但是自打末法时代将临,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稀薄之后,苏云烟就不能辟谷了。

苏云烟自然是舍不得将无比宝贵的稀薄灵气用来维持体内所需的能量。

况且这点稀薄灵气也压根不够维持身体一日所需的能量,还不如直接吃饭来得更实在点!

可眼下这状况,清风观好像断顿了,连稀粥都喝不上了……

一众弟子陪着苏云烟不知在三清面前盘膝坐了多久。

终于,苏云烟的喉咙微微蠕动,像是妥协了一般开口说道:

“诶~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山去自谋生路吧!为师能教给你们的都教了,剩下的就是教了,你们也学不会。”

一众弟子脸上都闪过喜色,纷纷向着苏云烟告辞离去。

在遣散了弟子们之后,苏云烟才睁开双眼,叹息了一口气,然后又闭上双眼,开始继续打坐,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不知过了多久。

苏云烟突然开口道:

“胜儿,你为何不走?”

吴胜走上前去,盘膝坐在了苏云烟身边,良久,才开口说道:

“徒儿也想着一走了之,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师尊!”

苏云烟有些郁闷,你这家伙故留下来是想跟老夫抬杠,然后好继续折磨老夫对吧?

不够过这些话在心里面想想也就够了,是不能说出口的。

不然自己的维持多年的高大形象就毁了。

想到这里,苏云烟一副倔脾气的模样说道:

“为师用不着你来操心!”

可下一秒,苏云烟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师尊,这是咱清风观最后半截红薯了,徒儿下山打工去了,晚上回来。”吴胜说完,就头也不会回的走出了道观。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更何况苏云烟都已经连续五天没有吃饭了,饿的都快出现幻觉了。

苏云烟老脸发烫的看着手中的半截烤红薯,最终还是张嘴咬了下去。

苏云烟是真的饿坏了,连红薯皮都没剥就都吃光了。

吃完红薯后,苏云烟感觉自己肚子里稍微有了点东西,他活动了一番老骨头,在道观里走了几步路。

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该下山去找个份工作来糊口?

可苏云烟看着镜子中无比苍老的模样,又难免想起了他上一次下山去找工作的模样。

然而那些老板们却没一个人肯要他,那些人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分明是:

你这老家伙该不会是借着找工作的由头故意来我们这碰瓷的吧?我们哪敢要啊!

有这钱我们招一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不比招你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强?

天地良心,苏云烟的寿元可还长着呢!

不说一百多年吧!但七八十年的寿元还是有的。

要怪就怪他这副面貌实在是太苍老了吧!

仿佛一副明天就要哏屁的模样,只要不是脑子有大病,谁敢要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在店里面打零工?

“老夫活了几百年有余,到头来竟然要靠自己的弟子才能活下去,真是惭愧啊!”苏云烟自顾自的叹了口气,有些惭愧的说道。

苏云烟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了,反正他只知道自己出生于风雨飘摇的明末,然后一直活到了现在。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了过来,苏云烟以为有人来道观上香火了,顿时满脸惊喜的打开了清风观的大门。

然而,待苏云烟打开大门,他却傻眼了。

外面站的不是香客,反而是一群身穿中山装的家伙,这帮家伙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一见这帮人,苏云烟就和耗子见了猫一样,开口辩解道:

“天地良心,老夫可没犯事啊!你们过来干嘛?难不成是老夫那帮孽徒在山下惹事了?老夫回头一定好好收拾他们!”

说道最后,苏云烟竟然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打算先声夺人,俨然摆出了一副清理门户的架势。

谁成想,为首的那人一副十分悲痛的模样开口道:

“苏前辈,请节哀!”

这下轮到苏云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一脸蒙圈的开口道:

“节哀?节哀什么啊?老夫我可还没死啊?”

凡序局的人很快就告诉了他答案。

“苏前辈,穆局牺牲了!”

苏烟云瞳孔猛的收缩,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揪住了他的衣领子,有些激动的质问道:

“你说什么?”

“穆局……他牺牲了!”凡序局的人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苏云烟得知这个噩耗之后,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呢喃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谁死了穆英那家伙也对不可能死!”

“在浑河战场上,戚家军全都没了,那老小子愣是一个人活着跑回来了;吴三桂放清军入关时,就属那老小子窜的最快,清军骑着马追的都快吐血了,还是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吃灰;鬼子进村时,那老小子……”

“你们整个凡序局就属他最能逃,你告诉老夫,他……为什么会死啊!”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啊~呜呜呜~我们只知道平顶山发生了大爆炸,然后整个临滨市凡序局的人全没了,他们全都不在了啊!”

凡序局的人们也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那哭声听起来撕心裂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苏云烟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一样,刚刚还笔挺得身形竟一下子佝偻了许多,他有些没落的着向屋内走去,脸上带着几分苦涩呢喃道:

“老朋友……又少了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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