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历247年,魔族领地扩至人族边界,人族连战连退,魔族势不可挡,后由初代勇者手持圣剑,才堪堪稳定局势。
大陆历254年,为了对抗魔族,在人族克洛西帝国牵头下,西大陆所有人族国家签订联盟合约,成立克洛西尼特联邦,在第二代勇者的引领下,正式拉开了至今持续百余年的人魔征战。
而除去版图最大的人魔两族外,仍有不少实力不俗的种族,分布在西大陆之上。
或与魔族串通,或与人族联盟,亦或是暗地里有着其它的谋划。
当然,也有隔岸观火两不相帮,始终保持中立的国度。
……
……
大陆历352年。
人族克洛西尼特联邦成立98年。
西大陆,中立国,塔西尼亚。
「炎斩!」
一声大喝,体型堪比野猪的巨齿仓鼠瘫倒在演武场内。在它的身上有着一道破开肺腑的凛冽剑痕,附着的火焰正不断灼烧着它的皮毛。
这头近乎媲美D级冒险者的魔兽,居然就这么被人一剑斩杀。
这是一位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黑发黑眸,样貌普通。
他身穿着朴素的布衣,关节与部分要害处,缠绕着一块块棉布质的护板,用以减缓冲撞与伤害。
环顾围绕着演武场外的人群,看了眼彻底断气的巨齿仓鼠,黑发少年挥舞手中长剑,将剑身上残留的血液甩向地面。
演武场不算太大,显得非常简陋,就连边界都仅是用捡来的巴掌大小的石块环绕起来。
场中支着两块木制武器架,架子上盛放着一些以粗糙手法打造的铁质兵器。
少年手中的长剑,便是取至其中一处。
「怎…怎么可能!」
「这小子!可恶啊!居然是秒杀!这怎么可能会是秒杀啊!能不能将下注的钱退我,那可是我半年的积蓄呀!!」
「居然一招就斩杀了巨齿仓鼠,这家伙究竟是谁?」
围观中,大多数人都是冒险者的身份,有知情者插嘴说道。
「诶你们不知道吗?上周威尔那家伙强行领取了C级任务,结果导致小队团灭,只有这小子抢救回来了,好像是叫…莫语来着?」
「说起来也怪可怜,这小子相熟的几个朋友全都参与了这次讨伐,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厉害,难怪能从C级讨伐中幸存下来。」
「原来如此,咱们冒险者本就刀口舔血,能结识几个交心的知己不易,一下子相熟之人都没了,哎,这小子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
「威尔那家伙真是作孽,以为有了D级冒险者的实力就天下无敌,想来这小子与他的朋友也是遭受到了威逼,哼,真是害人害己。」
议论声中,围观者中缓缓踏出一名中年男子,径直朝着奥兹贝尔走去。
「我宣布,莫语成功通过考核,正式晋升为D级冒险者!」
中年男子名叫卡尔,留着络腮胡,挺着个大肚子,他的年龄已过半百,是名退役的冒险者,现在常年留守于冒险者协会中,负责考核与管理等事务。
他胸口处所佩戴的徽章,雕刻着剑与法杖,代表着冒险者协会。
「恭喜你了莫语,威尔的事情是我们冒险者协会的失职,对此我很抱歉。」
来到奥兹贝尔身前,卡尔递出一块黑铁质地的挂牌。
冒险者协会中,E级及以下的冒险者皆是佩戴着青铜挂牌。之上则为黑铁,白银,黄金,铂金,以及位处于冒险者顶端,代表着S级冒险者的彩钻。
「谢谢。」
奥兹贝尔兴致并不高昂,接过黑铁挂牌后,便打算离开演武场。
卡尔也不生气,看着眼前这道瘦弱的身影,不由低声叹息。
「莫语,你还年轻,可不要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死亡对于我们冒险者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啊……」
奥兹贝尔脚步一顿,继续朝外走去,神色间隐隐带着悲伤,心中却有些无语。
没办法,相识的朋友基本上全死了,他既然是伪装,不光是如今的样貌,情感方面自然也不会露出破绽。
根据情报,那叫莫语的人族原本就有着接近晋升D级冒险者的实力,他如今一剑斩杀巨齿仓鼠倒也算不得过火,甚至还能受到一些关注。
毕竟想要夺取「神柱之力」,以他现在的身份与地位,可还远远不够。
如今「四神柱」熄灭,塔西尼亚教皇遭受重创,想来已经有无数目光聚焦在这小小的国度之上。
可谓是塔西尼亚最为危难的时刻。
但同样,这也是塔西尼亚那位教皇最为警觉的时期。
根据已知的消息,那位教皇遣散了大部分护柱军,已经融入塔西尼亚当中,恐怕一旦察觉到觊觎者,第一时间就会杀鸡儆猴,震慑外来势力。
对于这位教皇,奥兹贝尔始终保持着警惕。
毕竟这位存在可是连魔王都无法应对,奥兹贝尔并不认为以他的实力能够与这位大陆最强者交手几招。
他可不想被当做用以儆猴的那只鸡被直接镇杀。
只不过……
虽然根据情报记载,他所伪装的这名叫莫语的人族,因为其父的死亡与其母的离去,性格变得比较孤僻,但好歹也有几位交往较深的冒险者朋友,时常也因为任务要求组队讨伐。
一周前当他潜入塔西尼亚时,还曾想过魔族会如何处理莫语的身份问题。
没曾想,居然是将知晓他身份的人全都干掉,伪装成意外死亡?
果然,魔族全都是一群莽夫!
奥兹贝尔现在也算反应过来。
魔族中并非没有善于谋划的种族,甚至还有很多,例如魔狐一族、龙鼠一族等等,全都是以头脑渐长的生灵。
但和善于谋划的人族不同,自一百多年前魔王统一七十八支族后,一直就是莽来莽去的性子。
魔族的情报机构在魔王眼中,或许,还不如拳头来的畅快。
「魔王大人啊,你到底靠不靠谱哟……」
此时此刻,当演武场周围的一众冒险者察觉到奥兹贝尔嘴角忽然泛起的苦涩时。
对于他的同情,似乎又浓郁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