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跳水运动员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如陀螺般旋转着扑了下来。
一众白衣人已经吓破了胆子,枪都拿不稳,一顿乱轰,不知道子弹都打在了哪里,只有那占了少数的黑衣人,稳健熟练地持枪瞄准,枪枪制敌,令他们绝望的是,少女身形外面出现了一层薄薄的保护层,子弹大多数被阻挡下来,就是那少数穿过保护层的子弹也被少女彷佛弹苍蝇一般,一一打飞。
黑色的浪潮里出现了一朵朵血花,像是三途河里盛开的妖冶的彼岸花。
更可怕的是除了黑衣人身上的血迹,其他的鲜血一滴都没有滴在地上。
“吸血鬼!肮脏的吸血鬼,快去死啊!!!”
一个黑衣人拿着炸弹冲向了少女。
但是少女轻轻一笑,提起一把枪甩了过去,枪身连炸药带人一齐穿透,没给少女带来一丝伤害。
“别小瞧我们啊,恶魔!”
少女的肩膀突然被扎穿,回头一看,是一个嘴巴里冒着鲜血的男人,他手上的匕首焕发着明亮的银白光泽——银铬合金匕首,削弱血族70%的免伤。
少女第一次有了情绪,那是一种怒火和仇恨。
白皙颀长的右手从男人的胸部穿过,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被取了出来。
她靠近了男人,把心脏放在他的眼前:“合格的鹰犬,你很不错。”随即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心脏捏爆。
“啊啊啊啊!!!”男人瞪大了眼睛,嘴里的血沫不断地涌出,头颅上爆出青筋,再无气息。
还活着的黑衣人和白衣研究员皆是一阵颤抖,旋即发动了更猛烈的攻击。
一群群的黑衣白衣死去,而其成果竟只是给少女增加了许多轻伤。
随着屠杀进行到结尾,最后一个白衣人看着走过来的少女,毫不犹豫,跪倒在她的面前,响亮的磕头声传遍了整个实验室。
咚!咚!咚!咚!
试管里的人在屏息看着这一幕。
尸山血海里,一个白衣人在向着穿着黑色哥特礼服的少女叩首,曾经对于他们不屑一顾的研究员抛弃了所有的信仰和尊严,只为求那一线生机——就像他们一样。
有的人竟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尽管大多数囚犯都眼睛血红地看着白衣人。
“行了,别像可怜虫一样,还有什么说的吗?”
白衣人动作一顿,抬头死死盯着少女,那目光像是疯狂的野兽。
“没有吗?那请离开吧。”
一枪结果掉他的性命。
少女打开了控制试管门的开关。
十多个劫后余生者都满怀欣喜地走了出来。
夏函的心情有些复杂,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少女,他突然发现。
强大的人不会有任何一个是清白之身。哪怕是外形美好地像精灵一样,平素行为像是最优雅的贵族一样,对待你像是体贴的善者一样的,也不会是手上没有鲜血的人。
菲莉帕看着怔怔的夏函,微微笑了笑,上前拉他的手。
夏函躲开了。
菲莉帕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不过并未发作,又去抓他的衣领。
夏函猛地躲开:“菲莉帕,你杀性也太重了吧,明明有一部分人能留下的。”
菲莉帕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夏函,我们先离开这里,行吗?”
夏函摇了摇头,这些人,八十个人,可都是有着父母妻儿的活生生的人,把黑衣人全都杀掉,白衣人杀了大半,也就算了,可是那些剩下的没有攻击力的白衣人又何必去赶尽杀绝。即使他知道面前的人能来救自己是很大的付出,但是这么偏激的手法,夏函还是接受不了。
菲莉帕看着坚定的夏函突然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她摇了摇头,”你啊,和当年的我一模一样。“
菲莉帕抓住一个刚被救出来的人:“喂,告诉他,你是血族吗?”
那人看了看两人:“我不是,我是因为邻居被血族杀害了误抓进来的。”
菲莉帕又抓来一人:“你是血族吗?”
“不…不是。”
菲莉帕看向夏函,眼里是满满的嘲讽:“你真以为实验室是鉴别血族的地方吗?你真以为蔷薇圣会肮脏,你清尚府就高洁吗?”
夏函被菲莉帕的行为和话语震得一步步后退。
“整个实验室里只有那个黄衣服的和那个黑白衣的是血族,其他的…”她凑近夏函,在他的耳边轻轻说:“可都是人类啊。”
夏函瞳孔猛地放大。
“你觉得他们的家人不值得可怜吗?”
菲莉帕再次去牵夏函的手,夏函没有躲开。
他的眸子里充斥着震惊和恶心。
夏函被菲莉帕拉着飞快奔跑,他的脑子里空白一片。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想起这两天学校的平静生活,邻里的温暖,老师的亲切,书本上那些圣洁的历史。
夏函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坏了。他突然开始想念家乡,那个真正和平的地方。什么穿越之后称尊作祖,开拓天地的念头,夏函感觉都没有了任何吸引力。
正在无想地被拉着奔跑的夏函突然感觉前面的少女停下了脚步。
他向前一看,脸庞变得灰白。
前面是一大片黑衣人,乌泱泱一片,约莫两三百人。
再看菲莉帕的状态,肩膀被洞穿,上上下下受了许多轻伤,在不断地滴着血。
要知道刚才只是十几个黑衣人啊,这人数已经是刚才的近三十倍了。
菲莉帕也回头看了看夏函,两人眼里皆是苦笑。
“你…”夏函露出复杂的表情,“你走吧,我不过是你的食物而已,我帮你阻挡他们。”
菲莉帕眼里闪过挣扎之色。
“你带不走我的,反而抛下我你没准能逃走。”
“反正啊,我已经活了两世了,没准这次就会穿越回去了。”
夏函洒然一笑。
菲莉帕有些无奈,原来你灵魂状态像鸡仔一样破壳而生是这么个原因,以为自己活了两世啊。
“夏函,你要记住。”菲莉帕盯着他的眼睛。
“猛虎从来不会因为恶狼的数量多就放弃自己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