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肖战天有些懊恼的注视着演武场内，原本因儿子逆袭所带来的惊喜感，宛如被一盆冷水浇灭。

作为肖凡的父亲，肖战天又如何看不出自己儿子的想法。

可先不提月灵儿的真正身份，光肖凡这般无视莫小天的举动，就已经极其的无礼。

他没有想到，此前便是因自身的狂傲，惹得雪剑宗玄王痛下狠手，肖凡非但没长教训，居然还敢以这样的态度，来面对莫小天这位玄皇巅峰的强者。

至于肖战天身旁的一众长老，早就已经吓傻了。

他们的神情各有不一，皆是带着一种生怕触怒莫小天的惶恐，余光扫过肖凡时，全都恨不得将之生吞活咽。

与此同时，月灵儿也被肖凡突然的话语，弄的有些呆滞。

心思敏锐的她又如何听不出，这无比傲慢的话语中，所包含着的那股争强好胜的语气。

不知为何，月灵儿心中突然生出好笑的感觉。

实际上，肖凡的心态失衡是真，诱因为莫小天所给予的机缘，或许也不假。

但问题的本质在于，莫小天又并非是在迫害他。

明明获得了机缘，让自己恢复了以往的天赋与实力，终于能够卷土重来。

最终却因自身的原因，导致心性偏离。

这究竟，又是谁的问题？

此外，莫小天可是出手救下了整个肖家，并且自身还是玄皇巅峰层次的存在。

月灵儿是因为拥有着足够强的背景，才能如此自然的正视莫小天，从容的与之交流。

但如今不过玄者中期的肖凡，凭借的又是什么？

没有匹配的背景与实力，仅凭一句自以为未来能屹立于巅峰的潜力，便能以这样的姿态无视一位玄皇巅峰的强者？

眸中倒映着那张熟悉的面容，月灵儿此刻却觉得有些陌生。

而与所有人不同的，是完全一副看戏表情的莫小天。

说的好听点，是他宽容大度。

说的难听点，不管是不是他所投资的天命之子，在未成长起来之前，依旧半点也入不了他的眼。

「小主，不如老奴这就将这小子给废了？」

忽然，丹老的嗓音回荡在莫小天脑海当中，明显压抑着极大的怒火。

「小主啊，这小子执拗的很，老奴这大半个月想尽了法子也没能改变这小子的心性，而且非但如此，老奴甚至察觉到了这小子，还对您有一些逾越的想法。」

「请恕老奴直言，小主，这小子脑后生反骨，将来必定会是隐患，老奴建议立刻将系统取消，没必要再在这小子身上，浪费我们蓝极界的天道力了。」

莫小天通过蓝极界天道力编造系统，丹老则是系统的产物。

于丹老而言，莫小天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一个蝼蚁般的肖凡，不说感激小主的恩赐，如今居然胆敢以这样的态度面对小主。

丹老真是恨不得，当即就将肖凡给击毙在演武场上。

「嗨，毕竟天命之子嘛，个人主见强烈了些，这也很正常。」

莫小天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口中这么说着，猩红血瞳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肖凡，嘴角逐渐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似乎也察觉到了注视，莫小天视线当中，肖凡也回望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深处，明显带着一种自以为藏的很深的挑衅。

不过，虽然变得狂傲，但他也明白如今与莫小天的巨大差距，这才没有将那抹深藏的挑衅，付诸于行动。

「这小子！」

丹老顿时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道：「小主！老奴我这就……」

「好了，先不谈此事。」

莫小天收回目光，面色也不见变化。

「今日的事还没完，等过后再说。」

「还没完？」

丹老微微一愣。

肖凡经过测试已经达到玄者，考核也随着他一招轰飞肖袁，必然不需要再进行检验。

按理说应该已经结束了呀……

丹老有些不解，可下一刻，他便感知到有一大批人闯入肖家，正加快着步伐，朝此处赶来。

「这是……」

「呵呵，这么套路的剧情展开，怎么可能是两个阶段就能停下来的呢，你就暂且待在肖凡那里好好看着吧，好玩的地方，才刚刚开始……」

「对了，你说这小子对我有逾越的想法？可从始至终，我都没见过他几面，又何时拉了这位天命之子的仇恨？」

莫小天好奇的问道，可话音刚落，他突然全身一滞，猛地扭过头，盯视在身旁月灵儿俏脸之上。

莫非……

作为钢铁直男，莫小天发誓，打从一开始，他就单纯的只是想给肖凡送外挂。

与月灵儿的种种，无非机缘巧合而已。

这天命之子的嫉妒心，未免也太强了些吧……

「你、你看着我干嘛？」

被莫小天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月灵儿有些莫名其妙，正想要劝解肖凡几句的想法，也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心慌驱散。

莫小天依然怔怔的看着她，直至月灵儿有些羞恼后，才脱口而出道。

「哎，果真是红颜祸水啊……」

脑中又浮现出婵红衣的身影。

莫小天很是无奈的揉了揉眉间，顿时感到一阵心累。

见他这副模样，月灵儿不知想到什么，俏脸微微一红。

「你、你别瞎想，我和肖凡哥哥没什么的……」

「哈？」

莫小天一脸犯懵的眨了眨眼。

他不明白月灵儿忽然给他解释这个干什么。

月灵儿还以为他不相信，秀眉微蹙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与肖凡哥哥的过往都告诉你了，我与他至多，也只算是很要好的朋友。」

「我知道啊，你与我说这个干嘛？」

莫小天点了点头。

但在月灵儿眼中，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莫小天，你莫非不信我所言？！」

月灵儿淡雅的嗓音声中，带上了些许的愠怒。

莫小天整个人都傻了。

这女人怎么回事。

他不都已经点头了吗？

可见莫小天没有回应，月灵儿又轻咬着红唇，道：「果然，你就是没有相信过我！」

「哈？你这妮子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不都点头了吗？」

「哼，你这态度明显就是不信任我的样子！」

「我这态度又怎么了？我对谁都是这样……」

「……」

寂静的场中，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看似争论不休，但在旁人眼中，就像又开始「打情骂俏」起来。

衬托着演武场上的肖凡，此刻如同小丑一般。

「灵、灵儿……」

肖凡脸色铁青，双手下意识的紧握，连忙又要开口。

可就在这时，一道戏谑的嗓音，伴随着远方漫天的烟尘。

「呵呵，肖凡，不过就突破到了玄者中期，就你这样的货色，也配说能保护灵儿？」

话音传荡间，只见数十道身影，正由远及近，浩浩荡荡的，朝着演武场的方向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