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不知道如何回应。周围是杯子和勺子间相碰出清脆的叮当声，脚步踩在地上的哒哒声，椅子和地面轻微的摩擦声，偶尔的出餐时的铃铛声。声音只在此刻尤为清晰，却更显得安静和沉默。
突然。天晴对我轻松的笑了笑，说：
“反而是运动会……要好好准备一下才行。今天不小心放了倚步学姐的鸽子，明天说不定还要加倍练回来。”
沉抑的空气被打破。世界继续开始了转动。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不用太拼命的。”我说：
“反正天晴也就这样了。估计再怎么练也不会有多少起色。”
“……小玖，虽然刚才那么说了。但现在真的很想掐你的脸喔。”
天晴话刚说完，手便伸了过来——这种乘人不备就掐脸的行为真的很卑鄙。
偶尔回想起刚刚遇见天晴的样子。
天晴的行动力……是不是，比以前高上不少了呢。
“不会勉强吧。”
“不会的。”
天晴说：
“谢谢小玖今天请的圣代了。运动会，也会努力的。”
从甜品店出门的时候，天空已经有些昏黄。
离开的天晴的影子，被阳光拉的远远的。
我心里也明白。虽然自己和姐姐，都是愿意帮助天晴的人。
但比起相隔的我们。最能帮助她拜托困境的，只有她自己。
比起强硬的介入，或许相信天晴更好。
……只是我偶然回想起，之前在甜品店遇上的几个少女。
天晴所述，那些都是天晴认识、并且以前过分的对待了天晴的人。
但在天晴的自述中。被劝说转学的只有两人。
还有一人……至今依然穿着高中部的校服，和天晴处于同一年级。
我相信以姐姐的能力，不会让她逃过应有的惩罚。
或许她已经为她的行为付出过代价了。
只是心里依然有些担心。
在她看来，即使自己是施害者。
但毫无自己犯下错误的意识的人。说不定会把一切的罪有应得，都归咎于受害者身上。
现在的她，是否还憎恨着天晴——或者，依旧企图把自己的恶意，倾注到天晴这一过去的人身上呢。
……
“姐，以前是怎么和天晴认识的？”
吃完晚餐。瞅着合适的时间，自己终于能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感觉最近姐姐带自己后宫回来的次数也少了，自己的生活安静了不少。
拜此所赐自己和姐姐的关系正在稳步升温中，当然只是自己单方面以为的。
反正这个姐姐，估计也不怎么会在意我这个便宜妹妹。
毕竟，有那么多比我重要的多的后宫在。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也是。最近小玖和天晴好像相处的不错呢。”
姐姐说完，我立刻一愣。
“没有，绝对没有。”我疯狂的摇头：“只是碰巧遇见几次。……而且，不都是姐你的原因吗。”
关系再好也不敢和姐姐比啊，毕竟天晴可是要成为姐姐后宫的女人。脑海里浮现出各种抢了姐妹男人的反派下场……
最后一句也是毫无虚假的真实之言，就算让我用红字复述出来都行。
但愿姐姐不要产生什么奇妙的误会。
“已经是快一年前了吧。”姐姐收拾完餐桌，把围裙挂在墙上，回忆着：
“那个时候有几个女生正在欺负天晴，被我发现了。我把那几个人教训了一顿……之后，就顺势和天晴认识了。”
姐姐所说的和天晴告诉我的并无不同，最多只是视角上有些微的差别。
不过，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姐姐亲口阐述自己帅气的事迹。
明明看上去是如此温软的少女，心底却有着如此坚定的原则和意志。
或许，这也是姐姐能开后宫的原因吧。
“姐很厉害呢。”
我胸前倚着沙发背，双手撑着身子。
视而不见不知道会是多少人的选择。
姐姐能够站出来，甚至能有和老师那些大人们对峙的勇气。就已经超越大部分人了。
“很厉害？”姐姐似乎有些开心。
“很厉害。是我比不上的吧。”我说。
“……小玖，在说什么啊。”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姐姐却没开心下去，反而有些无语似的揉着我的小脑袋。
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我能够有勇气这么做……不都是以前的小玖，这样告诉我的吗。”
姐姐说着，揉我脑袋的动作又用力了些许。
我愣住了。
一时之间，我没能理解姐姐的话。
“……这样啊。”看到我的神情，姐姐也愣了愣。
随后才说：“以前那么多事情……小玖已经不太记得了呢。毕竟对小玖来说……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小的事情罢了。”
姐姐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听上去有些落寞。
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以前，我那样告诉过姐姐吗？我对此毫无印象。
但类似的事情……我隐隐回忆着。
……过去的自己，似乎是做过的。
“能忘记的，估计也只有小玖了。”
姐姐仿佛有些生气似的，双手掐着我的脸：
“要是知道小玖忘记了，有人肯定也会很难过的。”
被掐着脸的我，任由姐姐摇晃着呆呆的小脑袋。
心里逐渐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
……就像自己分明已经挥别了过去。但残存的另一个自己，还在别人的记忆里继续成长。
甚至变得，比现在的自己还要强大。
我或许是堕落了也说不定。
要是以前的自己看到现在的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会不会生气的对我挥下制裁的耳光呢。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
“今天有发生什么吗？”
中午刚吃完饭，我就去找了天晴。
不过看上去，天晴的气色并不坏。应该没发生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才对……
天晴挠挠头：“……上次弄丢的练习册，今天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
“教室的垃圾桶里。”天晴说：“有些划坏了，不过还能用。”
过分的事情，似乎还在继续。
“其他的呢？”我问。
天晴摇摇头。
但按这个势头，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和教室的大家，相处的还好吗？”
“知道这件事，大家都很生气。所以小玖不用担心。”天晴说：“和以前不一样。现在至少我不是一个人了。”
我盯着天晴看了好一会。直到天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没看出勉强的意思来。我探着脑袋，继续往天晴的教室里望。
“都说了没事啦……”天晴说。
天晴的桌面远远看上去很整洁，没有争吵和恶作剧的痕迹。教室里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不过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瞳孔突然一缩。
那个女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