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不在这里。
“一周……不，三天吧，再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一定回去。”段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叶歌耳中，语气中尽显纠结。
“太久了。”叶歌摆了摆手，“据我所知，你已经跟着那个女孩好几天了。如果你真的想对她做什么，那应该之前就已经下手了，根本不需要拖到现在。更何况，你不仅自己不去接触人家，还不让组织的人去接触她，很明显是不想破坏她的生活。”
段影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种说法。其实以他的能力，不管是要杀死还是掳走那个女孩都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只不过，他不舍得这样做，却又不想那么快回去，所以才一直躲在人家的影子里面——就像一只把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既然这样，你还不如早点绝了这种心思跟我回去。你现在跟着她越久，回去的时候就越是不舍。”叶歌嗤笑道，“反正下次你出来的时候还会去找新的理想型，现在又何必守着一棵树不放呢。而且，如果你只是单纯的馋人家身子，还不如让组织的人帮你找。”
“你不懂……她是最特别的。我只有躲在她的影子里，才能最大化地品尝到那种独属于她的幸福感。”段影低声道，“组织里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人。那些人都有各自的烦恼，影子里只能品尝到贪婪与苦涩。”
“想不到你还挺挑剔的。既要长得好看，还得内心纯粹，没有任何烦恼。”叶歌有些无语。毕竟组织是不能轻易干涉社会的，就算找到符合要求的对象也不可能强迫人家做什么，最多就是利诱。不过既然做到这一步，那找回来的人可能就不再符合段影的要求了。
“我就那么点追求了，挑剔点怎么了。”段影理直气壮地说道。
“姑且，我想先确认一下，你应该是不打算出现在那个女孩面前吧？”叶歌问了一句。
刚好，那个女孩和同伴一起转身走进另一家服装店里。他不用跟着一起进去，只要找个能看得到门口的位置坐下来就行。再过一会儿，方大伟那边就应该能把对方的资料发过来了，看过资料再决定怎么做也不迟。
叶歌没有太多时间能浪费在这件事情上面，最多再过三天，他就必须着手清理潜藏在自己体内的执念了。不这样做的话，等到那份执念自然消散的时候，永眠者八号便会得到清醒过来的机会，然后拉着叶歌一起去死。他可不敢去赌这种事情到底会不会发生。
苏盼秋给自己的梦是好用，但也是有条件的。他只有得到其他特异点的美梦，才能进到那个梦里。不过现在他手里只剩下一个属于幸运的美梦，而且这个美梦必须花在沈幼伶身上，以此确保少女会来帮自己。
但问题在于，在清理掉永眠者的执念以后，叶歌还需要填进去另一个美梦，以延续美梦成真的效力。所以，他必须要得到段影的美梦。好在，段影的目的还是很明确的，不然他就只能拜托苏盼秋给自己介绍一位“好忽悠”的特异点了。
“我和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甚至都不能算是人类，只不过是诞生于人类的恶意的一团影子罢了。”段影自嘲地说道，“说实话，就算我想对她做什么也没办法下手。你在档案上看到的我只不过是模拟出来的虚影，轻轻一碰就会直接碎掉。”
这也是为什么，组织要刻意去隐瞒特异点的存在。因为像叶歌或者沈幼伶那样，由人类异化而成的特异点终究只是少数，更多的特异点都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存在——这点从特异点的分类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如果在人类的族群中真的能诞生那么多特异点，那么有思维的特异点就不会被称作“怪物”了。反过来说，正因为大部分能和人类交流的特异点的本体都不是人，所以才会被称为“怪物”。
按照组织的习惯，在这些“怪物”被收容之前，它们甚至都没有名字，只会得到一个用于识别的代号。比如幸运的代号就是M-103，而叶歌的代号就是M-107。如果收容失败，那么这些没有名字的代号就会被直接下调到I级——意味着该特异点已经被销毁或者失去效用。
“影子……”叶歌听到段影的话，忽然开始思考起另一个问题，“影子也能做梦吗？”
“不可能吧。做梦不是人类的特权么？”段影忍不住吐槽道。
“不好说。连猫都能拥有自己的美梦，那影子应该也可以的。”叶歌摸了摸下巴，“就看你自己想不想了。”
“那种东西，有什么意义么？”段影有些不解地问道。
“当然有。只要是你的美梦，你可以在梦里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就算是凝聚出实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叶歌耸了耸肩，“当然，前提是你的想象力足够支撑起这样的梦。我最多也只能给你一点提示，梦的内容最终还是得取决于你自己。”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那我需要付出什么吗？或者说做这个梦有什么代价呢？”段影有些心动了。
“代价倒是没有……不过在梦结束之后，我会取走这个美梦。相当于你会把这个梦展示给我吧。”叶歌若有所思地说道，“而且，为了进一步完善这个梦，你可能要做好一些心理准备。不然，最后很可能会达不到你需要的效果。”
毕竟叶歌也不是万能的，塑造出来的梦必须是基于入梦者的认知。如果连段影这个入梦者都不知道他自己想要什么，那叶歌也不可能直接帮他变出来。
“……要不还是算了吧。”段影迟疑道。
“为什么？”叶歌歪了歪头，“你刚刚不是还挺感兴趣的吗。”
“咳咳，有人在旁边看着，我不好办事啊。”段影有些尴尬地说道。
“你还真想这么做啊……”叶歌已经无语了。
刚好，手机的屏幕亮起来，方大伟已经将那个女孩的信息整理好发了过来。不过他估计之前组织就应该有调查过那个女孩的背景，所以才会这么快的。虽然叶歌不知道段影看不看得到，但还是稍稍放低了手机屏幕，默默地翻着。
资料上显示，段影看上的那位“理想型”叫韩欢欢，家里还挺有钱的，高考分数超出分数线一大截，顺利地考上了想去的学校。不过一些更私人的问题就没写在档案上了，大概是因为调查的时间太短，或者干脆就是没去查。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包括三围。”段影小声道。
“别在这理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