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冬天,我们家热水器因为也有些年的使用时长了,加上可能开的温度也偏高的话,会有达不到温度变化要求,机器“滴滴”报警作响,所以干脆烧壶开水,趁这点时间,我也能做做滚筒手部运动,放松一下肌肉。洗脸洗脚完成,到我房间,虽然像是进门那波情感波动淡化了很多,但推开自己房间门,见到熟悉的光景,但毕竟是几个月没见的事物,内心的感慨、感动还是有的……

“来来来,做完床上的康复运动,后续几个小时都归你个人支配,你在个人空间里想干嘛就干嘛,哭得稀里哗啦也没人拦你。”老爸说道,但我就不太服气了。

“谁说的?房间隔……隔音又布…不算好,真哭…哭得大声,你们不g……过来安慰我,算…算是无情;过来了,说…说明听见了,当时你是……你是不会嘲…嘲笑我什么,但过些天……以你的性格,谁…谁能保证,你不……不会旧肆(事)重提?”

“哟,住趟院回来,还把自己戒心整高了?”爸妈相视一乐,其实我真正要吐槽的还得窝回心里呢:“想干嘛就干嘛”?信李个鬼咧,明面上在23点左右,如果不熄灯碎觉,他们出门上厕所,见我房间里还有从房门缝里(旁边或是下沿)还有光亮透出来,老爸还好,老妈八成就推门进来,板着个脸:“怎么还不睡啊?以前在大学宿舍我们管不到你,放假回家你也是大学生,晚些睡觉常理上讲也没很大问题,但你现在出了这事,好好休养都不会吗?人到最后都是要靠自己来调度调理的……”听她念通“紧箍咒”?我肯定提前有防备的好吧……

不过时间还没到那份点上,我做抬手翻腕、单桥、掰脚腕、反向压力式的外展撇腿……床上的康复运动后,真正老爸冲我摆摆手,带上房门,房间里只有我一人时,内心的激动还是存在的。我除了能心态更放松地用手机跟好友们聊天、深夜里蜷缩在被窝里,感觉比较惬意地去看点带点颜色的东西……在躺下去之前,还能打开3DS,让我能暂时忘却现实,沉浸于破壳梦世界中。

是的,你们如果不客气地戳破道:“你这就是在逃避现实,别用‘忘却’这种含蓄的词。”我也无法为自己辩解——我得承认,偏瘫给我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上的打击,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消解的。不怕你们笑话,也不觉得说出来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黑历史,不久前不是聊到“自我放弃”吗?我是有想过自我了断的,也就是自杀……

当得知我是脑血管瘤破裂出血,虽然保住一条命,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已经落个半身不遂——医生、家人们告诉我这个事实之后,我虽说没有两眼无神,没有状若疯癫,但也可以说是精神世界垮塌了大半,尤其是在7.22的不久前,黄思语来到n市,身为恋人的我们还做出了爱情的约定发言,那么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是先把我的幸福感拉高,然后再让我掉进绝望的深渊——伤害更大。

在我没有解开手机密码锁,跟同学他们重新取得联系之前,我的确有过一死了之的想法。但……在医院自杀,我自己还行动不便,身边还有至少一人看护,我这要是自杀成功了,是不是相当于在二附院院长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咳咳,这不是我要聊的重点哈,我想说的是:除了传说中的咬舌自尽这一方法,我似乎再想不到在医院,以我这种身体状态自杀的其他办法了。但我这个人吧……性格其实偏胆小的,像是我清醒之前,该说得亏是无意识昏迷,我是感受不到当时自己乱动的难堪,以及脑袋的胀痛,就算今后家人拿这种事调侃我,我也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掉:反正你们又没有录像证据。而我说句家里人听了绝壁会打我的话:既然先前体验过了,真真正正的无意识,那如果我当时就这么英年早逝了……好像确实比我以前喜欢胡思乱想的时候想到的,车祸啊,工作外伤啊——需要让我经历一番肉体痛苦再去世的流程要好得多吧?毕竟种花家还不允许安乐死。

但后来,我不是说了,自己在住院的深夜里,时不时有睡不着觉,会回想起白天想到的话题……英年早逝?呵,早逝倒不假,但我有啥资格自夸“英年”呢?

“家里人……血亲当中,三代里就我一根独苗,大家出钱出力,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结果我还想着二次往那深渊里跳下去,这不是怯懦、背叛他们的做法吗?”更别说在我恢复与朋友们的线上交流后,他们给到我鼓励,有关系亲近的挚友带慰问品来看我、和我交心,还有在关键时期,思语没有放弃好脾气先生,愿意陪我走过了前期可谓于我是最艰难的时候,我接受了他们物质、精神上的支持后,还选择shi的话,未免有、表face的意思吧?我暗自是以一句半开玩笑的话制止了我那想法:先康复训练吧,有什么事也得等回家才能存坏水啊……

后续你们也看到了:我和黄思语在我生日当天,因为与王玉清近期友情升温、我没怎么注意与思语聊这方面事情的态度和措辞,结果就跟思语……可以说是首次闹了矛盾。毕竟是在我的生日这一特殊时间,给我的打击还是有的,之后的一个月虽然在修复期,但没有相遇、没有肢体接触,会觉得两人之间总有一层难消除干净的隔膜,也让我隐约会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双十二,小女王主动向我提出了分手。

实话实讲,失落是有的,但伤心程度也没达到重新唤起“我想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这因为比起分手带来的难受、恨意,我更多的是对黄思语的感谢、尊重。也正因为她是在尚未分手之前,喜欢上了另一个人吧,我的“恨意”更多表现出来的是一份倔强——按时间顺序,不能让她认为我是受了偏瘫休学和重回单身的双重打击,选择自我了断的,那在她的观念里会显得太瞧不起好脾气先生了。何况在我心理灰暗的前中期,不仅有她支撑我继续走下去的,那反哺给别人的责任感、使命感,也不是只有她一人的量级……

回到家中,就算是“逃避”,也不至于极端到那种程度。我化身“Sam”,在破壳梦的世界里畅游,有各种各样的,或可爱软萌,或威严霸气的精灵在“我”左右,睡觉时可以有做梦的素材了。而且在我打好一段时间的单机模式,又与我们这一圈子里的“变性人”——戴玉磊打了两盘对战试试队伍(果然叫“黛玉”是有根源性的理由的哈……),手机上开语音通话聊聊天,发现离官方熄灯躺床上的时间(就统一按大学宿舍的晚11点吧)还差一会。想了想,跟他说再见,只是后续文字说说话罢了,离真正合眼入睡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追番时间,在这期间我想了想,还是打开App Store,下了那个手游。晚上还是不玩了,就看看番剧,看看攻略,明天开始接受自我的挑战,以及像是来自肖宇娘、欧阳他们的惊讶笑问:“镜水,你也开始了?能不能上到这里,大家共进退啊?”

说的是农药,是的,昨晚说是“想了想”那么容易,但心里还是很犹豫的。像卡带游戏,在我的交际圈子里毕竟是少数,玩乐的多数时间还是跟更年少一些的时候,单机游戏图个代入的新鲜感。而像手游,yys的确适合我,无论是先前图的日式风格,还是我偏瘫之后只能用一只手操控,都不会对游戏能力有太大的影响。但接近暑假,火的农药逐渐压过阴阳师的风头,虽说它里面比起lol的英雄,技能少了,而且无论是英雄属性的相似度,还是技能本质,都能找到相似甚至就是相同的地方——我起初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有对这款游戏不屑的意思。

“想不到我还是下了亡者到自己手机里……”先前肖宇娘、镓坤他们在某些天(我脑出血偏瘫之后)企鹅聊天中,都有拉我入坑的意思,我那时是真没怎么搞懂的:起初我也没向他们展露出镜水对农药这款手游很大的天赋性,那我就算入坑了,也要一只手干别人两只手,一上来就有劣势啊。就是入坑,我的预想也会跟他们差挺多——差了两个大段就没得开黑了呗,肖宇航不玩lol端游,但我、镓坤、欧阳、磊子他们都玩,而且都是黄金上下一个大段的水平。这样估计的话,我们要多人熟人开黑,似乎挺难的啊……

我是明白他们的意思:在娱乐方面,希望章启轩还能跟他们一起,在学生时代能有更多时间、更多相交流的话题可聊。他们完全可以有端游的时间,随着年级的增长,以及游戏平台的移动,把端游的机会“侵占”一部分,挪给手游的。哪怕不是以“陪镜水娱乐”为主要目的,我内心还是存着一份感动的。“反正是他们先,我后入坑,真要让大家都能组团排位开黑,而且不是在我登陆的时候,特地且必须召集他们匹配虐菜,那就必须让我单排一阵。”升段位的同时,熟悉一下英雄,找找有没有适合我操作的。我是昨晚下载好了农药,但也不至于关灯躺下来玩,深夜是那些老司机的上分(or上坟?)时间,我是追完番后,看看解说的视频,上午做完康复运动后,到中午下楼去外公外婆家那儿恰饭的间隔时间,我登陆上了几个月没上过的账号,还没等我熟悉游戏里的各个按键、买点物件呢,右上方的好友列表就显示有新消息提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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