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候车室内传来播报:“通往梭伦的K4125班列车即将驶入站台,请要登车的旅客准备好检票,重复,通往梭伦的......”

“爸爸怎么还没来?”蕾拉四处张望试图从人群里找到记忆中的熟悉身影。

当她看到妈妈怔在原地,仿佛丢了魂时,她终于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妈妈,爸爸他不会拿着钱.......”

“不会!”艾丽莎激动的喊道:“他答应过我一定会来,你爸爸一定是迷路了,我这就出去找他。”

蕾拉拽住了艾丽莎的胳膊,“妈妈够了,我们俩也一样能活下去。”

“不,不,你爸爸不会骗我的,再说我们的钱都在你爸爸手上,你爸爸怎么可能会忍心让咱们母女流落街头?”艾丽莎甩开女儿,“我这就找他回来。”说着艾丽莎就跑出了车站。

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蕾拉孤独的坐在长椅上,望着检票队伍出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广播一遍遍重复。

爸爸没有过来,妈妈也没有回来。

她孤零零的坐在大厅里好像是一个孤儿。

原本她也想过一家人团圆的场景,可凄凉的现实让她认清这都是梦而已。

手中的车票已经被汗水浸湿,蕾拉死死的攥着它,下定决心,若是重复三声后妈妈还不回来她就自己上车。

如果这一次再被抓回去,那她真的不会再有一点自由。

就当蕾拉下定决心起身准备检票登车时,身后的人叫住了她,“小姐。”

“珍妮?”

蕾拉认出自己的侍女,并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你怎么会在这?”

“小姐你别害怕,我不是维克多爵士派来的。”珍妮低着头走到蕾拉面前,“刚刚你妈妈被爵士的人抓住了,他们此刻就在车站外,小姐你必须快点跑。”说着珍妮拉起了蕾拉的手开始往检票口走。

蕾拉惊讶:“维克多爵士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有人告了密。”

“温妮莎吗!”蕾拉突然后悔那天没杀了她。

可珍妮却摇摇头,“不,不是温妮莎,是你父亲告的密。”

蕾拉全身突然涌出一股无力感,“是吗,爵士给了他多少钱?”

“这我就不知道了。”

送到检票口,珍妮停在原地冲着小姐挥手,“小姐,恭喜你自由了。”

是吗,我自由了。

蕾拉怔在那,可这自由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家人、爱人、孩子。

她身边一个陪伴的人都没有,这种自由不是她想要的。

可已没了回头路,她只能继续走下去。

……

进入站台,蕾拉低头看看手里黑漆漆的车票,寻找着自己的那节车厢。

“蕾拉小姐。”齐格飞在站台边已等候多时。

“你是.......莱茵的那个小跟班?我不想听那个渣男的话。”

在认出齐格飞后蕾拉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讲,急匆匆的从他身边掠过。

齐格飞也没有刻意追上去,只是提着嗓子喊道:“大人让我转告你,让你等他回来!大人会当面跟你解释清楚!”

解释?

呵。

蕾拉干笑一声,没有理会的上了车。

......

齐格飞站在原地,目送着远去梭伦的列车,无言笑笑,随后他走出站台,摘掉了皮手套。

珍妮站在一旁及时接过,毕恭毕敬的模样瞧的让人心碎。

又过了一会,蕾拉和艾丽莎一直等着的格雷也来了。

格雷不再胡子拉碴,他一身西装,梳着中分,与先前二巷通那个打老太太的格雷判若两人。“费迪南格大人。”格雷恭敬的走上前,讪笑道:“您说的我都照做了,那么您能不能让维克多爵士把我太太放了呢?”

“当然。”齐格飞拍拍男人的肩膀,“你女儿都走了,维克多爵士扣着她也没有意义,我会和维克多爵士说情让你们夫妻团聚,还有那笔钱你也不用还回去,我自会和爵士说明。”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齐格飞笑了笑,“不过这件事你要保密,知道吗?”

“明白,都明白。”

“好,你走吧,等你妻子回来就带着钱去别的城市生活,别让人找到你们。”

格雷走了。

齐格飞又看向温顺听话的珍妮,“以后你就来我家里做事吧。”

蕾拉一走珍妮就意味着失业,为了活下去,珍妮不得不找起下家,而这个下家就是齐格飞·费迪南格。

虽说这似乎背叛了蕾拉小姐,可谁让蕾拉小姐也从没考虑过她呢。

有了费迪南格大人的承诺珍妮欣喜的应道:“是,大人,我会努力的。”

.......

梭伦是大陆中心最繁华、最雄伟的一座城市,高耸入云的南方女神像手举圣剑屹立在城市中央,哥特式的尖顶大教堂、奇幻无比的霍格沃兹、大陆中央交易所、蓝胡子法师协会等等著名机构的总部都设立在这座城市。

在这座没有贵族的城市,商人非常活跃,以至于房价炒的飞起,一栋二层小楼在法兰西可能要花上1000镑,但在梭伦这个价格直接翻了五倍,与之相比梭伦平均工资却只比法兰西高出一点五倍。这使得很多外来户都不得不租住在廉价公寓里。

梭伦下设九个区,其中蒲公英区就是所谓的贫民区。

火车到站。

蕾拉随着拥挤的人群挤入车站。

她发现想要出站必须经过一个特殊的检查站,检查站立着一个门框,两排驻守着白铠甲的圣殿骑士,人们一个个从门框下走过,并没有特殊的反应。

“那是驱魔结界,一旦拥有邪恶气息的异种经过,上面的报警灯就会亮。”蕾拉身后的黑发女子解释道。

因为人太多了,蕾拉根本无法转过身子看清女子的脸。

终于排到了蕾拉。

正当蕾拉若无其事要经过检查站时,她的灵魂颤抖,强烈的眩晕感迫使她跪倒在安检门前,仿佛天地为之旋转,带着本能的畏惧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怎么回事!”圣殿骑士立马端起步枪对准蕾拉,“是恶魔吗!”

“快,所有人后退!后退!”

后面的人群被吓得四散,没有一个敢靠近蕾拉。

可这时却有一个女子从后面的队伍走上前,自信优雅,随着女子的手接触到蕾拉的肩膀,蕾拉感觉到那股强烈的眩晕感、畏惧感、撕裂感全都消失不见。

蕾拉望着这个女人,她长发如墨,肤白如脂,一双狡黠的眼眸带着几分灵性,她穿着黑色燕尾服,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扶着自己。

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女人,那就是“飒”

她眉角微抬,露出一抹坏笑,从兜里掏出一枚古朴的圆戒当着众人的面给蕾拉戴上,“她是我的远房表妹,可能旅途劳顿有些低血糖。”

圣殿骑士仍旧没有放下戒备,他们把枪口对准两人,严肃的说:“请走过安检门。”

“好。”

女人亲昵的扶着蕾拉,咬起耳朵:“你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呢,别惊讶,装出头晕的样子,扶着我,哦,还有我叫艾达.......”

蕾拉只得按照女人说的去做。

她装出恶心头晕虚弱,被女人搀扶着走过了安检。

圣殿骑士在见到安检门没有任何反应也都一个个放松下来。

“来,下一个,下一个。”

“艾达。”

一位糅杂着东西方长相的男子叫到女人,“走了。”男人身边还跟着鬼灵精怪的紫发少女。

艾达不舍的和蕾拉分开。

“我们还会再见的。”说完女人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望着女子的背影蕾拉忍不住想,这还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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