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种什么感觉呢...”

抱着一大包麦乐鸡块的霍科行走在夜幕下的街道上,突然间,他没缘由地如此想到。在他的理解中,死亡不过是一种生命转化的形式,然而人类的基因中却镌刻着对死亡深切的恐惧,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死之后的世界比生者世界的社会待遇要差吗?还是像古板宗教中叙说的那般,亡者会堕入地狱并饱受折磨,然而客观来说人对痛苦的感知源于大脑,疼痛算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而情绪则是激素调节的结果,那么所谓的在地狱当做应受的“折磨”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人的灵魂中也有类似的感应器吗?

“如果有机会...我倒想去地狱见识见识...”

霍科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抛出了脑后。其实说起来,与其说他对地狱本身感兴趣,更不如说他对“‘地狱’这一概念消失之后,人还会不会对死亡心怀恐惧”这个课题感兴趣,毕竟对人来说,爱与死亡是亘古不变的话题,这种观念也烙印在了曾经生而为人的霍科身上。

如果“杀死”死后世界后,人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这就是霍科的思考,对常人来说这个问题难免异想天开到可笑的地步了,不过霍科还或许真能做到。

“永垂不朽”是操纵生与死的能力,与苏与然的生死规则不同,这个能力更纯粹,波及的范围也更夸张,这是因为能力的应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本体的意识形态,也就是与本体的受教育程度呈正相关,如果本体只认为此能力可以抹消某一个体,那么他恐怕充其量也就单单能够成为一个旷世的杀人狂魔,然而霍科却是个研究哲学的疯子——或者称作艺术家,他的头脑何止一句“天马行空”能了得?

而杀死“死亡”本身,那死亡就将不复存在,进而之,与其相对的“生”也将不复存在,那么全新的、另一概念上的“生”与“死”...或者称作存在于消亡会不会随即应运而生呢?这可以理解为世界的补偿机制吗?宏观概念上万物守恒才是真理,因为维持“守恒”的状态最为“节能”,而世间万物的演化又是趋向于熵增...

咔哒。

这个念头还没落实,霍科就已经来到了住所门前,他心不在焉地掏出钥匙插进了钥匙孔...

“不要看喵!”

霍科一开门就只见飞扑过来的加菲尔德,这只大橘猫一下子就扑到了霍科的眼睛上,而后者却无动于衷地拎着小猫咪的后颈不由分说将其丢到了一边儿的沙发上。

“你发什么疯...”

霍科刚想出言嘲弄加菲几句,却突然间愣住了。

因为此时此刻,只围着白色浴巾的光脚小萝莉正站在他面前的狭窄走廊上,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就如此散在了两肩,犹如上好丝绸般光滑细腻,而面无表情的俏脸上的那一双红宝石般的眸子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隐隐发光!散发着神秘而魅惑的气息...

“啊...你回来的还真快啊,我还以为那种老型号的物件不会很好找呢...”

夏缇到也没有像一般少女般娇羞的大叫,看到霍科回来的她只是用淡漠的眼神轻轻瞥了一眼他,随即便拿起挂在沙发靠背上的毛巾擦拭起头发。

“哪里...”

霍科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努力挤出一丝冷静的淡笑。

“呼噜呼噜...喵!”

加菲尔德边警惕地瞪着霍科边迈着猫步走进夏缇,霍科这是才注意到小猫也是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她们应该刚去洗澡去了,而在霍科愣神的功夫,夏缇已经从茶几的小抽屉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吹风机,她先是开始帮着加菲尔德吹干毛发。

“...我帮你吹一吹头发吧,最近天气多变,晚上也有些凉意呢,要是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霍科鬼使神差地开口说道,话刚脱口他就有点后悔了,不过也倒不是说他害羞到不好意思直接触摸女孩子,而是他一直极力避免自己在不冷静的情况下去做毫无把握的事,他很清楚目前夏缇对他的好感度低的可怕,更别说还被锁死了...

锁死了?虽然有些冒险...不过如果这次的“实验”能成功的话,那绝对能省掉我很多事...

霍科恢复了冷静,他的心中又开始在琢磨着些什么,微微上扬的嘴角已经揭示了他此时心中不怀好意!而这一幕被始终戒备他的加菲看了个明明白白,而夏缇则因为一直低着头吹猫毛,所以并未觉察到霍科的异状。

“好呀,这样也能省时间。”

“啊!喵~”

夏缇几乎是不叫思索地就回答道,而加菲则震惊地仰着头,刚张开嘴就被霍科瞪了回去。

“好呢...今天你想扎什么发型呢?”

“随便你吧...”

小萝莉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说话的声音也文静弱气的,而这一切正中霍科下怀。

“唔唔唔...”

加菲回过头瞪着笑得合不拢嘴的霍科,而后者则子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极其正经地拿起大号点的吹风机,并用左手撸起夏缇的头发。

嘟嘟嘟嘟嘟...

一瞬间房间中就只剩下吹风机电机发出的嘟嘟声,任谁也没率先开口说话,不过霍科自始至终都挂着一副游刃有余的淡笑...

“咕!”

“喵啊!”

忽然间,处于沉思状态的夏缇突然浑身颤抖了一下,加菲也被吹风机的热风烫了一下,随即夏缇赶忙关闭小吹风机抱起橘猫揉搓着刚刚它被烫到的地方,同时她还扭过头用一副怨念的眼神瞪着霍科。

“哎呀!抱歉抱歉...我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你的后脖子了,嗯啊...你是有点怕痒对吧?我之前还不知道呢...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

霍科也连忙放下大吹风机,随即微微躬身诚恳地对夏缇道歉道,他的眼神也异常真挚...真的就跟假的一样!

“唔...”

“喵喵...”

可是即使霍科再怎么道歉,夏缇还是一副警戒的样子,一人一猫就这样死死地盯着男人,而霍科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无奈起来,他支起身子挠了挠后脑勺,随即开口说道。

“是啊...毕竟我有过不好的先例,你感到害怕是再正常不过的...”

“什么!你以前都做过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啊!”

霍科话说一般就被气急败坏的加菲咒骂了一句,而霍科眯着眼睛笑着看了看小猫,而它随即就保持缄默了。

“可是你知道我是真心爱着你的,这点我从来不会遮遮掩掩,我也真心希望你能幸福,所以当然不会耍些小手段来调戏你啦...那样不就显得我太卑劣了吗?之前的事我已经好好反思过了,然而既然这类事情已经发生,就像是弄皱的白纸无法抚平一般,任何解释的话都理所当然地显得苍白无力,所以今后我会以行动向你证明我的诚心。”

呵呵,我当然不会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霍科一脸认真地说道,然而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内心当中的真实想法,而夏缇眼中的怀疑也逐渐稀释了,加菲尔德甚至都有点感动了。

“我刚刚以为你是那啥改不了吃那啥呢...我原本还当做你是当真改过自新了呢...所以刚才我对你有点失望啦...”

小萝莉边坐回原位置边碎碎念地说道,而霍科则边小心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边带着无奈的表情温柔地说道。

“不...这样说也太过了...不过你高兴就好喽...”

果然啊...

霍科心中暗笑着。

“小加菲?你要的巨无霸中霸份的炸鸡块在那里哦,你可以拿那当做夜宵,旁边那份拌面是缇缇的,你可别偷吃哦,不然小心我揍你。”

“知道了...那你呢?”

加菲望向故作认真的霍科的表情也有些别扭,不过此时却更掺杂一份打趣儿的意味。

“我?我在外面吃过了。”

霍科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此时他哪有心思吃饭?反正不吃也饿不死。

“哦...不过我要在这里吃!边吃边监督你!省得你看着此时的她可爱就把持不住啊!”

小猫边倒着走着边冲着霍科张牙舞爪地说道。

“随你...”

霍科淡定地摇了摇头,在加菲去拖拽那包比她体型还大上好几倍的麦乐鸡之时,他偷偷观察了一下夏缇的神情,此时她正一副半眯着眼悄悄观察着霍科,不过这也在霍科的预想之内。

果然啊...我可以破除限制她感情的枷锁呢...

霍科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同时心想着。

“破除正在发动的能力”是霍科为数不多的技能之一,说句不好听的,他的能力其实单一得很...

不老不死?这实际只是生的最基本应用,并且碍于个人的心理限制,他拒绝对其他人释放生的力量,因为要是在自己之外的对象身上触发它,就只能亲密接触,比方说接吻或者左爱之类的。

死亡渗透?他的拳头就能捶死大多数不自量力的对手了,不过单凭体术是无法针对一些防御类型的能力的,这样就会导致能力的效果极不均衡,所以在获得能力之时,霍科就“自动”掌控了破法的力量,这也可以算作是“死”的一种体现,即在霍科降下他的攻击之时,众生平等,无论是谁都将被剥夺一切防御手段,从而不得不单凭本体去硬接他的攻击。

另外,之所以强调“正在发动”这一特点是因为防御类型的力量始终都处于这个状态,而攻击类型的则一般是在脱手之后就意味着“已经完成”,而这种霍科是肯定防不住的,不过对他来说,似乎也没必要特别去防御就是了...

看来她维持冷静的状态,这本身也算是能力之一,想当然也是保护自身的“防御”,所以我就能直接破解掉!...不过最好还是隐瞒一下吧,也正好试探一下她在保持“真心”的情况下还会不会对我动心。

霍科小小地坏笑了一下,随即耐心地将夏缇的白发扎成了双马尾辫的发型,而看着她露出的洁白如雪的脖颈,霍科不禁又是一阵心动。

我始终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即使我有时候的确会耍些“阳谋”,不过我绝不会害你的,反过来,任何企图伤害你的东西我都会赶尽杀绝...

霍科表面平静,实则内心中甜蜜地思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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