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这次没让您失望吧?”

何安歌得意说道。

虽然他现在落魄了,但好赖曾经也是个天赋选手,在安洛苡面前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师姐很冷很凶,何安歌知道,他只是不怕而已。

“你……居然真的筑基了?”

被前者的实力提升惊到,安洛苡原先冰冷的眼神眨了又眨,内心倍感欣慰,本能就想开口夸夸何安歌,但她又不想让这臭师弟太骄傲。

于是,安洛苡还是没表现的太高兴,只是默默收起银凰剑,几分好奇的盯着何安歌的脸观摩:

“这一年来,我给你提供了那么多方式,也都收效甚微……可如今,你却能一夜筑基?”

“何安歌,你到底如何做到的?”

问这话的时候,安洛苡冷眸明显柔了许多,先前因为何安歌迟到的怒火,也全都抛于脑后。

何安歌沉吟片刻,答曰:

“其实,师姐你刚刚说的没错……实不相瞒,昨晚是染月师姐助我修炼的,她用自己的内力为我运功,这才调动了我体内的灵力,协同筑基。”

他说的一本正经,完全没有半分隐瞒的迹象。

以至于,安洛苡真信了。

“染月师妹?她会那么好心的帮你?”

联想到某个平日里,那个总爱去找何安歌搭话的元气小师妹,仙子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

夏染月,是个成分很杂的内门女弟子,她天生媚骨,很能把握男人心思,如今圣虚宗好多师兄师弟都像小狗一样跟着她,巴结她。

前段时间,夏染月总无缘无故去找何安歌,安洛苡觉得她图谋不轨,便在私下给了她些警告。

可没想到……

她居然帮何安歌筑基了?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染月师妹吗?

正当安洛苡准备继续追问细节时,何安歌一个分心的眼神,让安洛苡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不速之客。

“何安歌,原来你还有脸回来啊?”

宗门内,几名男修走了出来,目光直指被安洛苡对峙的何安歌,笑容不善。

一时间,气氛产生摩擦。

人群中,衣冠道袍的内门师兄站了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何安歌,然后又看向安洛苡:

“要说也真是啊,安师姐,您可是真传弟子,何必对一个连比武都不敢上台的废物如此上心?”

师兄的话音落下,很快,几名小弟也得意洋洋的走下台阶,摩拳擦掌的朝着何安歌走去。

“是啊,王琼师兄说的是啊!”

“像这种没出息的废物,根本不必脏了师姐您的手,让我等伺候他就好了。”

眼见几名小弟已经包围了何安歌,台阶上方,王琼脸上的表情更得意了。

三年前,他是京城李家的小少爷。

当初,京城举办‘少年剑术交流’比武,十五岁的王琼就曾与何安歌论剑数场。

那个时候,安家大小姐可是何安歌的后台,有安洛苡在观众席坐镇,何安歌这臭小子可谓是狂的一比,压根不把王琼这位小少爷放在眼里,擂台上各种吊打,让王琼狠狠的丢脸。

这也间接导致了,何安歌比王琼先一步迈入仙途。

可如今,王琼也来到了圣虚宗。

不仅如此,他才只用两个月,就在月度小比上连胜,赢得长老们认可,从外门晋升到了内门!

这可比何安歌这个万年外门的废物牛强多了!

现在圣虚宗谁不知道,连那曾经最罩着何安歌的大师姐安洛苡,都已经对何安歌冷眼相待。

没了靠山挡路,这简直是王琼报仇的最好时机!

“何安歌,你以为不参加比武,就能避免给我当沙包的结局吗?”

“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把我踩在脚下羞辱的吗?你以为躲得掉比武,就能躲得掉小爷我?”

王琼越笑越爽,一步一步朝台阶下走去。

与此同时,下方的数名部下也纷纷呵呵发笑,七嘴八舌的跟风,围住何安歌准备就地执法。

“……”

一敌八,何安歌目光清冷,默默把左手搭在腰间剑柄上。

但也就他出手的前一秒,周围空气骤然降温,雪风呼啸,银凰剑从安洛苡怀中瞬闪而出,环绕何安歌身畔斩出一圈残霜剑殇。

锋——!

银剑留影而过,最终归入安洛苡怀中。

片刻过后,包围何安歌的数名弟子全部应声跪地,化作冰雕。

“……?”

雪风和剑殇都已经消失,但此时此刻,别说王琼,就连何安歌都愣住了。

咕噜…

目睹此剑寒之景,何安歌更加确信,师姐刚刚那一剑能被自己躲掉,原来她是真的手下留情了。

台阶最上端,王琼与安洛苡对上视线,前者震恐,后者则是冷漠。

“安……安师姐?你,你在干什么?”

作为京城王家的少爷,王琼虽来圣虚宗不久,但凭借家族人脉,在这里也有不少跟他混的小弟。

可安洛苡这一剑,就足足让王琼折损了八名小弟!

更何况,他们只是针对何安歌,压根就没想得罪安洛苡啊!

“你的这些所谓弟子,不过都是些在山下烧杀奸淫的地痞罢了,给他们点教训,那也是替执法院扫黑除恶,以正我宗正道之风。”

身畔是一圈的人体冰雕,安洛苡站在其中,语调依旧风轻云淡,颇有正气。

甚至于,仙子刚杀了王琼八名小弟,对王琼本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何安歌是她的人,她可以骂他废物,但别人骂他就是不行,何况羞辱何安歌的人,还是那些不入流的货色。

刚刚要不是王琼站得远,安洛苡高低也把他一并带走。

“你!”

王琼已经被气的说不上话了。

安洛苡说他们是地痞流氓,严格来讲说的没错,但要说‘烧杀奸淫’这就夸大其词了吧?

“再怎么说也是我们也是正道子弟,安洛苡!你休要血口喷人!”

“你若不服,便去找掌门告状。”

圣虚宗谁人不知,安洛苡是掌门麾下的真传弟子。

找掌门告状,法官都是她的老师,王琼拿什么跟她斗?

“安洛苡!!就算你是真传弟子,也未免欺人太甚!!”

“是吗。”

银发仙子微微挑起俏眉,只是一个眼神,寒冷的杀意就差点让王琼当场跪倒。

顿时,王琼的眼睛清澈了许多。

他内心一阵畏惧惶恐,再也不敢与安洛苡对视,转身便是有些狼狈的跑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眼下,虽然安洛苡是高不可及的真传弟子没错,但他王琼也已经在外门比武拿下全胜成绩,如愿得到晋级‘内门’的名额。

如此大好前程,他可不想在这里继续作死,被安洛苡这疯婆娘一剑葬送前程。

“王琼,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和当初一样……”

还没跑多远,身后传来了何安歌的声音。

顿时,王琼愣住了。

他回头看向何安歌,却见那剑眉星目的白衣少年早已从师姐身后走出,越过那些逝去的冰雕冻尸,抱着剑,步步怀笑向着王琼走去。

他每走一步,王琼的眼神就戒备一刻。

“和当年一样?你什么意思?”

“当年,你在京城与我论剑,好像也是这样,狼狈的落荒而逃吧。”

令王琼万万没想到的是,何安歌居敢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出言讥讽。

安洛苡是真传弟子,人家有那个资本,拽也就罢了,可他何安歌算哪根葱啊?怎么敢的?

“何安歌,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急来找死啊。”

王琼脸黑了,转过身,眼神凶狠的瞪着何安歌。

即便如此,何安歌依旧面挂浅笑,从容之中又天然带有几分挑衅意味。

于是,王琼更恼了:

“何安歌,你现在还能直着腰板站在我面前,不过是因为那个女人在身后罩你罢了,狐假虎威,你不会还真以为自己也是什么人物了吧?”

说这话时,王琼刻意走到了何安歌身侧,压低声线,目光阴冷无光。

何安歌看他上钩了,满意点头,又是笑道:

“既然王兄不服,何不与我上台,公平公正的比武一轮?”

“我倒是想好好血虐你一次!”

王琼别过脸,有些可惜的冷哼道:“可今早因为你这厮缺席,眼下比武已经结束了。”

“无妨!”

“比武的人还没退场,只要王兄不怯战,你我大可上台和长老请示,重来一场!”

几乎是无缝衔接,何安歌对王琼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一时间,王琼盯着何安歌的眼睛,冷吸一口凉气,总觉得自己好像上套了。

他也不傻。

这内门名额,可是他今早打了好几轮擂台赛,才总算拿到的。

如今再比一场,岂不是好处没有,还反增失手的风险?

“何安歌,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但你也别把我当傻子……呵,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跟你比?”

王琼冷笑着,给了何安歌一个白眼,独自离去。

但他没走远——

“凭你一直暗恋的夏师姐,昨晚与我共度良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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