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没有在意，只当是当做任冰琦和大爷在不知何处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世界很大，有时又很小，如果记住每一个过路人的话，未免活的太累。
有些无奈地吹凉勺中馄饨，他把汤勺递到任冰琦嘴边。
“张嘴。”
“不吃了。”
“别胡闹……”
许悠皱起眉头，刚打算劝任冰琦两句，却看见那家伙站起身，满是敌意地盯着不远处乐呵呵摇着蒲扇的大爷。
微微弯下身子，双眼眯起，像是野兽遇见了天敌一般。许悠相信如果他们没有互换身体，任冰琦那条毛绒尾巴绝对会炸毛。
“你小子倒是好福气，左拥右抱个不停。”
虽然这会他们互换了身体，但许悠依旧能感受到大爷口中的“小子”指的是自己。
“不用迟疑，我说的就是你小子，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性别还是分得出来的。”
不不不，一般人是绝对分不出来的吧……
有些僵硬地放下手中的碗，缓缓按下任冰琦的肩膀。
这家伙不会在呲牙吧？
没空顾及她受惊小兽一般的动作，他只是轻轻舒缓一口气。
虽然感觉不简单，但是至少没什么敌意。大爷身上整体还是符合许悠对“人”的定义的，也没见着尖牙利爪或者什么古怪的蝙蝠翅膀。
“冒昧的问一下，大爷你应该是人没错吧？”
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以防万一他还是开口询问。
“好问题，不是人我还能是什么？”
乐乐呵呵地拍拍光滑的秃顶，丝毫不顾及形象地靠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就差把鞋脱了扣jio了。
“许悠，小心点，这家伙是打手！”
“打手？”
任冰琦又“嗖”得一下站起来，目光不善地盯着那秃顶大爷，双手举起小心将许悠护在身后。
许悠一时半会没理解她口中打手的意义，只是看着任冰琦的背影挡在自己身前。
是因为互换身体了吗？她这样也算是在自保吧。
“打手啊，嗯……你要说是打手也没错，不过这个打手我早就不做了，现在只个守着小面馆和落魄道馆的老头而已。”
脸上的笑容琢磨不透，眼睛眯成条缝与皱纹堆在一起，那是岁月在他脸上摩挲出的痕迹。
再仔细一看，匆匆年岁虽然花白了头发，带来了不算体面的秃顶，但他的体型似乎没有明显的变形。
倒不如说，还挺结实的。
“不好意思，她实在是不会说话。”
尽量和和气气地交谈，这会任冰琦用的自己身体根本发挥不出实力，而自己用任冰琦的身体就更是一窍不通。
自保能力似乎为0啊，还是不要得罪他为上。
“这倒没事，说的不过是实话罢了，我还没有那么小心眼。”
蒲扇搅动空气卷起气流，只是对于夏天的热浪来说，扇出的不过是一片凝固的闷热罢了。
大爷头顶流下几滴汗珠，看到这一幕，许悠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他确实是人没错，会热，会流汗。
刚打算开口询问这碗馄饨的价钱，盘算着结账之后赶快离开的许悠，忽然被一股极强的气势所压迫住。
“但是啊，小子，你能处理好身边的桃花债吗？”
大爷脸色变得严肃，原本眯缝着的双眼睁开，眼珠很小，眼白占据了绝大部分，看起来凌厉且凶恶，像是漫画中反派的三白眼。
那眼神仿佛要剥开许悠身上的层层伪装，直击他的心灵。
那个问题确实致命，也正是他一直苦恼追求却迟迟找不到的答案。
“你在迷茫？难道你打算就这样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的做水中浮萍？”
嗓音低沉，化作一柄重锤轰击许悠的心门。
有些被戳穿的恼羞成怒，他有些烦躁地开口。
“虽然不知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我还是劝您还是不要对自己不了解的事妄下定论比较好。”
“不了解吗？你真的这样觉得？觉得没人能理解的你的痛苦，觉得自己背负了一切，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无法逆转？”
“啧……”
“于是呢？你认命了吗？”
声音中压迫感消失，仿佛原本的期待尽数化作了无尽的失望。许悠忽然觉得心中十分烦躁，好像自己像是垃圾一样被人唾弃又抛弃了一样。
“既然如此，那你还是不要继续祸害其他女人了为好。”
壮硕身躯猛虎般爆起，一把推开使用许悠普通人身体的任冰琦，五指勾起化抓直冲许悠咽喉而来，速度快到化作肉眼难见的残影。
这副狐娘的身体反应很快，轻轻后退一步便躲开一抓。可绕是许悠脾气平和，这会也被点燃了三分火气。
“任老师！”
飞快扶起倒地的任冰琦，他咬着牙转身看向远处独自发笑的大爷
“你tmd，别太过分。”
“比起你这摆烂祸害人的家伙来说，还算是替天行道吧。”
“你懂个屁，她们那种激进的感情，我一个普通人哪里受得住，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孺子不可教也。”
大爷失望地摇了摇头。
“单独选择一个没有好下场，你不会全收了吗？说到底也不过是你自己在害怕而已吧，拘泥于世俗的规则，拘泥于良心的谴责。”
“奥利维亚不会允许的，我对付不了她。”
有些自暴自弃地摇摇头，他还是先把任冰琦搀扶到凳子上坐下。
“没事吧？”
“没事……”
任冰琦脸色罕见地发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用了许悠身体的缘故。大爷推开他的时候似乎用了巧劲，只是使他倒在地上而已没受什么伤害。
“你看看，其实你还是很在乎她们的吧。”
“在乎如何，不在乎又如何，客观条件是不允许的。”
“只要你够强就行了吧，强到把那个叫奥利维亚的女人压得嗷嗷叫。”
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大爷笑容居然有几分猥琐味道。
“呵，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看着一头雾水的许悠，他笑得更加放肆。
“虽然道馆有点旧，但是对付你倒是足够了。怎么样小子，想翻身做攻吗？”
“你这是……？”
“没错，我们道馆正在火热招生中。”
大爷亮出一口白牙比出个大拇指。
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是是个招生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