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着跪在下面的少年。
“你可知错？”掌门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徒儿知错。”年纪不大的少年跪在地面，低着脑袋，始终不敢抬头看着自己师傅。
“你想如何？”这位以武、色双绝惊艳整个江湖的女子平静问道。
“徒儿自知罪过深重，师傅将徒儿逐出师门便是。”少年如此说道。
女子一拍扶手，站起身来，声音陡然拔高了不少，“我早就与你说过，你天赋虽高，但成就陆地神仙仍是需要机缘和时间的，你强行破镜，突破仙人境，昙花一现，以至于现在丹田尽碎，真气消散，沦为一个废人，这个后果你可有想过？”
“师傅莫要生气。”少年本身却显得异常平静，只道：“辜负师傅教养，徒儿愿接受一切责罚。”
看着底下的少年，这位美的不像话，更不似在人间的女子，半天没有说话。
“请师傅责罚。”少年依旧是那句话。
女子摆摆手，“下去吧，当个普通弟子也好，咱们宗门虽然不大，也没多少人，但养一个闲人还是没问题的。”
少年欲言又止，最后恭敬磕头，“多谢师傅。”
少年起身，低着头走出了大殿。
等到大殿内又只剩女子一人时，她坐回椅子上，有些苦恼，有些愠怒道：“怎么养了这么多年还是养不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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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殿，名叫苏鸿卿的少年伸手挡在头顶，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没了修为境界的他就意味着以前的种种都与他不相干了，如今的他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
不过以前自己就是凡人。
苏鸿卿笑了笑，竟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在。
我已在此生到了此时，此时到了此处，谓我何求？
原来放下，便得自在。
苏鸿卿向着山下走去，来到了自己那间已有一年未曾住过的房子。
身为大师兄，房子还是不错的。
只是在门口他就停下了脚步，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传出的呻 吟声，苏鸿卿很识趣的退开，轻车熟路的跑去打水，然后烧水。
等到他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那扇房门终于打开，一位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慌乱跑出来，看到了苏鸿卿，原本带着红晕未消的脸颊更是红润，她羞怯的低下头去，跑开了。
于此同时，房内传来一声呼喊，“师弟，水。”
苏鸿卿叹了口气，将刚烧开的水倒入浴桶内，试了试水温，他才道：“好了。”
一阵香风袭来，一位美艳的女子已经坐在了浴桶内。
“师姐，你这习惯能不能改改？”苏鸿卿无奈道：“总是把女子带回来亲热也不是办法，你就不能克制一下？”
“有什么关系嘛？”美艳动人的女子嘻嘻笑道。
“关键是从小到大都带到我房间，我很难收拾的。”苏鸿卿不悦道。
他这位师姐天生媚骨，却在外面勾搭了不少女子，每次都将人带回到他这里翻云覆雨。
结果每次善后的事都是他来做，有时候折腾狠了，又换床单又换衣服的，还要给师姐烧水沐浴，麻烦死了。
女子根本不听，伸出一只光华细腻的胳膊，苏鸿卿正想拒绝，但看到师姐威胁的眼神，也只能向往常一样，替她清洗身子。
“师傅怎么罚你的？”女子极其享受的闭上眼，却开口问道。
“她让我就当个普通弟子。”苏鸿卿说道。
“没有逐出师门？”
“没有。”
“那就好。”女子好似松了一口气。
苏鸿卿知道，他一回来就在这里碰到了师姐，肯定不是巧合，师姐她是特意来这里等他的。
这件事已经在江湖传开了。
一边享受着沐浴，一边还不忘责怪这位师弟，“你也是的，出门游历一年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
“没打赢别人呗。”苏鸿卿只是笑道。
女子眯起眼，“我怎么听说你是为了一个女人？”
“算是吧。”苏鸿卿没有隐瞒。
“这女人这么重要？”
苏鸿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微笑道：“我也不想的，可她说喜欢我诶。”
“那我也...”女子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转而道：“那我也跟你说过，出门在外，凡事不可勉强，人外有人，不可强出头，你怎么就不听呢？”
“我知道了。”苏鸿卿点头笑道。
女子瞪了他一眼，道：“别只顾着擦身子，其他地方也擦干净。”
“这不是在擦了嘛。”
女子有些不耐烦的拉过苏鸿卿的一手，透过水面，探到下面。
苏鸿卿一愣，手指上有些黏黏的。
看来之前折腾很久了。
“擦干净。”女子道。
苏鸿卿看着她，女子极其妩媚。
她的眉眼，她的朱唇，都是媚色，脸颊上染着红，一般人看到根本把持不住。
不过苏鸿卿却抽回手，将脸帕甩在水面上，没好气道：“自己洗。”
不顾女子的喊声，苏鸿卿出门而去。
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没多久女子就打开门出来了，一身红艳的长裙格外显眼。
她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嘴角挂着妩媚笑意看向苏鸿卿，“你的床单记得换了，还有我的衣服也帮我洗了。”
苏鸿卿轻声道：“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女子压根就不理他，走了。
苏鸿卿叹了口气。
也习以为常。
她是萧清韵，她从不听别人的话。
苏鸿卿走回屋子，站在床前，床上凌乱，有大片的水渍，还有几件褶皱的衣衫，也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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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鸿卿难得的睡到正午才起。
推开门就看见那位在练拳的女子。
女子扎了个马尾，一身劲装，打的拳却极为猛烈。
苏鸿卿忍不住眯起了眼，有些人总是这么耀眼。
但他也没有阻拦，只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她打完了这一套拳法。
女子小跑到苏鸿卿面前，笑道：“师兄好。”
“嗯。”苏鸿卿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女子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珠，但是眼神却神采奕奕。
在苏鸿卿的记忆里，她好似一直都这么有活力。
有些人，单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盎然春意。
真好啊。
“师兄，师傅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女子担忧问道。
“没事。”
她呼出一口气，再次展露笑意，“那师兄什么时候再教我练剑？”
苏鸿卿摇头道：“如今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教不了你。”
“怎么会呢？”女子歪着脑袋，“在我心里，师兄永远是最厉害的剑仙。”
苏鸿卿忍不住失笑，“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女子自然是不理解的，只能问道：“那师兄以后怎么办？”
“读书。”苏鸿卿从怀里拿出一本书，笑了笑。
“读书有什么用？”女子不解道。
苏鸿卿只是一笑，“当今三教祖师之一的儒圣不就是读书证道的吗。”
“可天下读书人那么多，又有几个能成为儒圣？”女子道。
苏鸿卿没有应声。
“在我心里，天下剑仙只有师兄一位。”她又道。
苏鸿卿轻轻抚过书页。
“师兄一定会好起来的。”这位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的漂亮女子，笑道：“毕竟师兄说过，你岂能无为老死？又岂能有提不起剑的一天？”
苏鸿卿抬头，看着她，正色喊道：“宋凝竹。”
听到自己全名，女子也有些紧张起来，疑惑的看着苏鸿卿。
“你以后一定会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剑仙。”苏鸿卿如此说道。
宋凝竹展颜笑道：“比不过师兄。”
她跑开了，拿起一把木剑，开始练剑。
看着她的身影，苏鸿卿有些恍惚，当初与她第一次见面，她也是在练剑，却始终不得要领，因为是她师兄，所以苏鸿卿指点了几句，后来她就缠着苏鸿卿，没办法，他又教了一些剑法。
现在看着她的动作，又好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少时意气风发，天下十分风流，他要其九。
现在，他不敢多求，只要三分。
一分给了剑气，一分修了风骨，余下一分，留给了自己的真性情。
正如他年少时笑言的一般：我岂能无为老死？又岂能有提不起剑的一天？
苏鸿卿低头，手中书本被吹动翻页。
春风翻书。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我从不问明月在不在，我只问今朝来不来。
那一年，我为剑仙，天下当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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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看的都有。
日常、感情、装杯。
你们想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