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贵人

所以..酒保林生这是在变着花样祝自己以后能更有钱打赏更多的小费。

他笑了笑。“谢谢你的祝福。”辞别林生，离开了酒吧。

*

*

第二天，上午，还是寝室里。

张钦颐因为肩膀伤好像彻底好了，所以琢磨着要不要趁着没正式上课去找点小工做。

叮铃铃。电话响起。

“恩？老爸..？”虽然没有备注，但是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犹豫了下，心底虽然有些抵触与怨念。

但是这一回，或许因为之前的缘故，还是比较轻松地压了下来。

“哈哈哈哈！孩子！你爸爸我遇上贵人发达啦！”

“我跟你说，最近我一个叫欢哥的朋友天天带我去参加各种建筑设计比赛，次次获奖！”

“我就知道之前都是因为没有门路才埋没了我的才华！！”

“那些老东西明明一个个的一把年纪还跟我差不多水平却总是能赢！我就总是排名第四落榜，你说没有黑幕谁信呢！”

“这不，大家同档次竞技我就赢了！哈哈。”

“我这回总算是在咱家那帮狗亲戚面前给咱家涨了面子，让他们落井下石酸言酸语。”

“我跟你说，就咱家楼上那住了十几年都没有拿正眼看过咱家的你三婶，昨个儿还亲自带着你三伯一块送了鱼汤呢！哈哈。”

“对了，你们军训什么时候结束啊..我去..”声音忽然变小，变得小心翼翼：“我去看看你买点东西？”

电话这头，张钦颐却是听着老爸忽然变换的声音深深皱眉。

没理后面的话。

欢哥？

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哪听过，而且好像感觉自己又笼罩..

？

为什么说又？他感觉自己好像又笼罩进了一张大网里。

他忍不住对着欣喜异常的父亲劝道：“老爸，你小心点，人家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帮你啊..”

“诶！没事！”错开了能不能来看他的话题，老爸又变得嗓门大了起来:

“管他呢！反正咱家又没什么让人惦记的，以前咱家啥也没有。反而现在生活还变好了。”

“你爷爷奶奶以往舍不得钱去治的小毛病小感冒也舍得花钱了。

家里还买了台老年代步车，你那腿脚不好的爷爷也能多出去逛逛了。你奶奶买菜也能方便了。”

“反正一切都在往好的变，我也琢磨过人家图啥。可是..咱家真的在一直变好啊！”

“咱家以前就两需要赡养的老人和你这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老爸。人家能图啥啊？”

“图着赡养你家老人还是我这个廉价劳动力？嗤~”说着他都自己笑了出来。

忽然却是一愣，对着电话这头张钦颐有些小紧张地问道：

“那个..他..他不会是图你吧..”

“可是他虽然好像好钱有势，可是..年纪太大了啊，比你老爸我都大，大你二十多岁..”

张钦颐听着老爸絮叨深深皱眉，不耐烦地打断：“爸，你在说什么呢，那家伙男的啊！我劝你最好离他远点。”

“可是..可是你爷爷刚检查出点毛病需要长期吃药，现在的收入如果稳定的话..完全没问题，可是..”

张钦颐有些不耐烦地不想听下去，他始终感觉自己还罩在一张浓密的大网里。

烦不胜烦，索性就想直接挂断电话，却听：

“对了，天大地大，你的幸福最大，要是你不喜欢那就算了。大不了我不干..不干这一行了..另外找些事总能维持下去的。”

“对了，还有，你..你现在到底是男..”“是什么——！！？”张钦颐尖声打断而脸色苍白。

“是的！我现在是很难受！难受有你这个完全没用的父亲需要儿..”戛然而止。

张钦颐脸色苍白而额间有着豆大汗珠浑身颤栗地伏在桌上挂了电话。

等过了很久他才身体好受些。

心里却是想着，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大的反应？

就好像刚刚一瞬间有两道惊恐的意志瞬间干扰了他的思绪，让他咆哮出了那些语无伦次的话。

甚至如果不是戛然而止就会伤到父亲。他知道他父亲其实是个要强的人。

不然也不会一心扑在一个遥遥无望的事业上死心不改了。

而唯一能深伤他的人，其实也和他一样，都是所在乎的亲人。

而他自己有一份记忆是痛过的，伤过的，所以他并不怎么愿意让自己在乎的人也去承受这种痛苦。

所以才能在最后关头止住意志混乱下的疯言疯语。

不过..

这具身体绝对有问题！！

他深深皱着眉，目光看向了手机。想要将其打开重新播回去，但是心底又有疲惫的念头告诉他不要。

这股念头缠绕在他的心间，也让他心神疲惫异常。就好像刚经历过伤心欲绝的事一样。

有些无精打采。

不要了吧..捏着手机，狠狠捏着。一手扶额狠狠抵着伏在桌上。

思想斗争时感觉头疼欲裂，就好像自己被分成了三瓣似的。

两道意志哭诉着说不要，疯狂地奔逃。一道意志却是想要探寻。了解一切。

却被和两道意志拴在一起的绳索拉扯着离真相愈加远离。

他尝试着说服那两道意志，各种胡扯在心底频出。

但是毫无作用。就好像那两道意志完完全全知道他只是在胡扯而已。

毫不动容地拉扯着他逃离真相、远离事实。

没有办法。

他只能强忍着痛苦与两道与他相比羸（lei）弱许多的意志进行角逐。堪堪持平。

勉强拉扯着两道惊恐意志浑身颤栗地趴在桌上勉强拨通最后一个打进来的电话。

“..喂..”“...你..刚刚..是..想问..nan..什.么.？”

“...没什么。”呼！！张钦颐骤然松了一口气浑身轻松。软软地趴在桌子上。

“我就想问问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我去看看你..”

...

...

“..喂..？”

..张钦颐没有回话，他勉强战胜自己又忽然松懈下..已经精神疲惫地睡着了。

*

下午。

张钦颐幽幽醒来，一个喷嚏打出好像有些感冒了。

他有些茫然地环顾一圈才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眉头深皱。这具身体绝对有问题。但是..老爸也不愿意说。

...

算了，暂时没办法。

隐隐捂着胸口，有些疼，又忽然有股清凉，疼痛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