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歌发现江止的人缘居然挺好的,甚至要比她这个剑宗大师姐还要好。

从爱尔兰到契丹……不对,是从砍柴山到小稚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看守山门的弟子见了江止都要乐呵呵地凑过来跟江止打招呼:

“江止师兄这是要下山?”

而江止便笑着回应说:

“是啊,正好有点事……”

他一边说一边转过头看着跟在他身旁的江菱歌,然后一本正经道:

“不过这次情况有点棘手,我解决不了,所以得让大师姐跟着我一块去才行。”

那弟子这时候也注意到了江菱歌,当即慌乱地挺直脊背,很有精神地大声喊:

“大师姐好!”

江菱歌对此倒是司空见惯了。

所以她很自然地,颇有亲和力地对那弟子笑了笑,说:

“师弟不必多礼。”

师弟闻言有些受宠若惊……也有点好奇。

他眼珠子转了转,视线游移,看看江菱歌又看看江止,心想这两位是怎么凑到一块的?

说起来他拜入剑宗前曾在俗世听过戏本,具体内容他忘得差不多了,但见到江止师兄跟大师姐走在一块,此情此景让他忽然就想到戏本里的一句话: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嘿,您猜怎么着?这俩人走在一块还真有点戏本里说的,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感觉。

至少守门弟子觉得他俩挺般配的。

可他不敢乱说什么,

他只挺憨厚地挠了挠头,说了句:

“那行,江止师兄,大师姐你们俩要一块下山——我记下了,等晚上五长老来我他禀告一声就好,毕竟就算江止师兄是砍柴山的守墓人,来去自由,也还是要知会五长老一声的。”

江止想接话,可他还没开口江菱歌就率先笑眯眯地说:

“这是自然……不过师弟啊,师姐还有另外的事要拜托你,不知道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

江止看着江菱歌,不知道这位摇光仙子又要给他整什么活。

而守门弟子则有些手足无措,他很是紧张地啊了一声,像小鸡啄米般不住点头:

“当然行,就是不知道大师姐要……”

“嘘——”

显然江菱歌不想让江止听到他们说什么,所以在江止心情复杂的注视下,江菱歌带着那守门弟子去了一旁,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小声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

“师弟,我看你跟江止好像很熟?那你们俩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呀?我记得剑宗里应该没多少人还知道当年砍柴山的守墓人这回事吧?”

“这……我是守门弟子,大师姐你也知道,咱们剑宗不让弟子随意下山,可江止师兄是例外,他来去自由又经常下山,我就记住他了……”

说到这儿弟子的表情忽然奇妙起来,他有种猜想,但又不敢乱说,只好抓耳挠腮地看着江菱歌,结结巴巴道:

“师姐你不会……算了……”

他欲言又止。

江菱歌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于是既没肯定也没否定低,只坦然地笑了笑,说:

“跟你想的一样,我确实对江止挺感兴趣,所以才会找你打听这些事。”

感兴趣?

守门弟子忍不住想。

是嘛当面的感兴趣啊?不会是男女之情那方面的吧?

他不好说,于是索性很聪明地避而不谈,只跟江菱歌说他是怎么跟江止熟悉起来的:

“我拜入咱们剑宗之前是东边那个俗世王朝的子民,那时候我跟上了年纪的母亲相依为命,我拜入剑宗之后母亲她还留在那边……而江止师兄经常下山,我就想能不能拜托他帮我给母亲带封家书过去。”

“江止师兄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后来他下山时果然帮我往家里带了家书回去,只可惜我那位老母亲不识字,没办法给我写东西,所以就苦了江止师兄了——每次他从俗世回来都要帮我带来好多好多我那位老母亲的唠叨,什么最近天气冷该穿厚点,什么咱家门口那颗大榆树开始发芽了,过几天我做好了榆钱馍馍托小哥给你带过去——江止师兄每次都记得清清楚楚的,然后转述给我。”

说到这儿守门弟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颇为感慨地说:

“江止师兄一直都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是这样吗?”

江菱歌随口说着,又心想江止要求她陪他睡的时候可明明一点都不温柔呢。

但无论如何,她的确对江止有了新的认知。

所以她又微笑着对守门弟子说:

“好,师弟,我想知道的就这么多,真是麻烦你了。”

守门弟子连忙摆手:

“哪里,不麻烦不麻烦!”

然后,偷偷观察江菱歌表情的他在心里默默想:

江止师兄加油啊,师弟就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江菱歌不会读心术,自然不知道守门弟子在想什么,不过以她的性格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会怎么样,顶多可能会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总之,得到了有用情报的她心满意足地跟守门弟子一起回到了剑宗山门前。

看到她回来了,江止抬抬下巴,问:

“走吧?”

江菱歌闻言一脸很奇妙的表情,盯着江止看了许久,一直看到江止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才好整以暇地点了点头:

“好。”

于是两人与守门弟子告别,踏上了前往俗世王朝的路。

只不过路上走着走着,江止忽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刚刚你是去找阿衍打听我的事了?”

江菱歌心想阿衍应该就是那守门弟子的名字,不过她没打算否认什么,于是欣然点头回答:

“没错。”

然后她又盯着江止,故意用非常意味深长的语气,拉长了声音主动对江止说:

“阿衍跟我说了你帮他往家里老母亲捎家书的事,还很认真地对我说你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她觉得她都这么阴阳怪气了,江止说不定会涨红了脸,额头迸出青筋,嘴硬说修士的事……修士随手就能做到的事怎么能算温柔呢?

然后他们周围就可以布满快活的空气了。

但江止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最多只是转过头,用关爱智障人人有责的亲切目光注视江菱歌,然后蹦了一大串江菱歌听不懂的词儿出来:

“这样就想让我难堪?”

“可你知不知道这种解法是庸俗的,it's wrong,挫,不行,蛇皮,低智商,不够灵性,没慧根,你这样解的话就是笨蛋。”

他说完甚至还轻蔑一笑。

“……”

江菱歌觉得自己拳头硬了。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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