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涵是在回京的路上,得知瑞王被钦封的。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被当做替身了,能力不足不代表她傻。

她很清楚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弃子。

“母皇,凭什么!都是皇女,凭什么我就要为她人做嫁衣。”

随行的幕僚团此刻也是忧心忡忡。

其中一位心腹,管馨儿,从出征开始,就一直劝解宁王去见司烟雨,这样也好收拢人心,可架不住自己的主子太过心高气傲,认为不需要一个男人的帮助也能大胜,此时却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这让她左右为难。

“诸位,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吗?”

其他人具都摇头,唯独管馨儿面色凝重。

慕容涵不由得大喜,面色凝重却没回答,证明尚且还有法子。

“管卿,还有法子吗?不用顾虑,说就是了”

“殿下,法子不是没有,就是……”

如今的宁王哪儿还管的那么多,眼见自己就要和那个位置失之交臂了。

“管卿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殿下,我们这次往北参加战事,虽然大败,但也得到了一些宝贵的东西。”

“嗯?本王得到了什么”

管馨儿一字一顿的

“军心”

宁王此次北抗大魏,虽然由于能力不足,大败,但她有个绝好的优点,也或许不能算是优点,她喜欢身先士卒,带头冲锋。

虽然战事不过一个月,但由于她不怕死一般的冲锋,真让她感动了不少将士。

“嘿,想不到有一天还能和尊贵的王爷一起冲人群。”

这其实是很多将士的心里话。

边境苦寒,能和将士同甘共苦就很容易被认可。

“那又有何用,本王马上就要被撤职,虽然不至于问罪,但肯定是再也没机会手握军权了。”

慕容涵叹了口气。

转而看见管馨儿摇了摇头。

“王爷,还有机会。自古得军权得天下。只要王爷能够得到姚宁全军的支持,那即便不在北边,也起码可以缓一口气,徐徐图之。”

“但是得到姚宁的支持又谈何容易啊。”

“王爷,如今定国公惨死天牢,只要您能放下颜面,去接触那定国公家的独子,再给他一个侧侍的位置,稍加宣传,这事就十拿九稳。”

“那怎么行,我居然要靠一个男人来往上走,我成什么了?”

慕容涵摆摆手。

要借助以前自己最为看不起的草包的力量摆脱困境,宁王的自尊心不允许。

“王爷,事急从权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靠男人的力量,那我不成废物了吗?”

管馨儿见慕容涵脸上有着犹豫,便明白,还缺一把力。

“王爷,您要这么想,那定国公独子不是一直痴恋您吗?您把他抬回家,这也算是成人之美了,是您成全了她。”

“本王听说他已经挂牌接客,我怎么可能迎如此水性杨花的男人进门,不可能不可能。”

定国公独子挂牌,恩客却被打断腿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京城。

“王爷,那司烟雨没来得及接客,恩客被打断了腿,如今还是处子之身呢。”

“那也不行,名声差成这样,进我的王府,那我王府成什么样儿了,天下人的笑柄吗?”

管馨儿有些无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别说那司烟雨还是处子,就算不是,那也得迎进门。

这是她们如今唯一的赢面了。

“王爷,您可知道那司烟雨为何出事了没有被打入天牢,而是打入教坊司?”

“嗯?这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因为他是个男人吗?”

自己的主子果然没想那么多,也好,不太聪明的主子手下待着才不用担惊受怕。

管馨儿叹了口气。

“烦请王爷与我一同进马车,此事干系极大。”

慕容涵顿了顿,看着自己幕僚认真的颜色,也还是叫退了其他人。与管馨儿一起进了马车。

管馨儿仔细的关上了车门,这才说

“王爷,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嗯?”

“那司烟雨,原本肯定是要给太女做侧侍的,所以那位才把他打入教坊司压一压身份,而不是处死。”

“做太女侧侍?”

“虽然这样说着不好听,但王爷您想啊,之前皇帝一直如此恩泽您,那司烟雨也痴恋您,却不将司烟雨许给王爷,明明只要司烟雨进了王爷的门,您的太女之位就稳了,这事定有蹊跷啊。”

“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明明是本王嫌弃那司烟雨,草包一个。”

您哪儿来的资格说他草包啊!况且我之前劝您这么多次,您也不肯去定国公府下聘,如果当时就把他迎入府,此刻哪儿还有这么多事。

“那司烟雨未必是草包。”

“怎么可能!就他那德行,那鬼一样的妆容,还一天到晚穿戴着金银,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俗,俗不可耐!”

听到自己主子的话,以前一直没怎么细想的管馨儿却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那司烟雨不会是故意的,借此保护自己吧。

想到了这里,她变了脸色,急忙对着慕容涵加重了语气

“王爷,快!快回京!一定要迅速把司烟雨抬回家,哪怕是之后休了都无所谓。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他抓在手里。”

“本王说了,绝无可能。”

“王爷啊,你就听我一句劝,我怀疑那司烟雨一直都在演戏。为的就是不要许进皇家。”

即便管馨儿苦口婆心的劝,可早就生成的印象哪儿有那么容易改变。

好说歹说了许久,慕容涵这才答应回京了立刻去见司烟雨,之后的事再看。

管馨儿内心此刻却是翻江倒海,一点通百通,她终于明白边境司烟雨的好名声哪里来的了。

之前听见北边儿的将士私下讨论

“我们有多年没见司小公子了吧。”

“嗯,七八年了。”

“哎哟我可还记得那司公子,软软的一个小孩子,亲手帮我包扎的样子,那倔强的小脸看的我都心软。”

“可不是嘛,你看我背部的那道口子,当初还是小公子亲手上的药哩。”

“还有还有,那小公子做的饭,可比咱们的伙夫香多了。”

“就是,那汤的滋味儿,啧啧啧。”

当时宁王还叹气对自己说

“你看那司烟雨以前如此的心善,怎么现在成了那副模样,跟个商人似的俗气。”

现在想来,那哪儿是变了模样,那是给自己套了层保护壳儿,故意抹黑自己,为的就是让王爷嫌弃,不入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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