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小多利她现在怎么样了?”

“嗯?保住一条命喽?还能咋样?”

听着女儿撒娇般的话语,正在看书的苏与然叹了口气,他给书加上了书签并合上了它,随即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双臂,并且走到了窗前,他用一种忧郁的眼神俯瞰着建筑群之外的那堆破烂矮房区域。

好好的五星酒店不去住,非要自谋出路...浪费我一片“诚心”啊,看来想和她打好关系也是需要从长计议了,而且那个人竟然...竟然和她联手了,还是处于“爱情”这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等等...爱?哼!这对他来说真是狗屁不通...

苏与然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琢磨当中,此时的他仿佛忘了女儿的存在一般,只是默默咬着指甲思索着。

原本因为缇娜那个女人私心渐涨,我都打算收网收复那个东西呢...现在已经被我归类为“自生自灭”的玩意竟然突然复活还给我来个截胡?那我数百年的努力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不!冷静点...目前的局势变了,如果我能借机控制住夏缇,那霍科也尽归我的掌控当中。

可是问题有二,一是这么做是否会触及他的逆鳞呢?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走错一步他能把我们全都杀光,二是...是否只有我一个人意识到了这个情报?反正我是肯定不相信,所以其他势力的人八成也会过来试图分杯羹...啧啧啧,果然他们上次做的有点过火了,我也不该派苏打去搅局的,唉...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个老头子又犯神经了?”

苏景君看着一会儿满眼凝重一会儿愁眉苦脸,然后又一会儿眉开眼笑的苏与然,心中不禁如此嘀咕道,不过也是因为苏与然头脑风暴的时间太长了,她的确有点不耐烦了,所以就心直口快地大声喊道。

“多利她住在哪家医院呢?既然您忙,那就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去看望一下她总可以吧?”

“...中心医院...”

苏与然抬头望了在他看来忽然莫名其妙生气的女儿,随即谨慎地说道。

“啊,没事,我会抽时间陪你去的,毕竟现在城里住着两个大祸害,再加上那个净是会兴风作妖的缇娜,保不准他们又联手整什么幺蛾子呢...总是现在事态不太平。”

“切...不就是出个门吗?你也太过度保护了吧...”

苏与然刚想抱怨几句,却随即被苏与然无情的话给堵住了嘴巴。

“你忘了多利亚德莎是怎么受伤的吗?你真把那两个‘东西’当做人...不,应该说当做同类看待?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哪怕是神明的女儿,那个霍科也能轻松将其折磨的生不如死,遇上他你就只能指望自己能留个全尸。”

“唔...哼,你还真是三两句话不离那个小子...”

苏景君哑口无言,但还是强憋出了几句闹别扭的话,苏与然闻言也只得摇头叹息地走上前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瓜。

“...因为他可是我毕生的梦魇,数百年间唯一将我打趴下的人...我何尝不想报一箭之仇呢...可是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是时候,或者说...最好的时机我早就错过了,就算是要收拾他,也应当在他获得能力之前,所以要是能造台时光机就好喽...”

苏与然微笑着捏了捏苏景君的脸,直到后者被揉搓得不耐烦之时,他才放下手,极尽温柔地对她说道。

“可是那并非是我的优先选项,毕竟我还有你和索菲,你们俩也是值得我毕生珍藏的宝藏,所以我绝不会冒着被毁灭的风险去挑衅他的...毕竟现在的我凡事都要视你们为最高级别。”

苏与然的的确确是真情流露,但苏景君却带有种青少年特有的叛逆与自命不凡,可是即使她的语气有些僵硬,但还是红着脸低下了头,小声嘟囔着。

“老苏你...大白天说什么肉麻的话嘛...”

————————

“所以事情为啥会变成这样...啊啊啊!!!”

带着苏景君的苏与然此时此刻正生无可恋地站在多利亚德莎的病房前面,而多利此时也就躺在里面,虽然还处于昏迷状态,但显然气色好了很多,面色也显而易见地红润了起来,只是四肢还包扎着厚实的绷带,比起疗伤,这些绷带主要还是起到了掩饰的作用,毕竟此时多利的四肢已经被霍科那一击扭曲了骨架,要是拆了绷带她活脱脱就是只奇行种蜘蛛...

“啊...你没事就好...不对!完全不对!这哪叫做‘没事’啊!爸爸!”

苏景君此时也闹着别扭地冲着苏与然喊道,不过此时他根本就无暇顾及女儿的感受了。因为...

“哎呀?好久不见了。”

嚼着口香糖的霍科也站在多利的病房前,他边透过玻璃窗好奇地窥探着里面,边侧着眼睛心不在焉地盯着苏与然。

“你...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知道贸然解除他很不明智,但苏与然在犹豫再三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和霍科搭话。

“嗯?我只是来这个医院采购点东西,不过在感受到有股熟悉的气息就上来看看。”

霍科还在嚼着口香糖,并且虽说他的确是在认真解释,但是语气略显风轻云淡,仿佛完全不把眼前的苏与然和苏景君当回事,也幸亏苏与然多少了解点霍科的性格,所以知道他并非目中无人...不,或者说应该是另一种程度的目中无“人”——除了自己之外不把别人当人,在他眼中的活物恐怕就只能分作夏缇和其他。

“可是这里可是私人病房诶...你这个外人怎么能闯进来呢?这是违法的!”

苏景君从冒冷汗的苏与然身后探出头,她边冲着霍科吐了吐舌头,边喋喋不休地质问道。

“小君!小女不懂事...”

苏与然回过头呵斥了委屈的苏景君一句,随即转过身,微微欠身道歉道,但霍科似乎并不是特别注意他这边,反而一直将目光投在病房中的多利身上,这让苏与然感到有些不妙。

“不,没事...再者说我哪算是外人呢?毕竟是我打伤她的不是吗?”

霍科的语气并非是挖苦,反而更像是陈述事实,但是换句话说,在别人看来他这种说辞完全就是毫无悔改之意,并且完全不把多利的性命当回事,所以也难怪苏景君愤愤地想要出言反驳,不过苏与然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

“放开她,让她说,我不会在意的。”

霍科看来苏景君一眼,随即盯着苏与然的眼睛说道,而后者望着他那深邃而又诡异的黑色瞳孔一时间愣了一下神,苏景君也在这时摆脱了控制...她就像是限制解除了一般直接冲着霍科吼道。

“你这个废物人渣!”

“嗯嗯...”

“杀人魔死变态!”

“嗯嗯...”

“还有...让我想想...”

“嗯...”

霍科不咸不淡地嗯了几声,也不知道他对这通辱骂的态度如何。

“别说了!”

而苏与然心都快跳的吐出来,头发也都快炸起来了,他一把将苏景君搂在怀中,硬是捂住了她的头以不让她再发出声音。

“话说完了吗?那该我说了...其实我有救她的办法,而且并非是你们认知中的那种负距离接触。”

就在苏氏父女还处于一片混乱之时,霍科突然回过头看着他们饶有兴致地说道。

“呃...你说啥?”

大小苏异口同声地开口说道,而霍科却只是神秘一笑,随即将口中的东西吐在了掌心上。

“这是...啥东西?”

他手上是一块完好无损的口香糖。

“正如你所知,我的外在是死,内在是生,那只要你们把那个女的的残肢切下来,让我吞下去,过个一小会儿说不定就能恢复好了,然后我会在它们被胃酸消化之前吐出来,你们再缝上去。”

霍科一脸严肃地说道,苏与然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了,因为他根本不能从霍科的脸上获取到什么信息,或许他是真的一时兴起想起来去救人呢?又或者是他就是想戏谑一下曾经挑衅夏缇未遂的贼人呢?

在苏与然的认知中,这两件事霍科都有一定可能去做,他的行为准则就是无端无序,令人捉摸不透,所以根本就无从揣测他的真实意图,这是最蛋疼的。

保险起见还是拒绝他喽?可是则或许是唯一一次救那个小妮子的机会了,否则就算之后她能醒过来,恐怕也只能借着轮椅度过余生了,到时候苦的是小君...而且如果由我来拒绝的话小君会恨我很长一段时间吧...但是,这个恶鬼!谁知道他那个邪恶的大脑中都在琢磨些什么...

“爸爸...”

苏景君拽了拽苏与然的袖口,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默不作声地看着苏与然,而或者先是一愣,虽然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地淡然一笑,随即仰着头开口对着霍科厉声问道。

“那么做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能救人不算吗?”

霍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而恐怖谷效应刺激的苏与然再次浑身一颤。

“你会这么安好心?”

“总比你把情敌满门抄斩强吧?”

霍科白了他一眼,轻轻松松一句话怼的他鸦雀无声。

“呃...”

“我的目的就是研究怎么样用‘能力’救人,因为我可不想某些行走的打桩机,通过扎针来治愈被我误伤的人...啊,虽然对我来讲,其实管不管这些人根本就无所谓,但是她非要追求平衡什么的啦...哎嘿...就当是我是在惯着她吧。”

霍科接着用莫名温柔的语气说道。

“...”

苏与然愣住了。

在某一瞬间,霍科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表露真实情感的神情,不过只是如此并不足以让苏与然呆若木鸡,实际情况是...

轰!

在另一瞬间,霍科原本身处的位置变成了一滩白雾,而有一只巨手从白雾中探出形体,刚刚就是它一拳将霍科揍飞的。

“就是这个浑小子揍得我的小多利?哼!实力也不过如此而已...”

一个通体透黑的壮汉从白雾中走出来,他的体貌特征不多,小麦色的健康皮肤上错落有致地堆叠着壮硕结实的肌肉,赤露着上身,面容紧绷时凶恶,而缓过神之时却又显得有些饿逗比,并且还是个光头。

“约纳斯...”

这个莽夫!

苏与然心中一阵发毛,他赶紧朝着疑似是霍科落点的位置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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