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糖不知道林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从刚才的黑暗记忆中解脱了出来。

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我们之前，没发生过什么吧。”

装傻。

林砚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唇。

明糖迅速低头，装傻装不下去了。怎么办，这个吻到底怎么办。

怎么，解释，还是当作若无其事。

如果若无其事的话，林砚会伤心么？但是，明糖是直的。

她是直的，不是因为不喜欢女孩子，是因为不能喜欢女孩子。就像刚才那段回忆一样，始终在大脑里作祟。

永远不会让她拥有喜欢女孩子的能力。

噩梦是没有终点的，除非有人愿意把你从噩梦的牢狱中解救出来。不然你永远只可能自我堕落，往返于静默的囹圄。

但可喜的是，在明糖深陷记忆黑暗中的时候，林砚愿意为了她挺身而出，这也就足够了。

虽然明糖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抱着膝盖缩在墙角，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干什么了。空洞的感觉。

林砚很心疼，觉得自己对明糖的情愫已经不止是普普通通的好感了，甚至有一种怜惜在里面。

不忍心看到少女流泪惊恐，不知所措。

于是只好坐到少女旁边，手足无措。

微微环住少女。

两个人坐在体育馆的栏杆上，看着越来越黑暗的天空，路灯所散发着的光泽似乎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光亮。

“你，没事吧。”林砚有些忧心忡忡，明糖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对，应该不是因为先前那吻的原因。

明糖抱着膝盖，把头埋得更下了、

“没事，应该。”

这句话怎么听都不过是在逞强而已吧。

林砚没有安慰别人的经验，只好环着少女，让两个人贴的近一点，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声。

或许想表达的不过是我在你的身边，有什么苦难我们可以一起承受。

回忆这座大山从来不是靠一个人去扛的，因为大家都知道，一个肩膀没有那么坚硬。

明糖想哭，但又不想在朋友面前哭，只有眼眶红红的，情绪翻涌。

夜空上有星星，零零落落。

“我们回去上晚课吧。”林砚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九点半了，那是晚课结束的时间，也是回宿舍的时间。

明糖点点头，生怕说话时带着一点哽咽的语气。

不想被别人看到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先，先去洗手间吧。”整理一下面容。

林砚点头。

体育馆附近是有洗手间的，方便给前来换体育服装的学生提供空间。

明糖走起路来都有些不稳，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的。

她扶住了镜子前的桌角，凌乱的短发晃悠着，昭示着她不安的心境。尽管一遍又一遍告诫着自己不要回想起那段没有意义的经历，但它总是在记忆里骚动，雀跃。

根本无法忽视。

也无法释怀。

明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狼狈地不敢让人相信那就是她。

眼眶微红，额前碎发凌乱，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了的孩子。

没人要她了。

但身边还有林砚。

林砚站在明糖身后，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现在也只能让明糖自己安静下来。

把那段突如其来的黑暗所带来的阴影彻底磨灭。

明糖捧着水，将面庞浸入冷水中，试图平静下来。

所有肮脏的，不堪的东西就能全部清理出去，它们所带来的余波将从此被封印。

林砚不敢问明糖想起了什么，保持沉默。

明糖梳理了发丝，擦干了泪，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林砚看明糖行走不稳，连忙上前搀扶，明糖的脸有些苍白冰冷。

不过气色比之前好了一些。

“我们回去吧。”明糖有气无力的说着。

林砚点头，搀着明糖往教室方向走去。

回到教室的时候，同学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少数几个还在整理着东西，该回宿舍的也都回去了。

没人发现明糖的狼狈。

明糖长出一口气，握紧了林砚的手。

“谢谢你。”明糖突然开口。

林砚感觉自己的手被拽得很紧，也笑了笑，“没关系，大家都是.......同学。”

其实她想说的不是同学两个字。

但也许这个时候说出口实际并不正确。

她算是见识过明糖内心一面的人，也更加好奇女孩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到现在一见到黑暗就自闭的状态。

心下不由自主升起的保护感与责任感号召着她保护好明糖，不会再让任何负面的情绪伤害到她。

这是林砚自己在心底许下的承诺。

大家都是同学么，突然觉得有点患得患失的感觉。

明糖低头，收拾着包裹，把写好的各科作业按序排列着。

林砚也转过去捣腾自己的作业了。

很快回了宿舍，两个人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直接睡了。

分床睡的，在一张床上睡会被宿管打洗的。

这一夜明糖没做什么梦，也没有再一次被诡异的过往所叨扰。

睡得很香。

毕竟第二天是有社团活动的来着。

说起来明糖也觉得今天被各种意外弄得神经衰弱，都快忘记了周二晚课期间是有acg社的社团活动的，之前还有学姐过来特意通告的。

对，就是那个白毛小姐姐，不过人家没染发，特意带了假发过来找的明糖还有宁柠。

所以还是想点开心的事情吧，过去的创痛总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的。

今天没有连着的三节课，对于明糖来说就已经是一种大赦了。

只不过明糖现在苦恼的是林砚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不太正常，似乎夹杂着一些r18的元素。

还是说是自己的错觉。

明糖撑着脑袋，小心翼翼观察着林砚，后者也在小心翼翼地打量她。

两个人实现交汇，又很快同时转开，很有默契。

明糖不知道怎么试探林砚，只是感觉唇上痒痒的，就好像回到了当时林砚在自己唇上啃啮的场景。

怎么就会这样呢？明糖不能接受，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吻给了林砚。

真是离谱。

算了，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反正林砚肯定不会在乎。

有这个时间胡思乱想，还不如想想下午的社团活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