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你追寻她的理由，是因为她很强。可如今我将程含玉的真面目剖开摆在你的面前，敢问这是否符合你心目中真正强者的标准？”

可惜荀鹿只是等到她的憎恨目光与答非所问。

“卑鄙小人……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

江盼晴忍受着体内不间断的灼烧感，再观望着现在自己外在状态，无可否认地心中慌张。

她虽冷漠异常，但也仍旧具备少女该有的矜持。

未经人事的少女，被迫赤身裸.体地处在男子面前，都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害怕。

荀鹿立即明白了少女此刻的想法，冷笑一声，视线便在少女的身体上游走一圈。

继而装出乏味的表情，捏着她下巴的手就甩向一边，说道。

“不用担心，我对你的身体没有兴趣。刚才让你吞下的，只是一枚稀罕丹药，名叫极境丹，虽然吞服的过程痛苦无比，但实际上你也快感觉到它的好处了不是吗？”

江盼晴迟疑着许久都没有动静。体内无法冷却的燥热使她根本没法相信这番话。

“呵呵，至少这枚丹药已经把你体内的毒解了不是吗？尝试运转灵气试试？”

荀鹿的再次劝进，使得江盼晴暂且放下了那一丝顾虑，勉强挣扎躯体才得以盘腿打坐。

她察觉到全身裸.露的状况，使得这个姿势很不雅观，可此时此刻她浑身肌肤都是呈现红润的样子，也无法从外表判断出她是否在害羞。

良久，江盼晴骤然地睁开了眼，秋波里有藏不住的惊讶。

“身体吸纳灵气的速度变快了……经脉也以前更加顺畅，甚至说丹田气海也更浑厚了……但是这无法驱逐的灼烧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小声的喃喃自语都被荀鹿听了去。

“看来药效发挥不错……的确，那股灼烧感你任谁来都无法驱逐，直至把你炙烤至死。”荀鹿玩味一笑，道出了真相。

“你……！”

听见，江盼晴一时间如坠冰窖，眼神中尽是对荀鹿的杀意。

“呵呵，你最好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服下的极境丹，的确是好东西，少有的能够提升灵根资质的丹药，但炼制配方早已失传。

“我也是偶然得到一张残方，耗费相当多的时间精力才把它还原。你刚才服下虽只是上品，但它带给你好处，你也都感受到了。那一直留存在体内的灼烧感，不过只是丹药的副作用而已。”

荀鹿不徐不疾地介绍起这枚丹药，这番说法里只有对残方来历做了掩饰。

他是如何获得这极境丹的残方的？说来也简单，只是某次和灵宝阁阁主交易时，吴阁主附赠的。

这类从过去遗留下来的丹药残方，倒也是不值钱的玩意，特别是能在市面上出现的丹药残方基本上等同于废纸。基本上都是各路炼丹师拿来消遣的玩意，压根就不抱有还原丹方，并炼制成功的期望。

当初荀鹿以为丹药残方是什么贵重东西，想婉拒吴阁主时，从他那里听来的。

可谁曾想，这残方还真就让他捣鼓出来了。

“副作用无法祛除，服之必死，那和毒药又有什么区别？！”江盼晴声色俱厉地驳斥。

“不是告诉你这是丹药了吗？你觉得炼丹师会连最基本的丹药和毒药都分不清楚？而且我有说过我没有办法帮你祛除丹药的副作用吗？”

“荀鹿！你究竟想怎样！”江盼晴算是被荀鹿的说话方式整得歇斯底里了。

“想知道我目的？在此之前我还是把这个极境丹的特性告知你吧。

“极境丹的药效是长期存在的，每过十天药效就会发挥一次，使服用者的灵根资质提升时，也会伴随着副作用，想要缓解极境丹的副作用，就必须服用辅丹淬火丹，可保性命无忧。”

“那么……你怎么才肯给我淬火丹？”

“为我效力。”

就在江盼晴刚想严词拒绝时，荀鹿立刻打断了她，语气中带上了些许诚恳。

“你先不要拒绝我。我虽然说是让你为我效力，但实际上只是和你建立起合作关系而已。我出于某些缘故，不太适合长时间抛头露面，所以我很需要一位工具……嗯，能力出众的合作者帮我处理一些琐事。

“当然并不是特别麻烦事情，无非是收集物资之类的。而我则会提供给你一切你所能用到的修行资源。说得简单点，我能够让你变强。”

最后一句话是荀鹿故意这么说的，他对江盼晴了解并不多，但尚且明白一位能因为输掉比试哭得那么伤心的人，肯定是要强的。

能让她变强，就是最好的诱饵。

“变强吗……？”

成为强者是根植在江盼晴心中最深处的执念。

为何期待成为强者？因为强者才能被万众瞩目……

又为何会想成为万众瞩目的人呢？

因为从小到大已经受够了被他人忽视的感觉……

刚学会走路时，跌倒了爬不起来，无论怎么哭喊，不会有人注意到。

于是，在烂泥地里趴了一整夜。

第二天也没有等到爹娘来，他们仿佛忘记了自己有个女儿。

就这样被抛弃了。

直到自己快饿死的时候，被一位女人救了，或许称呼她为师尊会更合适。

在师尊的抚养下，自己慢慢长大。

这期间唯一有过交流的人只有师尊，再也没有其他的人注意到自己。

被送入私塾读书写字，即使旷课了，先生也不会生气。

自己去买填饱肚子食物甚至不需要付钱，摊主只会惊讶为什么蒸笼的包子凭空少了两个。

只是在那之前，摊主不知道有个小女孩在摊贩前喊了很久。

最后只好偷偷地拿走两个包子，在桌角放上两文钱，灰溜溜地走了。

……

“与其去依附他人的光芒，不如就自己闪耀吧。如何？”

江盼晴只是被眼前男子用几个字眼就勾起过去那些难堪的回忆，又因为他此时此刻的一句话而敞开了心扉。

不自觉地她双眼中闪过一抹流光，眼眶也随着变得沉重，等她察觉到时，眼眶已是不堪重负。

荀鹿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冷淡地朝她伸出手掌。

呵呵，还真是爱哭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