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我的身上。

九天这家伙也是会用拳头来攻击我的啊?大概是看我摆出了一副随你打的姿态,所以先用拳头来试试吧。

我不清楚看台上的观众看见了何等的景象,对我来说这不过只是隔靴搔痒罢了。

第七剧:没用啊、九天,你的武器呢?

九天:!?

仿佛是看见被打成烂泥的人突然正常而自然地说话了一样,九天本能向后一个小跳做出了回避动作。

九天:你……

九天: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第七剧:我是人类啊,很普通的人类。

九天:……呵呵。

第七剧:这只是西维赐予我的能力而已,别做那么不屑的考量。

第七剧:我是,普通的,人类。

九天:强调这一点又有什么用?反正在场没人会把你当人类看吧!

我稍稍侧过头去,看向侧边的情况。

原本嘈杂而人声鼎沸的大竞技场,此时正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沉默,

观众们的动作如同被慢放了一样,好像生怕惊动了什么,不敢有一点大的动作。

就连主持人解说的声音也停止了,只是微微张着嘴,舌头在口中打着旋儿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噢,和那天中了科加恩的陷阱时一样的视线呢。

第七剧:…………

第七剧:我不介意被暂时地当成怪物,九天先生。

第七剧:假如你有什么对付怪物的手段,不妨也用来看看啊?

九天:…………

试探性的话语,是在暗示九天动用某种底牌。

如果九天真的是罪人,他恐怕已经不得不考虑使用那被神殿禁止的许愿能力了吧。

为此,我战斗开始前专门许下了一个能力,只有1点的许愿能力,来防止自己成为首当其冲的受害人。

“当我的许愿能力丢失或减少时提醒我的能力”,1点。

这样就够了。我只需要那叩击心门般的一下提醒,便能当即断定面前的人就是罪人。

一旦罪人出现,普雷曼就会以保护人的身份立刻出手,同时用诚国拓荒队才有的设备对罪人进行抓捕。

我相信罪人即使偷走了我身上最关键的许愿能力,他也没有时间进行足够的了解和试用。

只需要把握住能力遗失的那一瞬间,就算被他获取了也没有关系。

我全神贯注地盯着九天,等待着他的反应和心中的“警报”响起。

九天:…………

不过,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九天只是默默地将手伸进衣服的内侧,取出了他的武器。

那是一些极其简单小巧的短刀,刀刃很薄,如同外科医生用的手术刀。

第七剧:这是你的王牌吗?

九天:你觉得呢?

——刺入的感觉。

明明九天的话音才刚落,我的后颈传来了一股凉凉的触动。

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的身体。虽然它并未造成任何伤害。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九天的声音已经出现在我的耳后。

九天:再生能力的话,切断你的神经不就好了。

九天:如果你死了可别怨我。是你的得意忘形杀死了你。

更多的刺入感,仿佛正做着针灸治疗一样有很多密密麻麻触觉在脖子中蔓延。

那些刀片,正飞速地在我的大脑下方进行着切割作业。

第七剧:……

九天:说不出话来了吧?就算你能再生,这些东西留在你的脖子里,大脑的信号也无法再指挥你的身体了。

九天:呵,赢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你这种连一点战斗技能都不会的小子呢?

第七剧:…………

第七剧:让我来猜猜。

九天:——!?

第七剧:你的这个许愿能力,似乎有着能刺穿一切的力量呢。

第七剧:或者说是有着与之相近相似说法的能力,是吗?

我抬起自己的右手,一把将手掌插入自己的后脑。

手指在颈椎间摸索着,很快确认了所有利器的位置。

九天:…………………………

当当当——九天的武器掉在地上的声音。

伴随着这些响动,他的理智似乎已经不能很好地维持了。

九天:你……你……

九天:这不可能——!!!?

第七剧: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九天先生。

九天:……?

第七剧: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的能力是再生。擅自被人当做是一个可以无限再生的人我也有点尴尬呢。

第七剧:实际上,你压根儿就没有伤到过我。

九天:…………

第七剧:认输,或者亮出你的底牌。

第七剧:选一个吧,九天先生。

九天:……

九天:…………

九天:………………

九天:……我认输。

九天的太阳穴因紧紧咬住了自己的牙齿而暴涨了起来,他的脸上充满了极度的不甘心。

九天:如果这样都不能干掉你……我已经没有底牌了。

理所当然的胜利,在我决定要寻找罪人、定下方案时就已经注定的胜利。

不过,和我想要的结果却有点不同。

看着九天离场的样子,我没由来地想道,假如他真有什么更绝的招数的话,一定会立刻掏出来糊我一脸。

他是一个高傲的人,高傲到不会甘心向任何人低头认输。

他是一个精明的人,该如何战斗才能战胜对手,哪怕思考的时间非常短,心里也再清楚不过。

他也是一个偶尔会鲁莽的人,鲁莽到会因为毫无关系的愤怒而对陌生的路人起杀心。

假如他有着什么违禁的许愿能力,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一定已经使用出来了。

他的服输,对我来说只意味着一个事实。

——九天很有可能不是我们要找的罪人。

…………

…………

死战主持人:——各位观众,精彩绝伦的死战之争已经持续数轮,刚刚结束的战斗大家还意犹未尽吧?

死战主持人:莱特达克王室的三公主,芬瑞娜丝,居然以正战般的风格击败了对手!

死战主持人:虽然芬瑞娜丝公主有一些奇怪的传闻在身,但那丝毫不影响她今天无与伦比的表现!

死战主持人:尤其是她所使用的武器,不长却又尖又细的刺剑,挥舞劈砍的动作是不是让我想起了某个伟大的人呢?

死战主持人:没错,我所指的就是上届三战盛会、正战和死战的双冠王,“剑魂”萨维尔!

死战主持人:众所周知,离剑魂失去消息已经过了两年,两年间无数人想要找到她,期待着她的回归,可至今仍旧杳无音讯。

死战主持人:甚至在本国的赌桌上,还有顶尖的赌徒为了萨维尔能否回归而下注了巨额的赌金!

死战主持人:只是……好像我们并没有收到剑魂报名了本届三战的消息,遗憾呐……

死战主持人:一些题外话真是抱歉!接下来是下一场死战的较量,有请对战双方——

芬瑞娜丝:…………

战斗结束后,芬瑞娜丝一边擦拭着自己的武器,一边通过走道回到后台。

这期间,她时不时地抚摸着手上的戒指。

每一次抚摸,芬瑞娜丝都会抬起头来环视着周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但是她眼神中的神色,却并不像是要和他相会的样子。

芬瑞娜丝只想看看而已;现在还不是对话的时候。

卡文:公主,祝贺您首战告捷。

不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却不是所想之人。

芬瑞娜丝:噢……

芬瑞娜丝:这样下去对上第七剧应该没问题吧?

卡文:如果公主不输的话,肯定迟早能碰上。

卡文:不过……他那个样子恐怕很难战胜吧。

芬瑞娜丝:…………

芬瑞娜丝:等我们对上的时候,再说吧。

芬瑞娜丝:我只是想告诉他一些话而已;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听听。

芬瑞娜丝:胜利……只是形式。

卡文:嗯……能如愿就好了。

芬瑞娜丝:话说卡文,你今天从早上开始就感觉有点不一样呢。

卡文:哦?是吗?

芬瑞娜丝:怎么说呢,感觉比刚刚报名三战的时候,更期待战斗了。

卡文:……

卡文:这个啊……

卡文:大概……是因为刚刚在后台看见了上次的通缉犯吧?

听到这里,芬瑞娜丝表情微微一冷。

芬瑞娜丝:他在这里干什么?

卡文:我估计是想要通过三战获得自己的地位来抵消莱特达克对他的通缉。

卡文:公主你知道,在技力之国某种意义上个人价值是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的。

芬瑞娜丝:啊……我知道。

卡文:那么,在这里我就不让他得逞了。

卡文拍了拍自己的腰间,那里立刻想起了剑柄和剑鞘之间欢快地碰撞声。

卡文:我最后一轮出场,对手正好是他。

芬瑞娜丝:喔……这样啊。

芬瑞娜丝:卡文呐。

卡文:嗯?怎么了公主?

芬瑞娜丝:你今天,真的很有战斗欲啊。

卡文:…………

卡文:没错。

…………

…………

死战主持人:——今天的最后一场,“卡文”对阵“科加恩”!

死战主持人:请双方交换对战宣言!

科加恩:……

科加恩:是你啊。

卡文:“是你啊”什么的,未免也太随便了吧。

卡文:正式一点报上自己的名号来如何?

科加恩:……反正这里是技力之国,我就如你所愿吧。

科加恩礼节性地脱下了自己的帽子,微微弓身致意,然后丝毫不理会所有人聚焦在自己头顶的目光重新带上帽子。

科加恩:吾名科加恩·血凝,来自冷铁之国。

卡文:诶……冷铁之国啊。

卡文:国仇上我们可是死对头呢,“好好战斗”的理由似乎又多了一个。

卡文:连同之前的冒犯一起清算掉吧。

科加恩:……你熔钢之国的?

卡文:啊、没错。

卡文将双手举到后脑,轻轻地解开自己的发束,原本干干净净而高亮的额头立刻被长长的刘海挡了起来。

只是这一点点的变化,看上去却给人一种恍然大变的感觉,同时更能让人意识到平时一股男人范儿的卡文是女性这一事实。

她继而一手拉住自己管家服的肩部,像拉扯斗篷一下猛地一扯,好似金蝉脱壳般将表皮剥离而去。

那身制服之下,是一身深色紧身的战斗服。优雅,别致,正式,只有真正的剑士才能拥有的作战服饰。

她的腰间挂着一柄又长又细的刺剑,随着“蹭”的一声,它已然脱鞘而出,横陈在眼前。

剑锋一出,全场懵然。

卡文以熟练而精准地动作用剑尖对准科加恩的鼻子,微微扬起头,摆出了战前挑衅的起式。

这套服饰,这柄身姿,这个动作,对于两年前亲临现场的所有观众和选手来说,都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

因为,这个人正是以这样的姿势,接受了国王亲自封授的称号。

“剑魂”。

卡文:——吾名萨维尔·卡文,来自熔钢之国。

卡文:请多指教,科加恩·血凝。

科加恩:…………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