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上京的人们就再一次炸了锅。

昨夜定国公独子挂牌,人们的谈资就多了一个月。

如今没想到,大事从来都是接连发生的。

天牢失火,老定国公与定国公被烧死,面目全非。据说至死都没能逃出天牢。

皇帝的脸色也犹如火一半,当晚就处死了玩忽职守的十多名当差的,大理寺的官员也减了一半。

而后便是商家少主,在回家的路上遭到歹人袭击,至今昏迷未醒,那两条腿更是惨不忍睹,大夫说少不得要躺床半年,还不确定会不会有复发的情况。

而她的祖母,也就是商太贵侍,亲自求到了御书房,皇帝答应要彻查。

第三件大事则是靖王回京了。今早上朝,不少人都看见了,皇帝吃惊的差点从龙椅上跌坐下来。

我行我素的靖王在早朝上面似乎心情很不好,这让几乎所有大臣都感受到了压力,迫使皇帝不得不早早退朝。

刚从边境回来的靖王,身上还有着煞气,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味儿。

而今早没有上朝的慕容婉心情也很不好。

昨夜她没来得及吃了司烟雨,就被靖王叫了过去,劈头盖脸一顿骂。

皎白的月光下,祁王府的庭院里。

“我留给你的人手和暗道就是给你这么用的?”

和百姓脑海中脑补的大将军不一样。

慕容妙璃的身形并不高大,也并不强壮。

甚至偏瘦弱,一脸望过去倒像是柔弱的书生,而不是拿剑上战场的主帅。

堪称绝色的脸上,左眼角甚至有颗泪痣,远处看来,定会惹的不少男儿家尖叫。

“你救了定国公也就罢了。”

本就身为南境总帅的祁王,对定国公有着天生的好感。

“你居然拿着我的人,去听那司烟雨的墙角?嗯?我何时教过你这种事。”

慕容妙璃直勾勾的看着慕容婉。

“还有人告诉我,你一有时间就往教坊司跑?嗯?我看你是被男人勾了魂了!”

慕容婉摇摇头。

“抓住了司烟雨,就等于抓住了姚宁铁骑,这对我大有益处。”

“你那套说词最好给我放下!怎么?我几年不回京,你倒是变得不一样了。”

啪!

脸色苍白,略显得羸弱的靖王狠狠的甩了慕容婉一巴掌。

“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嗯?”

忍着疼痛,慕容婉声音沙哑。

“记得。”

“本王教过你的!做大事绝不能为儿女私情所累,你现在呢,倒是好的很,帮那司烟雨救人,还天天往他那儿钻。你心底到底有没有那个位置了!”

不等慕容婉答话,靖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径直离开了。

靖王似乎没意识到,自己从小培养的皇帝,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也到了对男子好奇的年岁。

昨夜的巴掌现在似乎还在作痛。

“这几日不能去看那小郎君了。”

慕容婉自言自语。

她太明白自己皇姨的性格。

靖王是真的做的出把那小郎君杀了的举动的。

尊重定国公,在她眼里,和定国公的独子没有关系。

该杀就杀。

“王爷,教坊司送银子来了。”

慕容婉摆摆手,放进库房吧。

“有尾巴吗?”

侍卫摇摇头。

“我们做的很干净,接银子的地点早就再三排查没人了。”

“嗯,那就好,再买些生铁吧。”

皇朝的生铁,一直都是严加看管的,这是为了让武器不泛滥。

但慕容婉身为祁王,的确有渠道走私生铁,买回自己的封地。

而且在靖王的帮助下,官制武器的图纸也收的七七八八。

这都是为了夺位做的准备。

那几个皇姐皇妹,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早就做好准备武力登基了吧。

“给皇姨送张帖子,明日她的接风宴,就在本王的王府开吧。”

交代了下人,慕容婉回到了书房。

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

静静的回想着昨夜的对话。

她知道靖王是为了她,为了登上那个位置,绝不能为男女私情拖累。

如今已经为了司烟雨冒险动用了天牢暗道。

那是上一次皇帝派靖王重修天牢的时候留下的。

本来是用来招揽有罪大臣的,此刻却是提早翻了牌。

“司烟雨啊司烟雨,本王到底拿你怎么办。”

慕容婉早知道她被司烟雨影响很深,但正如扑火的飞蛾,又怎么可能忍得住诱惑。

是否真的对司烟雨产生爱慕,慕容婉说不清楚,但她可以很明确的感受到自己的占有欲。

“的确被你影响了。”

靖王的一巴掌让慕容婉清楚的了解,不能这样下去了。

这段日子不能再见那小郎君了。

要先整理好心态。

反正那小郎君就在那里,定国公也在自己手上,他逃不掉的。

祁王决定消停了。

靖王可没有。

收到信的时候,慕容妙璃正在喝药。

她在战场留了病根。

刺客的匕首涂了毒,扎入她的心脉,自此她只能修身养性,靠着喝药吊着命。

甚至不能太过剧烈的运动。

所以这些年她脾气也好了不少,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在房内抄经。

也很少杀人了,当然,这指的是她亲自动手。

在战场上她依旧是坐镇后方掌控全局的杀神。

间接死在她手上的游牧人,尸骨足够围绕枭朝版图好几圈。

若不是枭朝国库空虚,经不起远征。

靖王甚至想率兵直接端了游牧人的老巢。

有能力的心狠手辣,这也是慕容婉一直以来尊敬她的原因。

昨晚慕容婉不服气的眼神她不是没看见,而是她觉得,这样很好。

她不需要一个顺她心意的皇帝,她也可以接受她沉迷男色,哪怕就算慕容婉当了暴君,奴役百姓,她也能为慕容婉守住江山,不过那都是在登基以后了。

一日没有坐上那个位置。

你祁王就只是皇女。

“明日接风宴?我那侄女儿可曾邀请了定国公的郎君?”

“回王爷,应该是不曾。”

慕容妙璃放下手中的笔,一口饮尽了药。

那纸上工工整整的写着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哦?这么大的事情不邀请司家的郎君怎么行。明日我亲自走一趟,邀请他来我的接风宴。”

“是”

慕容妙璃淡笑,又在纸上写出了三个字。

司烟雨。

我到要看看你是哪路神仙,勾的我那侄女魂牵梦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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