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出来了……昨天公司同事逮住了两个犯人，抓住他的时候，刚把受害者的一双腿卸下来。”
废柴部长从旁边的抽屉拿出一份档案递给了白墨。
显然是早有准备。
受害者是个腿模，倒是符合人体拼图案最后一个受害者的特征。
“原本按照历来死者死亡后丢失的肢体情况来看，如果案件是一个人所为的话，那么这些肢体、器官集中在一起疑似可以拼凑出一位不存在的人，目前来看也的确如此，只不过对方是一整个组织。”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目前得知的消息，他们的组织叫做「地府」，首脑是阎王，实力未知，手下十大阴帅，分别是鬼王、日游、夜游、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被我们逮住的那个是「牛头」、「马面」，被你击毙的那个则是「豹尾」，后面四个都是E级，中间则是C级，至于鬼王……B级甚至A级。”
“猴子也敢称豹尾？”
“草头班子，差不多就得了，你还真指望他给你找个豹子出来？”废柴部长呵呵笑了两声：“像狰、驳这种，人家起点就高，觉醒后奔着A级就去了，怎么可能给人当小弟？”
不过这个小细节证明了一件事。
对方并不敢和夏氏发生正面冲突，他们就像是活在这座城市阴影当中的老鼠，制造着垃圾，撕咬着腐肉，但却永远不敢见光。
“原本在你那时候，他们的任务就该结束，无论是你那位室友，还是眼前这位苏璃，腿型都符合他们的要求。但是却失败了，这才让牛头、马面出来，特意换了个地方，结果又被我们撞见。”
“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白墨还是不理解：“我对付那个已经很吃力了。”
他的确是在张美美的记忆里听过「老头儿」三个字，说的应该就是阎王。
但这和他没关系啊，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新人。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夏氏的战力都去边境了，体谅一下……”
“换句说辞行不行？再怎么饥渴，也不能拿茄子当男朋友吧！”
沐柔眼角眉梢微微翘起。
废柴部长权当没听见，自顾自说道：“我们综合了一下近些年人口失踪的报告……每年都会发生几起，甚至是十几起，但是这样的数量和S市近三千万的人口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甚至连报道的必要都没有。虽然有心调查，但往往缺少线索，以及失踪时间太久，根本很难查证。”
白墨点了点头，勉强同意废柴部长的这个说法。
哪个国家，哪个大城市每年不失踪点人？
至于那些人为什么失踪了，去哪了，怎么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包括前些年S市的红楼案，让人不寒而栗。
“然后我们发现，死亡的这些女人全是孤儿，而且都在同一所孤儿院里待过。”
白墨震惊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到现在才发现？”
沐柔抬起眸子，瞥他一眼，嫣然道：“她们的档案有问题，有人篡改了户籍系统，之前没人注意那所孤儿院，一直到张美美死了之后，我们才找到蛛丝马迹……怀疑是政府内部有帮凶。”
“那这孤儿院不是铁有问题？”
“是的，你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肺炎肆虐？”
“嗯？嗯……”
“这所孤儿院也有病情，但是肺炎得到控制后，孤儿院荒废，所有工作人员撤离，那块地也一直没有再开发。”齐飞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肺炎这东西又不是核辐射，至于这样吗？”
沐柔补充道：“我们在他们的鞋底还发现了与孤儿院附近相似的泥土，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那个孤儿院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白墨嘴角抽搐：“这种事情你不要和我说，我只是个新人，你这样我总感觉自己很危险。”
“就是因为你是新人，所以才需要历练……总部留守的主要战力要去孤儿院看看，但那家孤儿院唯一的幸存者需要人保护，我觉得你行。 ”
“我觉得我不行……”
“要对自己有信心，我还给你准备了几位坚实可靠的队友，只要暗地里保护她的安全就行。”
白墨心情忐忑的问了一句：“队友真的很可靠吗？”
齐飞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和我的胸肌一样可靠！”
“那不就是不可靠吗？”
“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你的部长呢？”齐飞说着，又递过来一份档案。
白墨扫了一眼，对方是一个三流影星，叫徐淼。
最近因为从威亚上摔了下来，所以偶然在新闻上看过她的名字。
“我真的不能拒绝吗？”
“……就当为普通人做做贡献吧，现在是觉醒者要杀他们，如果没有同为觉醒者的我们保护，这世界会死很多人的。”
沐柔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落寞。
齐飞深深叹息：“你要是愿意，之后她从外地回来，我通知你，顺便给你准备些外勤的道具，实在不愿意就算了。”
“你都这样说……算了！我去还不行吗……”
白墨起身，离开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只黄皮子到底会怎么处理？”
“无故屠杀人族，是死罪。”
“但他是为了替妹妹报仇，那群畜生做的事情死有余辜。”
废柴部长盯着白墨，严肃的表情：“你觉得不公平？”
“难道不是吗？如果一开始官方能给他公平，也不至于这样，当初你对我说的夏氏，可是公平公正的，怎么会连报警都不处理？”
“夏氏的确是公平公正的。”
“那怎么会这样？”白墨听出了废柴部长的画外音。
“但你要知道，这是官方组织，老板说是老板，但他旁边还是有钦差的……张正阳的老子又是咱们市有名的富豪，你的名字在系统，他张正阳报警没权力管，但那个女孩，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黑户，就算我们想管，也不知道……”
“懂了。”
白墨是真懂了。
而不是以前读书时，老师站在讲台敲击黑板，问：你们都懂了吗。
他睁眼说瞎话的大声回复：懂了！
有点心酸。
“但你放心，到了我们手里的案子，绝对公平公正，对方就算想施压，天塌下来有老板扛着，大概率是无罪释放，你不要有太大压力，我们和人类的法官不一样，有正当理由的报仇在我们这是无罪的，觉醒者的法律大不过人情，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说是公平，但也不过是当弱肉强食里强的那个。”
……
目送二人离开。
沐柔背靠座椅，小幅度的伸懒腰，脖颈白皙，胸脯伟岸。
“想不通啊想不通……”
“你也有想不通的问题？”
“世间最难懂的是人心。”沐柔唉声叹气：“你说老板为什么让我们特别关照，难道只是因为他的血脉？”
“不然呢？”
“刚刚虞诗的报告你没看吗？他那时候明明有救的动作，但最后却收手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爱憎分明？”齐飞摇头失笑。
沐柔瞪了她一眼：“意味着这种人不能留在夏氏，不然会被那群钦差活活恶心死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有底线？成天溜须拍马。”
“……”
“最好是把他送到那个女人手里，等S……或者A级再回来，他那种性格才不会出事。”
“S？A？”
“以他现在的天赋，难道很难吗？”
“难不难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现在还是普通人的心态，总想着自保。”
“不然呢？”沐柔反问：“刚觉醒就满世界的去做任务？这不是缺心眼吗？谁不想好好活着。”
“所以我们要引导他，他的血脉太珍惜了，如果不能自保，早晚有一天会被人用刀架着，那就可惜了。”
“那老板应该派人回来，而不是把他安排到你手底下。”
齐飞笑而不语。
……
回家的时候，白墨路过原先的小区。
天空灰蒙蒙的，不断的飘落下来一些若有若无的东西，像是灰色的浓雾凝聚，又仿佛一团团阴冷的气息。
白墨伸手接过一团飘落在眼前的东西，放在手里轻轻一搓，手掌上留下了一片灰色的痕迹。
“这是......纸灰？”白墨轻咦一声，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看向纸灰聚集的地方，正是白墨之前住的那栋楼，有一个男人蹲在那，一沓一沓的烧着纸。
民间传闻之中，人死之后，七日还魂，称之为头七。
这一天，死人将变成鬼故地重游，最后再见一眼亲人，然后再返回阴间。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说法，若是死者心怀怨念，那么头七之日就将化作厉鬼索命。”
可她不是孤儿吗？
路过的人全都捂着鼻子绕开。
又走得近些，白墨看清了烧纸的男人。
“……罗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