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不许去就是不许去。”许安平坚决地道,语气里透出一点开玩笑一样的强硬。

“嗯~要去嘛要去嘛璃璃也要去嘛……”璃璃鼓着小脸轻声哼哼道,粉拳轻轻捶起许安平的大腿来。

许安平又捏了捏她的耳朵尖。

“你乖乖在家呆着的话,我中午回来就给你做鱼糕吃。”他温柔地哄道。

鱼糕!

璃璃的大耳朵又翕动了一下。黑色的大眼睛一下子睁到最大。她吞了一口口水。

“真……真的吗?”小手撑着许安平的腿抬起身来。被子从她肩上滑下去。

“真的哦。”许安平道。他伸手帮璃璃重新把被子盖好。

“那……说好了哦。”璃璃眨巴了一下大眼睛,认真地看着许安平道。她的小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嗯。说好了。”许安平的嘴角也上扬了几分。璃璃露出幸福感的小脸真的很可爱。

不过璃璃眉毛又突然皱起来。“那,那个讨厌鬼也要吃吗?”

“啊?”许安平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鱼糕,那个讨厌鬼也要吃吗?”璃璃撅起嘴。

“啊,你说君如镜啊……”许安平露出一丝苦笑,“她当然也要吃的啊。要学着分享,不可以自私哦……”他拨弄着璃璃耳朵边的头发道。

“对了,你能不能替哥哥带君如镜在山上玩玩?”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这样道。君如镜也躺了好几天了,是该出来活动活动。

不过璃璃的小嘴撅得更高了。

“璃璃才不要嘞……”她哼哼道。

“唉,君如镜远来是客,又生了病,你做主人的也该照顾照顾她呀。”许安平苦笑道。

……主人?

璃璃的大眼睛微微抬起来。

因为用手撑着上半身很累,所以她又软绵绵地趴到许安平腿上。柔软的小脸蹭着许安平的腿。

主人啊……

是欸。璃璃是哥哥家的主人。哥哥也是哥哥家的主人。讨厌鬼只是客人。

也就是说,在哥哥眼里,璃璃和哥哥是一家人。而讨厌鬼是外人。

……欸嘿。

璃璃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小脸上也露出小猫一样的微笑。

……怎么突然就开心起来了?许安平不解地微微歪过脑袋。

“好吧,既然哥哥这么说了,璃璃就带那个讨厌鬼玩一玩吧。”她晃了晃小脑袋道。

“不过……”她又补充道,“哥哥必须最喜欢璃璃。”

她用认真的语气这样说道。

许安平愣了一下,微微一笑。他温柔地用指尖搔弄着璃璃的头发。

“当然啦。我最喜欢璃璃了。”

“呼呼……”璃璃享受着许安平的抚弄,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噜苏声。

许安平这么挠了一会儿,然后看见洛满汐的身影在窗户外面晃了一下。

于是他低下头拍了拍璃璃的脑袋。

“哥哥要去了哦。你记得乖乖把早饭吃掉。别我回来的时候又看见你把早饭剩在那里。”

“哦……”璃璃模糊地回应了一声。许安平弯下腰看了一眼她的小脸。果然,她又合上了漂亮的大眼睛,小嘴微微张开,似乎有口水要流出来。

……放任不管一小会儿就会睡着,璃璃就是这样的小女孩。许安平叹了口气。

他轻柔地托住璃璃的腋下,小心地把她放回床上,把被子一直给她盖到后颈上方的发际线。璃璃的呼吸很快均匀起来。

许安平站起身,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醪糟元宵。

……要是她没吃的话,中午热一热自己吃吧。他这样想着,转身走出房间。

………………

许安平再看见洛满汐的时候,她还是一脸呆呆的样子。她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襦裙,裙摆很长,堪堪露出小巧白皙的脚踝。白色长发披散在肩头。

她仰起头,怔怔地看着远方的云。柔软的小手无意识地在身后拧在一起。

许安平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吃早饭吗?”

洛满汐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小脸微微一红。水蓝色的眸子垂下来。

“吃……吧。”她道。

两人走进厨房里。许安平给她盛了一碗元宵,自己也盛了一碗,在她对面坐下。

洛满汐捏着勺子,在碗里轻轻搅拌着,却一直没有动口。

“喂,你一直那样搅和又不吃的话,元宵很快会凉的。”许安平出言提醒道。

“……哦。”洛满汐这才舀起一颗元宵送入口中。

“怎么了啊你,一直心不在焉的。身体又不舒服了吗?”许安平放下勺子,忍不住问道。

洛满汐呆呆的眼睛稍微转动了一下。

“不,我没事……”她又舀起一个元宵。元宵不小心从勺子里滑落,所以她又捞了一次,“只是……你最后那一剑,我总是忘不掉……”

她抬起眼睛。“你……是不是已经剑心通透了?”

“……”

许安平把刚刚送进口中的元宵咽下去,然后带着一丝苦笑道:“怎么可能啦。我连剑修都不是。只能说刚刚摸到门槛罢了。”

“欸?你已经摸到门槛了吗?”洛满汐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惊讶之色。

剑修想要剑心通透,那是要握剑经过无数个日夜的磨练才能做到的。即使是摸到一些门槛,那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算是吧……”许安平低下脸来。他还是不太喜欢撒谎。特别是对洛满汐这样心思单纯的女孩,撒谎的话他是会有负罪感的。

但他也不能告诉洛满汐,自己上一世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所以何止是剑心通透,在那上面的上面,迄今为止几乎没有人触及过的领域他都曾经触碰过。那种事情说出来太惊世骇俗了。而且擅自说出来的话,说不定会大幅改变这一世的气运流向。所以他不能说,只能不清不楚地蒙混过关。

“你……你好厉害。”洛满汐由衷地道。

“没什么厉害的……只是这两年在山上乐得清闲,养花种草之间偶尔会有些顿悟的感觉,慢慢地就找到一些门道了。”许安平又吃了一颗元宵。他心里的负罪感更盛了一点。

他略一思忖,继续道:

“那个,虽然也只是领悟了一点,不过我还是有一点经验的。修炼剑心一途,其实比起练剑,更重要的是炼心。只是专注于剑是炼不了心的。所以不要只一味地埋头练剑,有的时候也要抬起头看一看想一想。”

“比如,你练的是凝云剑法,那你抬头看看云,是不是有的时候也会有一些感触?”他一边继续吃着元宵,一边用温和的语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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