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衣服啊你?”

郭俊琪扬着手里的圣人训,脸上完全是蚌埠住的笑意,就这么斜眼瞅着旁边的那个囚犯。

“不是,这你看不出来吗?”

陈星宇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身份什么的,都是抽签选到的,自己当初运气背到离谱,愣是第一个抽就把最惨的那个给当场拿捏了,如今除了在逼真的木头枷锁里甩甩手腕被锁住的双手之外,其他的抱怨是一点都做不到。

“没说你,我说他。”

虽然眼睛的的确确是瞧着陈星宇的方向的,不过这家伙那么明显的囚服要是认不出来,郭俊琪今儿就没有能够参加这场剧本杀的资本了。

所以郭书生反手举起大拇指,轻轻地点了点那个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的赖光宝。

“我,我都穿成这样了,你看不出来吗?”

说实话。

要说在场谁最清凉。

一定就是这位年少早秃的可怜虫了。

为了符合大肚子的屠夫形象,赖光宝本来的设计是只用在身前套上一件白色的破旧围裙就算了的,不过要真是那样的话,赖光宝就真的跟裸奔没什么分别了。

为了大家伙的眼睛着想,同时奉承着一个绿色健康,积极向上的正面价值观,苏沫浅最终还是让大学姐给赖光宝多配饰了一件不符合时代的背心套在围裙之后。

虽然整体而言也改变不了从前臂一直到肩膀的暴露,但聊胜于无。

而那充分担任了道具一职的菜刀吧,这会儿正刮在赖光宝胸前的刀鞘里面。

“我是和家村村里唯一一家猪肉铺的屠夫,你们可以叫我赖屠子。”

“什么?赖秃子?”

虽然被人用链条完全锁住了,不过要说欠打还是一点功力都没有受到影响的陈星宇故意扬起右手,竭尽所能地向着赖光宝摆出一个侧耳聆听的动作。

“是屠,不是秃,三声不是四声,ok?”

尽管仍然对于秃子这两个字非常看不顺眼,不过经过这么些天来的相处之后,赖光宝似乎也慢慢慢慢习惯了这一称呼,从之前一听就会暴跳如雷的愤怒,逐渐过渡到这会儿甚至会偶尔自黑几波的程度。

不得不说,聪明绝顶还是有一些科学依据的,毕竟赖光宝知道要处理这种玩笑话一般的误会,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软处理。

“是啦是啦。”

陈星宇耸耸肩膀,就当话题结束之后,他也紧跟着赖屠子的步伐,准备开始介绍起自己的身份。

“那个,我是陈囚,如你们所见,也能从名字所示中看出来,我现在就是个囚犯,被人一路从隔壁的升阳县城压过来的。”

“前几天才刚到和家村里,照道理来说,我应该是最没有嫌疑的那个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做侦探了,这是我唯一想要严正抗议的一点。”

且当众人还在自我介绍的时候,陈星宇就已经悄然拉开了整个剧本背景的帷幕。

尽管没有提前说好究竟该以顺时针还是逆时针的方式进行介绍,不过大家伙似乎在有了两个人主动开口之后就已经找到了冥冥中的共识,囚犯都说完了,一旁负责押送犯人的锦衣卫当然就要紧跟着登上舞台了。

只能说全场男生中唯二穿得还像个人的林枫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坐到板凳上的人,为了符合锦衣卫这一角色的定位,他此刻正双手怀抱胸前,将笔挺唐刀以斜向的方式寸步不离地指向一侧的陈星宇。

“我是林卫士,奉命将陈囚从升阳县城带去咸阳,经七百里路后于三天前抵达和家村,并打算在此歇息四天。”

不愧是锦衣卫,自我介绍都言简意赅。

随着林枫的自我介绍落下帷幕。

也许是需要考虑时间的缘故,其他人也都学着林枫的方式,做了个最简单的自我介绍。

郭俊琪:郭书生,和家村唯一一个考中过解元的人,但却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导致学海之路彻底断绝,一辈子只能呆在和家村里。

苏沫浅:苏小姐,和家村地主家的独女,家财万贯,独受家主喜爱,属于是和家村里的土皇帝,说一不二。

柳梦凌:柳女仆,和家村地主家的仆人,是专门侍奉苏沫浅的侍女。

辰瑾萱:辰侦,衙门唯一指派官吏,负责调查和家村谋杀案。

“咳咳,我相信大家齐聚在这里,大概也都知道和家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自我介绍既然已经结束,作为大侦探的辰瑾萱,自然要顺利接过全场的话题棒,开始统率起这一场游戏的具体走向。

“昨天晚上,在和家村的广场中央,也就是苏家大门斜向往东北走五十米左右的位置,出现了一具男性尸体,死状之凄惨,我相信大家依然记忆犹新吧?”

“雀实是记忆犹新,咱说实话,是真没想过苏大班长居然真的能够搬一个橡胶人偶过来当尸体的。”

回想起不久前那个被人刻意呈现出大字形挂在木门之后的“尸体”,陈星宇还是有些后怕。

毕竟他作为推门人,第一眼就望见那个被化妆成一副骇人模样的人偶,心难免会因此猛地咯噔一下。

多亏了平时陈星宇的特殊癖好,长年累月的关灯玩单机恐怖游戏的经历让他对于这种开门杀已经慢慢有了抗性。

因此,尽管第一眼还是被吓了一跳,但陈星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对于褒奖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苏沫浅哼哼一笑,很是骄傲地抖了抖肩膀。

“咳咳,正经点正经点。”

刚刚才把情绪酝酿好的辰瑾萱忽然撞见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双簧,当下便变得有些无可奈何起来。

“不过,大学姐,你这身衣服又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啊?”

只不过嬉戏拉开帷幕之后,多半都不会轻而易举地收敛。

陈星宇那头是停了,林枫这边却又突然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这一身不是男装嘛?”

“衙门手头紧,给我批了身男装穿着不可以嘛?”

辰瑾萱感慨一声,符合情景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说买道具的那个地方正好缺了女装的那一类。

“嗷,原来是这样啊……”

“那啥,我其实不是会讨厌自己的角色啦,只是,为什么林枫的那把刀就是真实存在的,而我的这把,只有刀把的?”

从来都没有主动参与讨论的赖光宝一直都在寻思着自己这一身完全不算是cos的服装,一脸懵地摇头晃脑道。

总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额……这毕竟是学校的活动嘛,管制刀具什么的,肯定是不能带过来的啦。”

辰瑾萱的解释到还说得过去,至于林枫为什么又能有唐刀呢?

还是因为那把唐刀其实是塑料制品,砍到人身上都软趴趴的,一点伤害都没有,又特别符合锦衣卫的身份,所以辰瑾萱才给他备齐了整整一套的服装。

才不是辰瑾萱厚此薄彼,一心只想着帮林枫找衣服,而忽视了其他男生呢。

大学姐才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呢。

绝不是绝不是。

至少现如今回荡在辰瑾萱心里的声音是这么说的。

小伙伴们有的没的聊上了,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剧本杀的故事线当中。

虽说是有一出背景故事需要铺垫,不过这剧本杀的本质到底还是一个娱乐项目来的,而且现在也才刚刚开始,关于游戏线索什么的东西都还未曾从场景之中发掘出来,自然氛围不会那么严肃了。

但如果真的任由七人就这么一直闲聊下去,那玩到明天早上估计都找不出凶手。

于是乎,一直潜藏在暗处的人马出动了。

“咳咳,各位道友,大家可千万别忘了今天你们身上的任务啊。”

只见一人从旁边的楼梯上缓缓走下,与七人保持一致的,他也穿着古色古香的服装,只不过手持拂尘,从楼梯上走下来,就好像是一个刚刚下山的道士。

这号npc人物一出,瞬间就让辰瑾萱从逐渐跑偏的注意中找回了状态。

“这位是?”

身为锦衣卫的林枫作为场内唯一一个还站着的玩家,由他开口询问来者何人最适合不过了。

不过还没等这位道士拱手说什么自己师承某某天师呢,一旁的辰瑾萱却已经及时开口解围道:

“他就是本案的第一报案者,也是因为这位道士晨起练眼,这才瞧见了那个尸体的存在。”

不过似乎道士完全不屑于旁人的介绍,他只是默默地挨个环伺了七人,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面西属金,血干汲铁,面西属金,血干汲铁啊。”

一直不停念叨着这样一句话的道士刚好也是从东边的楼梯往西边走,横贯了左右两边的梯子,留下袅袅回音之后,便不见影踪。

“这……道士脑子有问题?”

囚犯是天真的,毕竟好几个春秋都见不到外面的日出日落,对于这世界上的一切会感到新奇,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这明显是口诀好不好,你要不记一下,方便以后修仙?”

郭俊琪冷不提防地刺了陈星宇一句,众人对于这番话的态度,也是能够就此以小见大地看出来。

除了辰瑾萱姑且算是对此留了一个心眼之外,大家都没怎么看得上道士的发言。

现在还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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