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觉得江菱歌给出的说法蛮玄乎的。

执念他懂,修士唯求长生他也明白,可把这两样东西加起来怎么就变成了那什么……“浮世九不祥”呢?

他有点不懂了。

于是他就问:

“是所有修士最后都会接触到长生劫?还是说只有很少一部分?”

江菱歌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回答道:

“是很少很少一部分,江止,要是所有修士都能接触到长生劫,那你在小稚峰见到的说书人就不会把浮世九不祥当成噱头卖弄了,虽然我不知道那说书人是从哪儿听说的,可浮世九不祥确实是只有极少数修士知道的东西。”

“毕竟——”她又说,“毕竟能接触到浮世九不祥的,一般都是炼虚合道境的大修士。”

“这样啊。”

江止忽然想起小稚峰那说书人的话。

浮世九不祥极其诡异,甚至能将炼虚合道境的仙人腐化成毫无神智可言的怪物,而现在江菱歌又告诉他只有炼虚合道境的大修士才能接触到浮世九不祥……

这下真晚年不详遍体红毛了。

不过这倒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端起江菱歌之前倒的茶喝了口,然后问:

“你之前不是对我说过么,江白衣她就是炼虚境界大圆满的修士,那她有没有接触过浮世九不祥?”

江菱歌似乎已经猜到他会这么问了,于是很快便回答说:

“自然是接触过的,而且不止长生劫一种,至少就我所知,师尊她还遭遇过天人衰。”

“嫩牛啊?可我听小稚峰那说书人讲,浮世九不祥里的任何一种都能让炼虚合道境界的仙人丧失理智陷入疯癫……江白衣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江菱歌闻言眯起眼来,用近乎崇拜的语气轻声说:

“因为师尊就是师尊啊,她是绝代风华独一无二的白衣剑仙。”

“当初整个剑宗大半弟子长老都亲眼目睹了长生劫的降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穹忽地被染成了墨黑,乌云间雷霆密布,电蛇狂舞,像是天都要塌了,似乎有不可名状的怪物悄然蛰伏在雷云当中。”

“弟子们从未见过此等天地异象,大多惴惴不安,不知所措,而太上长老则迅速号令宗门内其余长老归位,准备迎接大敌。”

“这时候师尊出现了。”

“她屹立在道始峰之巅,抬头仰望天穹,一人一剑,白衣胜雪。”

“她说聒噪,于是挥剑。”

“诸般怪物全灭,漫天乌云尽散,十方光明遍照苍穹,浮世九不祥之一的长生劫就此烟消云散。”

江菱歌转头看向江止,满脸奇妙的,亲历者对无知看客的同情与可怜:

“你问我为什么师尊没有被浮世九不祥污染,那我只能这么回答你——因为师尊就是师尊,浮世九不祥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江止闻言似乎也有些感慨。

他心想这样啊,真厉害,听起来确实让人心驰神往……就是不知道江白衣一剑斩杀长生劫的时候头顶会不会也像他一样有什么特殊状态。

这个世界是很唯心的。

之前他就发现了,其实不止他能给自己加buff,其他人也行,只不过其他人大多没意识到这点,所以没办法主动给自己上buff,大多是被动的,简单的有个状态,比如那天他把秦希兮往路灯上挂的时候秦希兮头顶就有个暂时性的资本家词条。

路灯就该是所有资本家的归宿,所以江止才能化身工人爷爷,轻松又简单地把比他修为高了茫茫多的秦希兮挂到路灯上。

而江白衣——这位满脸都写着无敌的绝世剑仙状态栏上又会有什么样的buff呢?

江止忽然开始期待起跟从来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江白衣见上一面了。

在,看看状态栏?

不过现在倒不着急,江止先是顺着江菱歌的意思夸了那位白衣剑仙几句,然后伸了个懒腰,说时间也不早了,江师姐您先歇着,师弟我也准备打道回府了。

江菱歌愣了愣,皱起眉,说江止你先别急着回去,你这次来找我打听长生劫的消息,应该不止是因为在小稚峰听了那说书人卖弄所以心生好奇吧?

江止便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说:

“江师姐您想太多了,我还真就是偶然听到了浮世九不祥的说法,有点好奇,所以想来找您问问的。”

但很显然江菱歌不太愿意相信江止。

她狐疑地看了江止两眼,说:

“我还以为你这登徒子……算了。”

她好像察觉到她原本想说的话有点不太可能了,就没说,可跟她相反,江止觉得她没说出口的话很有趣,于是江止特意拉长了声音,问:

“我这登徒子怎么了?怎么就算了?江师姐您倒是把话说明白啊,别当谜语人行不行?”

江菱歌似乎已经习惯江止的性子了,所以她倒是没怎么着急,而是平静地说:

“我还以为你是在剑宗内发现了什么有关长生劫存在的痕迹。”

“哪有,”江止否定了江菱歌的猜想,“江师姐你不是都说了?长生劫已经被宗主她老人家一剑消灭得干干净净了,那我还怎么可能在剑宗内发现长生劫存在的痕迹?”

“不,”江菱歌否定了江止的否定,“师尊当年抹消长生劫过后对我说浮世九不祥里任何一种不祥都是杀不死的,她那一剑只能让长生劫暂时退去。”

“原来如此。”

江止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忍不住想:

浮世九不祥?

狠活!

狠活才是杀不死的。

浮世九不祥是什么狗屁才艺。

不过这下江菱歌大概终于相信江止真的只是为了打听浮世九不祥的消息而来,所以也不再纠缠——可江止告退时她无意间注意到了那柄被江止背在身后的木剑。

“木剑?”她好奇地问,“你背着柄木剑干什么?”

江止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眼江菱歌,笑了笑说:

“剑这种东西不是用着顺手就够了么,我感觉木剑铁剑仙剑好像其实都差不多。”

“怎么可能?”江菱歌说,“要是木剑铁剑仙剑都一样,那剑修为何还要追求仙剑?”

但显然江止没把江菱歌的话当回事,他只摆了摆手,一边转身离开洞府一边说:

“木剑能用,铁剑挺不错,仙剑更是很好很好的——但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江师姐,你忘啦?反正我就是个化气境都不到的小修士而已,用什么不是用?”

江菱歌没说话。

她只是看着江止的背影,心想真的吗我不信。

她决定要找个机会试试。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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