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妈,包括老爸、外公外婆……家里人肯定也是期盼我能回家,过元旦、过年,一家人在家团圆热闹——实际目的都可以先放一边,伴着医院的消毒水的气味吃饭,而且没有私人空间,这多少不像样嘛。但心急如老妈,在见我的肢体动作比前些天有较明显的长进,也没有提及能否周末没有训练时回家的可能。有点滴要打是挺明显的不便,而比起稳固康复成绩,是不应在我补颅手术没做之前就想我回家的事情。先不谈医护人员的劝说问题,我的性格家人(老妈)总是最了解的吧?要是她忍心在我未补颅的状态下,见社区里的陌生人,以我现在虽不长时间外露,但确实心态敏感的状态,大概率会在住院部里跟老妈爆发一次激烈的争吵,自己好不容易与她稳定下来的关系就再次跌破红线吧。说让我培养勇敢坚强的心性才会这么做?呵,我要真信的同时,哪怕明面上不会撕破脸,自己也会决定跟你断开情分关系吧,导致家庭更复杂的状况,个个都觉得焦头烂额……
当然,以上的内容只是我的比较复杂、对当下很多方面都不利的假设,也能侧面反映我现在还是有内心不安定的成分在吧,但好在我担心的内容没有出现,镜水第一段的康复训练期还是那样——稳中有进,其间有诸多温暖、和谐的部分吧。身体机能在恢复,虽然和正常人相比根本没得看,但在我心里是切实有振奋感,能有继续上行的动力——这黄金康复期匹配我现在主要性情,还是有相辅相成、有指数提升的即视感。
运动、语言功能的回补,意味着我康复训练的任务也是步步加量、加难度的。我也不敢多说什么,法定成年了,自己还有“镜水”的要求,老妈的管束都可以算基础一档的了,我虽然不愿,但心里明白:依赖归依赖,负担也不能全都压在长者头上。他们是给我腾出时间——还是要我学习,学会比之前标准更低的自立,或是“能做的自己做”,算是提前给我敲一个警钟长鸣,既然镜水还不是死水,也不是因这场病落下植物人的灾祸,那就意味着:我还是会经历送白发人的滋味。我自己对自然死亡对比白发人送黑发人,其实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很深刻的概念,是一天老爸在家中老人不在场时跟我说的,见他那表情、眼神,我是要相信的。
“虽然你没亲眼见到,但你相不相信?如果你这次真的没挺过来,我们这个家大概率要经历二次创伤……爷爷很有可能抗不过这次心理打击,看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就……”
说的是他有高血压,冠心病,禁不住那种大喜大悲的情绪波动对吧?这我是相信的,点点头,这是在我对爷爷摸头杀,两人真情痛哭一阵之后,老爸再跟我说的话。话说比较教育方式的话,我还是喜欢、接受爷爷老爸我——三代男丁的温和中不忘严肃。由老爸对我这么一说,我对爷爷的那份感情,那份可谓许久没有突破迹象,只是靠时间一点点累积、像是酒越陈越醇那样,这次算是加了量,感动更深了;反过来说,我也有多了一份来自爷爷,宽泛一点是来自家中四位血亲老人的关注,努力做好当下或旧或新的康复任务,让他们看了安心、开心,我也能感受到充实、有意义,比起之前的“麻木”,我想说我有了切实有效的动力,人在处理一些事情上的原则其实是大体一致的:忙碌起来,还能体会到进步、成绩,收获认可、喜悦,那么从感性上讲,真正糟心的事情也不会频繁地去想,眼前大都是暖心、积极的信号,时间也是过得很快。
是啊,医护人员时不时会教给我新技能,她们的状态真的有老师的即视感,只是我觉得介于高中老师和大学老师之间:毕竟是公立医院,又不是一对一甚至多对一地专职为我服务,所以教学不是无限度的——任意时间随意次数……但我也不是一点就通的学神,这课业考试成绩这么证明了,实践能力更是如此,那就需要“学生”有勇气去问,去想,去尝试。尤其我还有表达能力欠缺的偏瘫后遗症呢,我的“镜水”在某些时候,只能做为一种心理安慰,好在康复医师们比起大学老师更好找寻,耐心度也高,不至于把我精神本源的一块地方都给弄得根基动摇……
咳咳,说的是结合我之前就有的观念,把医院住院康复生活跟学校宿舍生活的某些方面联系起来,反正我也有宅男属性,哪怕下学期有思语进入镜水的生活,带他兜兜转转,也没有激起像他的母上大人那样,有去藏区、西域那种级别大的旅游兴趣……我就是把“麻木”用在对后遗症的心态上,以另一种“校园模式”静待大事件的发生。
这里我得插一句,我们人类都会对有特殊意义的日子感兴趣,其中一个(一片),也是我们前不久就经历过的,就是国假了。但……我不清楚其他人怎么想的,我记得以前也没问过爸妈或是同学,可我再年轻一点的时候(官方吐槽:应该说是年少无知的时候吧……),心里会这么想:种花家的国假分配多少有点不平均,如果是加上学生寒暑假的休息差异,就更明显一点。下半年歇完国庆,面临着近三个月的工作(学习)时间,可不像先前,上半年年假、清明、五一、端午……主要下半场的中秋和国庆挨得挺紧,假日不平均的话,也有过朋友小抱怨那近三个月过得不怎么轻松。
到了这时,我就有庆幸、感谢母上大人把我生在11.14里,就算个人的生日没有假日的明确空闲,反正至少今年,我的19岁生日要在住院部的康复病房里度过了。我的几趟生日还是挺有纪念意义的,有是在大学之前的学生时代,上课状态有老师记得我生日是在当天,让同学给我唱生日歌的祝福;有的是在周末,家人请我出门吃一顿,牛排啊披萨啥的,打打牙祭;也有大一那年,我也有班长的光环加持的效果,冬阳他们瞒着我准备一点环节(蛋糕、关灯唱生日歌……),在宿舍给我庆了个18岁生日。没想到紧接着的生日,庆生地点也很特殊哈。
所以对于我来说,在那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有个相对固定的我的生日,当天有活动能打起精神,十二月还有个圣诞节,多多少少能让我这段时间里还有相对固定的期待……说回我的生日的话题,一方面,我的注意力是放在有记得我生日哪天的人们,有的是老友、恋人,有的是家人,心里多少会有期待成分;一方面我还是不断学习康复技巧,训练量不说加得太多——几位医生也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但现在也算维持一个较高的强度不变了,像先前说的,忙活必要的事情,能让自己暂时忘却一些东西,我现在就不怎么担心《元素》第五期,《拾墨》出刊我的序诗修改的问题……(官方吐槽:你这叫忘记还是皇帝的新衣?)
而且在快到11月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了一个qq消息,来自的人物……的确是让我觉得挺意外的,因为她的话,我在高中时期开始,哪怕她是后半段选择出国读大学,印象中我跟她在进高中不在一个班之后,交集算是急剧下降,就算是高考结束的那个大暑假,我们初中师生聚会,也没见到她到场。说句难听一点的话,她虽然性格挺活泼的,爱笑、比较开朗,但因为成绩在平行班里都是中下游,班级活动啥的也不太积极——这跟她的一些性格一比,感觉挺矛盾的是吧?到了大学,听班级群里有万事通的同学,偶然一次聊起她是去澳洲读本科了,但毕竟我中学时代认识的朋友也有出国读本科的人,不算什么稀罕事,我也就没发消息和她闲聊,没想到王玉清会主动找我。
“镜水先生,你怎么还得了这种病住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