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不大的教堂躲在不起眼的山脚,经过百年的风吹雨晒还屹立不倒,如古遗珍重的历史文化。
玖爷站在门口,狠狠猛吸一口香烟,吐出有些迷离的烟雾。
他并非犹豫自己接下来做的选择,而是在幻想结束以后的生活。
一想到马上就能够摆脱怪物的控制,并且获取那只殇的力量,他就感到兴奋。
玖爷在门口机会可以看见深处昏暗的十字架,眼神里充斥着贪婪。
“这个教堂跟个烂木屋似的。”凯奇往里面探了探头。
“毕竟存在好几百年了,再破烂也不奇怪,我曾经也试图维修过,可第二天它总是会变回原样,就像一个诅咒。”
玖爷尽可能的遮掩心中的兴奋,他试图尝试去忍耐,毕竟他就是个懂得隐忍的人,眼下仅剩一步之遥。
“你从来都没有见过对吗?跟我来吧。”他示意凯奇跟过来,走进这个破败灰暗的教堂。
这是一个充满腐朽不堪的内部空间,宛如一片废墟,在长满诞生于阴湿角落的藓之上,树立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并排的蜡烛正在燃烧,火红的光拥簇着漆黑老朽的十字架,十字架倒立于一口棺材,一朵肆意凋谢的黑色之花被白色的长枪钉在了上面。
一朵隐藏在世界角落,被历史遗忘的花,这真是殇的心脏,殇的一切,称为殇之心的伟大存在。
它看上去已经死了,却在靠近时仍然可以听见碰碰的心跳,明明已经凋败得无比虚弱,却又充满鲜活的力量。
“这就是你所说的殇之心吗?”凯奇看着它凝重的说,“光是看一眼胸口就闷了起来,它还是活的。”
“对,它是活的。”玖爷看着它满脸陶醉,“殇的生命是无尽的,只要能步入那一步就如同成为了神!”
凯奇扫视一眼十字架后面并排的蜡烛,蜡烛似乎永不熄灭的燃烧,不免感到困惑:
“蜡烛是你点的?”
“不,是它。”老人看向了角落。
凯奇也一同看了过去,那是蜡烛火焰唯一无法照射的地方,于一片漆黑中出现诡异渲染的轮廓。
一个“人影”出现了,那是全身死灰色的章鱼,凯奇倒认为它是只鱿鱼,靠着柔软的身体爬了过来。
地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它有两对眼睛,均匀分布在脑袋上,与人对视就像陷入了高温的环境,周围的温度急剧升高。
怪物很高大,在爬动时居然比凯奇还高出了一个脑袋,张开如同软泥一样的嘴,发出奇怪的声音。
凯奇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那是不明的嘲笑,是高位者对弱者的讥讽,可玖爷似乎并没有听到。
玖爷与它对视,换去了以往卑微的姿态。
“好久不见,伟大的殇。”他走到章鱼面前仔细打量,像是欣赏一件精作的艺术品。
“你从来都没有完成我给予你的任务。”章鱼的声音穿过两人的内心。
“我为什么要呢?”老人伸出几乎枯朽般的手,大胆的抚摸这只章鱼,浑浊的目光是肆意的野兽。
章鱼却爬向了凯奇,它打量着玖爷带来的陌生人,四只眼睛里有一半是血红,另一边被灰白侵染。
“诗歌从来没有过如何歌颂一位背叛者的下场,伍拾玖,人类就是如此美妙的生物,他们总会遵循内心的欲望,但欲望不是让人疯狂的唯一诱因,还有愚昧,你认为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想法吗?”
章鱼的声音像是泛起浪花的海水,而两人就身处这片海水之中,被巨浪拍得晕头转向,失去思考。
凯奇捂住了脑袋跪下,他无法做到直视一只殇,即便它看起来无比虚弱,却依旧蕴藏可怕的力量。
可玖爷居然以枯朽的身体硬生生的挺了过去,露出爽朗的笑容,他听出了怪物的讥讽,走向十字架。
“你知道又怎么样呢?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显得很空虚,伟大的殇,您这样伟大的生物怎能一直呆在这可悲的地方?我会想办法救出您,当然了,将您的殇之心移植到我的身体里,这就是人造异种真正的目的啊!”
玖爷瞪大眼睛说出了一个疯狂的计划,逐渐提高声音:
“我的吞噬之殇摆脱了你的操控,现在的我还会畏惧你吗?你的另一半恐怕已经被奈亚吃掉了,那是你力量的化身,而你这一半则被永远封印着,这是你不朽的灵魂,可空有灵魂的你又该怎么阻止我?”
“原来你们称祂为奈亚么。”章鱼低沉的说。
“你管她是谁!我受够了被呼来唤去的日子了!我是你的傀儡也是字母的傀儡!但这一切都要改变!”
玖爷恶狠狠的握住白色的长枪,一股极具割裂感的力量涌入手中,这把由殇之心为素材制造的吞噬武蕴含可怕的力量,它封印着一只殇的灵魂,也将要被他拔出来成为趁手的武器。
“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一个人改变什么,他自认为自己能够掌控命运,但那就不是命运了。”章鱼的声音逐渐起伏情绪。
凯奇还沉浸在老友这个可怕又可行的想法,因为它的声音而回过神来,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他头也不回的朝着教堂的门跑去。
就在玖爷即将拔出那把长枪时,巨大的触手挥来,而老人敏捷的躲过,一只手变成了黑色的利刃。
“你这样卑微的异种怎敢反抗我!”章鱼的身体在肿胀。
“什么!”玖爷愣住了。
原本虚弱得仅剩下少许力量与反抗能力的章鱼露出可怕的一面,它一声又一声讥讽击垮老人的内心。
“为什么奈亚没有吃掉你!为什么你还有力量!”玖爷的脸在扭曲,他难以置信,向其刺向利刃。
漆黑的利刃在与那看似柔软的身体接触瞬间破碎,老人被触手刺穿了胸膛,硬生生绞碎了吞噬之殇。
整个人被触手钉在了墙上。
他艰难的呼吸,被绞碎的吞噬之殇注定自己没有存活的几率。
玖爷自信的认为它的力量已经被奈亚吃掉了才对,即便还有仅剩的力量,只要拔出那把长枪,完全可以与之对抗。
可为什么它依旧能够膨胀?
“因为我没有败,也从来不会败!”章鱼膨胀的身体沾满了整个教堂,它的声音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