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平就不厌其烦地每天喂它吃饭，帮她洗脸擦身，带着她睡觉，这么形影不离地哄了她一年，她眼睛里才慢慢地恢复了光彩。

从那以后，璃璃就特别依赖许安平。虽然她总是一副软糯娇憨的样子，但实际上她心里比谁都敏感。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哥哥身上，哥哥对她好，她就会开心满足，而只要在她眼里，许安平对她流露出哪怕一丝不满或者忽视，她就会开始想东想西，最后一个人玉玉。

归根结底是安全感的问题。对小孩子来说，安全感是很重要的东西。而璃璃的安全感一整个和许安平绑在了一起。

所以只要把璃璃想要的安全感给到她身上，她心里的那一点别扭就会自己解开。

其实就是很简单好懂的小女孩罢了。

许安平感受着璃璃身体的抽搐，再次认识到了这一点。他轻拍璃璃温热单薄的背脊，静静地等她开口说话。

璃璃抽泣了一会儿，然后抽噎着道：

“哥哥……哥哥四不四讨厌泥泥？”

许安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我怎么会讨厌璃璃呢？我最喜欢璃璃了啊。”他抱紧璃璃的身体道。

璃璃又抽噎了一会儿。

“辣……辣为什么，哥哥想做那样的四情不可以来找泥泥呢？泥泥哪里不如辣个讨厌鬼嘛！”她委屈地道，同时抬起小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许安平眼神一凝。

“啊？你在说什么？”

完全不明所以。

璃璃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泥泥……泥泥昨天……次完饭以后，路过辣个房间，不小心看见哥哥和辣个，辣个讨厌鬼在……”

璃璃说不下去了。她吸了一下鼻子，小脸泛起红晕。

许安平略微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璃璃是在说什么。

啊……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

是这么回事啊。

璃璃却因为许安平的沉默而又紧张起来。她慌张地道：

“泥泥……泥泥只四碰巧看见……不四故意的……哥哥不要生气……”

“我完全没有在生气。”许安平捏了一下璃璃的小脸，“不过昨天晚上你看见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凑到璃璃耳边低语了一番。

璃璃泪汪汪的大眼睛逐渐瞪大。毛绒绒的大耳朵也渐渐竖起来。

她呆呆地抽噎了一会儿。

“也……也就是说……”她有点茫然地道，“哥哥没有和那个讨厌鬼……做……做那种事情……？”

“……当然了。我真的就只和她是合作关系而已。”

“那……那哥哥也不会因为璃璃不小心看见就……就讨厌璃璃？”

“肯定不会啦。我最喜欢璃璃了，绝对不会讨厌璃璃的。”他轻轻地用指尖拨弄着璃璃耳朵上的绒毛。

“真的？”璃璃转过身来跪坐在许安平大腿上，用通红的大眼睛看着许安平道。她的眉毛微微皱起，变成楚楚可怜的八字形。雪白细腻的小脸被泪水泡得有些苍白。

璃璃很少露出这样惹人怜爱的样子。许安平不禁微微一呆，很快又回过神来，又把璃璃抱进怀里。

“真的是真的。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讨厌你的。”他温柔地顺着璃璃的长发。

“所以说，别怕。”他轻声道。

抽。抽抽。璃璃娇小的身体又抽动起来。

然后她一把抱住许安平的脖子，把脸埋在许安平胸前，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许安平轻轻抚摸着璃璃温热的背，一直到她的哭声变成抽泣，又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他其实不讨厌带小孩。

璃璃还是没有撒手，小脸埋在许安平的胸口。许安平感觉胸口暖呼呼的。

“……哥哥。”突然璃璃轻声道。声音有点哑，语气则有一点紧张。

“嗯？”许安平低头，把脸靠在璃璃的鬓角。

“哥哥……喜欢那样吗？”璃璃的声音里掺上了一点羞涩。

“哪样？”许安平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璃璃顿了一下，“那个讨厌鬼做的那种事情……哥哥喜欢吗？”

“……？”

许安平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璃璃已经仰起了小脸。

她黑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许安平的眼睛。大眼睛里水波流转，似有几分羞涩，又有几分期待。

“如果哥哥喜欢的话……”她奶声奶气地小声道，小脸也染上可爱的粉红色。后半句因为声音太小，许安平没有听清。

璃璃纤软白嫩的小脚踩着许安平的大腿，微微站起身，小脸朝许安平面前凑过来。

“璃璃……喜欢哥哥哦……”

温热的吐息带着好闻的奶香味钻进许安平的鼻尖。

许安平感觉到一整晕眩。

他不讨厌带小孩。

但小孩不会永远是小孩。小女孩早晚会成长为少女，而对他来说，少女是很危险的生物。

在璃璃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之前，许安平果断地抓住璃璃的肩膀，把她稍稍推开。

“不许胡闹。”他有点无奈地道。

璃璃的脸上立刻露出受伤的表情。

“哥哥……不喜欢璃璃吗？”她皱起眉毛问道。

“不是。”

“那为什么……”

许安平戳了一下璃璃光滑洁白的额头。

“因为你太小了，什么都不懂。”

“璃璃不小了。”她鼓起脸。

“我说小就是小。”许安平淡淡地道。他抱着璃璃站起身，朝着山下走去。

“那，璃璃会长大的。”璃璃不甘心地道。

“那等你长大了再说。”许安平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所幸他说完这句，璃璃就不再说话了。她把小脸埋在许安平肩头，乖乖地让他抱着走下山，小脑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安平也没再说什么，抱着璃璃慢慢地走回院子。

走到院子后门那一片花海里时，璃璃突然道：

“哥哥。”

“嗯？”许安平回道。

“璃璃长大了，要做哥哥的新娘子。”她认真地道。

“……”许安平推开院门。

“长大的事情长大再说。你中午吃了那么点东西，现在饿不饿？”

“饿！”璃璃的大眼睛又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