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阁后院,一特殊庭院某闺房中。

花云容换了身薄裙轻纱,略施粉黛,轻点朱唇,三千青丝细细梳理,看得出来是认真打扮了一番,本就清秀的面容更显艳丽,玲珑的身段勾勒的淋漓尽致。

女为悦己者容,今日为了白沐雨,她甘愿如此。

以一个端庄而不失妩媚的姿势坐在窗边,仰望夜空,静静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花云容却并未因此动容,这不是白沐雨的精神波动。

果然,推门而入的不是白沐雨,而是她的另一位侍女,正是在刚才白沐雨离开之际奉命外出监视的那位。

“白公子已经离开了。”

传达的信息简介明了。

“离开了!?”

花云容径直站了起来,眼中的诧异不满显而易见,还夹着着一丝失望。

“可诗会不是还没有结束吗?他怎么先行离开了,难道他不在乎跟张萱的赌约,还是说……”

他根本不在乎能不能与自己来一次月下幽会。

那侍女弓着身子:“奴婢也不清楚,白公子刚才在庭院中似乎与黄莺说了什么,而后直接让人去让方岳出来,直接离开了醉春阁。

不过,在离开之前,白公子发现了奴婢,还让奴婢带一样东西给楼主。”

随后递上一张折了三折的白纸。

花云容蹙着眉头,将白纸徐徐打开,白纸黑字映入眼帘,而后,她呆住了,久久不能自己。

其上以颇为清秀的字迹写着:

云花容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仙幽山头见,会向绫台月下逢。

淡淡的吟诵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眼前似乎浮现那年轻人低头撰写的模样。

这位万花之魁呢喃着:“云想衣裳花想容……云想衣裳花想容……”

而后妩媚一笑。

“好一个云花容,好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此诗若出,必将席卷文坛,天下闻名,甚至将为后人所传颂。”

同样的,这诗若是传出去,她和白沐雨都将名扬四海,作为著诗人与诗中人,无论是诗题还是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都会让人直接想起她的名字,或者说,她的代号。

万花之魁花云容,不仅芳华绝代,还会因此诗流传千古。

那不知是多少风尘女子的梦想,就连云花容……

也完全不是这样。

“白沐雨没有跟你说其它的吗?”

“没有,白公子只是将这纸张给奴婢,让奴婢转交给楼主,并无别的吩咐。”

“他究竟是想要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扬名?”

疑惑了片刻,花云容懒得思考了,她径直把这张承载着金词绝句的纸丢给那侍女。

“去宣布胜者吧,此诗一出,绝对会给那些家伙一个惊喜的,想想他们接下来的表情就觉得又有趣。”

“谨遵楼主命。”

待那侍女离去,带上房门,花云容倚靠在栏杆上遥望天空。

天边寒月如牙,清辉散落,本不可视的云朵在月光照耀下显出轮廓,染上一层银色的光芒,好似披了银蚕衣,院落中本不张扬的牵牛花在月光下似吞吐辉芒,透出绝美的纹理。

云想衣裳花想容吗?

回头,看到桌上那些所谓才子献上的粗俗之作,再想想白沐雨的诗——

花魁玉手一挥,似有无形火焰飘然而起,将那些纸张吞没,而后化为袅袅炊烟,飘散不见。

“小青,备纸笔,我要向阁主修书一封,这几日,我要待在秋林城,暂时不回去了。”

……

于此同时的另一边,诗会大厅之内。

包厢内以及大厅的数十个公子哥等候着,哦,还有不是公子哥的长平王以及几个中年人也在等候着。

经过初论诗比的筛选,只有他们二十余人有资格献诗,而献上去的诗将由花云容亲自阅览,评定胜者,从他们中挑出本次诗会的最终赢家。

那些落选的人,部分离开了,部分则是留了下来,彼此谈论着,想看看花落谁家。

另一边,张萱并没有通过初选,但依旧心情不错。

反正他对这次诗会也没抱太大期望,而是一开始就将目标定到了苏悠悠身上,还真的借着买来的联语赢得一亲芳泽的机会。

更何况,他还赢了跟白沐雨的赌约。

那个让对方学狗叫一边绕着醉春阁走一圈的赌注估计是不大可能的,就算白沐雨愿意他也不能让对方这样做,白家家主护短可不是虚传。

不过无妨,好面子的白家大少爷定会为此另外给一些补偿,附上另一个稳稳到手的水火灵戒。

有了水火灵戒,自己必将修为大涨,稳定自身在张家的位置,还能抱得美人归(某大少自以为苏悠悠已倾心于自己)。

想到此,他对白沐雨的好感度都不禁提升了许多,若是白沐雨在此,定会大为吃惊,因为张家三少爷对他的好感度竟高达-28!

涨落空间何其之大。

正想得美美的,前方高台后一道身影走来,正是万花之魁的贴身侍女。

来了!

众人立刻回神,大厅陷入一片寂静。

那侍女面不改色,仿佛面前的不是楚国权贵而是一堆大白菜。

“今日诗会胜出者——白家大少爷白沐雨。”

噗——

哐当——

喷酒而出者,失手落杯者不在少数,大部分人的眼中满是震惊,可惜薛贵平之前也后脚跟着白沐雨离开了,要不然他的表情会更加精彩。

“白,白沐雨!?”

数人不禁呼喊出这个名字。

纵使他们再怎么想,也没能想到,这次诗会的胜者,不是那些名震一方的的才子,也不是买诗代笔的权贵,而是提前离开会场,在他们心中已放弃竞争的白沐雨。

可那名字不会错,场上没有重名甚至没有姓白之人,白家大少爷的名号更不会错。

那侍女对此早有预料,还特意确定道:“没错,就是那位提前离场的白公子。”

原本胜券在握的周浩然站起身来,脸色惨白,眼中似有寒芒:

“可是,白沐雨不是已经提前离场了吗?参与最后竞争的不是只有我们二十三人吗?为何会是他?”

是啊,这是为什么?

众人也有此疑问,但当事人已经溜啦,能回答他们的只有那名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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