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者，边远之地，又可为粗俗浅薄之义。鄙兽在过去指边远地区的妖族，而现在专指灵智未开化的灵力生物。”榕兰不知何时泡起一壶清茶。她细呷一口清茶，向宋梓沫缓缓道来。
“几百年前，妖族决定将鄙兽群体切割出来，以便彻底融入人类社会，从而彻底终结了延续数年的妖人大战。从那以后，鄙兽就同妖有了区别，而这个门槛就在于妖考，全名普通高等灵力生物招新全国统一考试。”
“普通高等灵力生物招新全国统一考试？”宋梓沫重复了一句，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怪怪的，“那妖族当年舍得自己的同族？”
“什么舍得不舍得，本来妖族就和鄙兽不是一伙儿的，不得已被鄙兽拉上战车罢了。妖族打了几年元气大伤，才最终决定融入人族社会的。”榕兰冷笑一声。
龙族本就没有参与当年的妖人大战，因此榕兰对于此事看得很淡。
“当年鄙兽视人族为珍馐美味，主张将人族全部变为奴隶。但实际上大部分妖族并不喜欢吃人肉，甚至其中许多妖族还向往人类的生活，对他们来说人类做的菜肴要比人肉好吃得多。观念有差距，也就分开了。”榕兰接着解释道。
“所以说妖考就是区分鄙兽和妖族的测试咯？”宋梓沫问到。
“不是区分，而是给予鄙兽成为妖族的权利。”榕兰摇了摇头，又淡淡地抿了一口清茶，“所谓鄙兽，也是灵物，但是未达文明的境地罢了。考过了妖考，才会被妖族所认可，得到这东夏王朝律法的保护，否则与山间野物无异，杀了都没人管。”
“啊这……人族的律法还管这个的？”宋梓沫有些蒙圈。
榕兰站起身，轻轻点了点宋梓沫的额头：“谁跟你说那是人族的律法了？朝廷上都有三分之一都是妖臣，你还敢说这是人族的律法？”
宋梓沫心神巨震，她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是说……有许多妖族还混进了朝廷？”
“什么混啊，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考上去的，身份都是公开的，就是你这个蠢憨憨啥也不知道，就懂得挣钱。”榕兰感觉自己要被这白毛团子蠢笑了。
“那皇帝……”宋梓沫小声地问到。
榕兰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她完全没有料到宋梓沫是如此的缺乏常识，特别是关于妖族的知识。
“皇帝是人族，没有妖族会愿意当皇帝。那位置容易惹上业障，还折寿，谁嫌命长去当那个啊。就算是当妖臣也就干个三十年就得退休了，想要再来需得等百年后再次考试了。”
宋梓沫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些事儿她师傅从来没有跟她讲过，平时出门偶尔有遇到妖族却也没有结交，导致她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也就仅仅限于人类与妖族奇迹般的和睦相处。
“算了，我还是再跟你讲细一点吧，省得你出去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榕兰表示对白毛团子的无知感到震惊。
“这年头鄙兽其实也纠集起几股力量，联合着妖族内部的好战分子，妄图再度掀起妖人大战，所以这些年一直有点动荡，你若是遇见，一定要小心。”
“此外，妖族是要面对大劫的，这个我记得和你说过。你内丹的原主就是渡劫没渡过去死翘翘的。”榕兰指了指宋梓沫的小腹处，“人的寿元有限，而妖的寿元接近无穷。但是妖要度大劫，如果孽业过重，妖很可能就在大劫中消亡，如果孽业较轻，估计就是淋场雨的程度。实际上，渡劫这个过程是无法用武力抗衡的。”
宋梓沫闻言，吓得抖了抖。
她怂。
怎么变成妖了还有渡劫这回事儿啊，这也太离谱了吧！万一她宋梓沫要是哪天心情不好踩死了只小蚂蚁，然后就因为业障渡劫渡不过去啊？
要不她还是立刻皈依佛祖算了。
榕兰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狐娘，笑了笑：“别紧张了，你只要活着业障都会自然增长的，其实就是相当于寿元一样的东西罢了，只不过作恶多的妖族死得快。”
宋梓沫：……
活着也会涨业障？这什么离谱的设定啊！那岂不是一生行善也会有一天突然暴毙？
这不是说早晚得死吗？
白毛狐娘想了想，果断抱住榕兰：
“榕兰姐姐救我！”
“行了吧你。”榕兰嫌弃地推开宋梓沫，“妖族本来就有比人类长的多的寿命，这个实际上还是你赚了啊。”
“是吼。”宋梓沫后知后觉地松开榕兰的腰，“这么说我变得长寿了？”
“废话，只要你不干什么特别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都能活个几百年。”榕兰将最后一口茶饮下，淡淡地说到。
“好欸！”宋梓沫抖了抖耳朵。
“别急着高兴啦，你快做点准备，我们大概明天就要出发，妖考半个月后，再拖下去就得等明年了。”榕兰给宋梓沫泼冷水道。
宋梓沫愣住：“这么快？那我灵力方面的学习呢？”
“路上学着吧，反正人家妖考又不考这个。”榕兰摆了摆手，“好啦，我去做饭了，要不中午没东西吃了。”
*
*
翌日清晨。
迷迷糊糊的宋梓沫感觉自己的尾巴被人揪住。
很奇怪的感觉，身体上凭空多出一个器官，被人揪住后竟然是这种感受，就好像是有人拖着她的大腿一般。
宋梓沫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看见身后把自己尾巴抱着睡觉的榕兰。
珍贵的龙涎已经在狐娘的尾巴上晕开了一块痕迹。
宋梓沫：！！！
榕兰怎么睡到她的床上了？！
她依稀记得昨天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明明是分开睡的！可是这家伙怎么就……
宋梓沫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裤腰带，还好，还是绑着的，并没有在熟睡时被邪恶龙娘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宋梓沫无奈地看了一眼抱着自己尾巴的榕兰，伸手，试图将自己的尾巴抢救出来。
再被榕兰抱着估计就要麻了呀！
扒拉~
没有动静，尾巴依旧被残忍的龙娘禁锢在怀里，悲惨地挣扎着，却逃不出榕兰双臂的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