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骨刀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在桌上了,他心中陡然一凉。
完了,该不会昨天晚上的事被发现了吧?
浑身上下再三确定没缺少什么零件后,他提心吊胆地推开厨房的门。
剔骨刀静静放置在刀架上,它应该出现的位置,而不是在奥利维亚手中挥舞。许悠轻轻松一口气,厨具还是让它老老实实做厨具吧。
睁眼时依旧没见奥利维亚的影子,少年已经习惯了。
但是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肯定是奥利维亚妖术的原因,他怎么可能会对家伙产生依赖……
桌面上摆着一盘培根和鸡蛋组成的笑脸,旁边是一张字条。
“作为奖励,今天就先放你自由一天吧,除了出门做什么都可以哦~不要太想我~”
右下角是个q版的奥利维亚正在眨眼吐舌,看不出来她画功还挺好的,小人蛮可爱。
但是,不能出门的自由又算什么自由呢,就这区区几十平的出租屋难道能当做自己的全世界吗?
要不,跑?
还是老生常谈,能逃到哪儿去呢,上次被抓住拧断的胳膊还没长好,奥利维亚对自己的容忍限度只会越来越低。
正在许悠边纠结边思考怎么吃到盘子中的培根时,门铃声传来。
“来了,谁啊?”
难不成奥利维亚这么快就回来了?
许悠笨拙地推开门,一道有些陌生的身影现站在门口。
那身影比许悠还高半个头,再加上冷清的气质很容易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既视感。
黑色长发被盘在脑后,一身OL打扮,清丽的小脸冰冷不近人情,可玲珑的曲线融化的那份冷漠。
其实说是陌生有点对不起她,毕竟是自己的班主任,虽然因为常年上课睡觉而没有正儿八经见过几次,但终归身处于同一间教室过。
“任老师……”
许悠讪讪地笑笑,毕竟他是学生,对于老师还是有刻在骨子里的恐惧的。
何况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上课了,奥利维亚这家伙该不会没给他请假吧!
任冰琦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淡然在少年身上扫过。
“不请我进去?”
“不,不是,只是……”
只是奥利维亚恐怕不会乐意再有人闯入他们两个的“甜蜜小窝”了,上次误入的许秋水差点让许悠丢掉牛子。
“只是怎么?不方便吗?”
声线冷淡得可怕,像是机器一般没有感情起伏。恰恰是这种摸不清情绪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就像奥利维亚一样,你不知道那家伙能一边笑着一边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没,没有,请进。”
许悠硬着头皮请了班主任进屋。
只是坐一会,这种家访性质的会面一般都是很快的吧。
任冰琦进了屋,顺手将门带上。
“最近没来上课?是因为你的胳膊吗?”
少年苦笑着耸耸肩,滑稽地挥舞着不能弯曲的胳膊指了指沙发。
“是啊,老师请坐。”
那高挑的冷淡巨乳班主任点了点头,扶住包臀裙的下摆坐下。
“那个,我可能没法帮您泡茶了,还请多担待。”
“没事,你的胳膊是怎么成这样的?”
任冰琦神色毫无波澜,只是抚摸着沙发上刀痕。
那是昨晚奥利维亚发疯留下的痕迹……
“我换灯泡时不小心摔了。”
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许悠装作无奈地叹口气。
“原来如此,那你休息两天倒也无妨。不过为什么这两天没有向我请假,你的监护人呢?”
班主任靠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口问道。
监护人……
这一下给许悠难住了,他父母这会正在许家大宅里如胶似漆地恩恩爱爱呢,完全没有出来找他的意思。如果非要说的话,奥利维亚或许可以算是他的监护人,毕竟入学手续是她办的。
但许悠怎么可能承认这一点,只是嘴硬。
“我监护人有些事不在身边,现在是我一个人在这生活。”
“不对吧,我怎么记得体育老师是你的女仆?”
面无表情地看着许悠,完全看不出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说起来,刚转学那天奥利维亚口胡是自己女仆的时候这位老师也在场来着。
眼看隐瞒不住,他只好又违心地撒谎。
“其实我还有个姐姐,那会是她和我闹着玩的,最近她也比较忙……”
“是这样吗。”
任冰琦点点头,根本看不出内心所想,越是这样,许悠心里就越是发慌。
什么姐姐啊!奥利维亚一看就不是本国人啊!
还最近比较忙,那家伙是体育老师啊,她们可是同事,自己这波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讨苦吃了。
班主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也没有戳穿许悠的谎言,虽然气质冰冷,但他只觉得那炙热的视线就像是放大镜下聚拢的阳光,而自己则是那只蚂蚁,已经滋啦做响了。
“咕噜——”
腹中空空的声音响起,原本的紧张氛围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尴尬。
咕噜声响得太大太及时,少年的脸颊瞬间布满了蒸汽。
任冰琦不解地看看他,又看看桌上完全没动的培根鸡蛋。
“原来如此,你还没吃完饭么,是不方便吧。”
要死,这下更难解释这早饭是哪来的了,自己这双胳膊可不像是能做饭的样子啊。
可那冷淡到显得有些呆呆地女人似乎并没有发觉?她正起身端起盘子,叉起那条培根。
“啊——”
张大嘴巴,任冰琦示意少年和她做出一样的动作。
举动过于大胆,以至于许悠抿住嘴唇不敢轻举妄动。
“吃吧,不然一会凉了。不用害羞,我是你的老师,只是喂个饭而你,你这会不太方便吧?”
话说得善解人意,她微微弯腰,将叉子上的培根送到少年嘴边。
波涛汹涌,嫩白色的沟壑承载着无数含春少年的幻想,随着动作微微摇晃着,像是一团柔软凝胶。
可惜许悠并不是怀春少年的一员,要是吃下去的话,会被奥利维亚杀掉的。
脑海中的声音也在嘶吼着。
“拒绝她!绝对不行,你只能属于奥利维亚。”
多重考虑下,他还是闭上了眼转过头去,省得晕奶。
“怎么?是不想吃培根吗?”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将手中的叉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