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糟透了。
糟透了……糟透了……
这三字从林平安的口中说出来，如同利箭般刺痛了他的心脏。
穆老一脸不敢相信地向林平安问道：“怎么可能？林平安，你可得知大周现在剑术登顶的究竟是何人吗？”
“我当然知道，穆盛，蕴仙宗的三长老。他曾经在华山的论剑大会上面取得了榜首的名次，想必段老你说的应该就是他吧？”
林平安向穆老说出他的本名。
这句话倒是将穆老吓了一跳，额头上还布满着冷汗。
该不会林平安发现了他的身份吧？
如此明显的暗示，恐怕林平安应该察觉到了什么。
可他既然察觉到自己就是那位穆盛，那么为什么他还会当着自己的面将这些说出来呢？
还评价自己的剑术，糟透了？
难道他明知如此还刻意将这件事情给说出来，是在当面羞辱他的意思吗？
顿时，穆老气得吹胡子瞪眼，没有好脸色给林平安看。
“好啊，林小子，看在你和小姐交情好的份上口无遮拦。身为小辈却不懂得谦逊！”
说罢，他当即就想要转身离开。
可在转身之前，穆老却听到了林平安在背后小声嘀咕着。
“有必要这么生气吗？我说的是事实而已。”
“你还敢说！”
“没办法，你不相信的话，那我就给你演示一下吧。所谓的剑术！”
林平安站在庭院中，他那清秀的容颜中透露出了认真，如同黑曜石般深邃的双眼中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这让穆老不得不相信林平安也是一名剑修。
原本十八般武器每样武器想要精通一样都极为困难，而林平安竟然能兼顾拳法和剑术双重的修炼。
所以，穆老认为林平安就算在拳法上有所造诣也不可能精通剑术。
现在林平安的样子刚过弱冠之年，而剑法和拳法二者都需要潜心修炼数十年才能达到很高的境界。
穆老将手中的剑递给了林平安，他倒想看看林平安究竟有没有撒谎。
若是林平安撒谎，那么他是真对林平安大失所望了。
林平安接过剑后，他这才是第一次亲手握住能夺走人性命的寒铁。
没想到意外地有些重啊。
当他握在手中的瞬间，他就不由自主挥舞着这把沉重的铁剑。
沉重的铁剑在他的手中形成了漂亮的弧度。
如果门外汉看上去的话，确实像是煞有其事。
可像穆老这种取得论剑大赛魁首的人来说，这舞剑的方式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门外汉。
就连穆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正打算阻止林平安之时——
林平安舞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剑身也开始颤动着发出着类似于虎啸一样的声音。
不，现在应该用剑啸这个词才是。
剑在咆哮着！
穆老用目瞪口呆的神情凝视着林平安。
看来林平安的确是有些许本事！
“段老，此乃我划分的剑道境界，第一境乃是剑随心走，意为剑在自己的手中能自由自在操控，并且爆发出强大的剑气——”
只见林平安的速度又开始提升了，剑啸之声越发震耳欲聋。
他随手一挥，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剑锋迸发出来直接将仓库尽头的稻草人给劈成了两半。
这是剑气！？
穆老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平安这剑术虽然没有章法，不属于任何的剑技之一。
但光凭着舞剑，就能迸发出剑气切断稻草人。
要知道他做到不依靠剑技，而是单纯的舞剑迸发出剑气那是在二十年前的论剑大会之上。
那时候的穆老已经修炼了三十余载的剑。
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风雪覆盖，他都每天坚持着练剑。
大多数的剑修都做不到像穆老如此努力，在赢得的论剑大会后他更是没有携带潜心修行着剑术。
现在的剑修，所练习的都并非是纯粹的剑术，而是剑技——
剑技就相当于通往成功的捷径，任凭所有人都会去抄。
可穆老不会这样做，因为他明白只有纯粹的剑术才能凌驾于一切剑技之上。
正如他所想，论剑大会上他的剑术叠加剑技才取得了榜首。
就在穆老陷入沉思之时，林平安的方向传来的巨大气势让他的心头为之一颤。
若不是他的意志过于坚定，此刻他都拔剑出来应对林平安了。
“此乃第二境，剑心通明。剑气可以通过自己所想，凝聚成剑罡。”
只见林平安手上的长剑中凝聚出了厚厚一层纯白色的气流。
他随手将手中的剑罡朝着旁边的假山挥出！
剑罡以破竹之势击中了假山！
穆老定眼看去，他却并没有在假山之上看到任何剑气留下的划痕和伤痕。
连整座假山都完好无损的样子。
不，不对！
等穆老伸出手来，随意推了一下假山之时——
整座假山爆发出轰鸣的声音全都坍塌在池塘之中。
穆老大惊失色，早就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了。
居然能将那杂乱无章的剑气，控制得如此完美。
如果剑罡若是砸在他人的身上，岂不是能渗入体内，绞灭内脏和经脉。
到时候，无论穿怎么样高阶防御性法宝，那都毫无效果。
就连官府都无法察觉出那人的死因。
这便是他所想要追寻的剑术境界，剑心通明！
穆老的双眼中迸发出激动的光芒，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震颤着。
大佬居然就在他的身边！
在听到林平安的讲解后，穆老更是感受到自己的境界松动了些许。
剑术上境界的精进，甚至给他带来了修为上的精进！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穆老双膝一弯正想跪倒在地上，向林平安低头致谢。
好在林平安在旁边扶了一下他，半开玩笑地说道：“师傅就算了吧，您也算比我多活如此长年月的前辈了。让你喊我师傅，岂不是折我的寿吗！？”
“不过，还有一境未能展示给你看。”
“可是，剑不是已经碎掉了吗？”
穆老看着因为承受不住林平安强大剑罡的黄品长剑，这把剑是他练剑时候使用的剑算不上多好。
他刚准备从纳戒中取出他最宝贵的剑，却被林平安制止了。
“不，接下来这一剑不需要用到剑。”
“不需要……用到剑！？”
穆老听完林平安话后，他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不需要用到剑，那还能称之为剑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