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用你道歉？我真要是被你耽误了而被抓回到家里，我就让彩姬吞了你。”刘夜黎颇为不爽地碎碎念。
彩姬是什么？
周子佩不知道，想来是刘氏豢养的异兽吧。
“说起来，你竟然破境了？我还在想若是你没有破境，就帮你一把。”
刘夜黎脸一黑：“揠苗助长？”
周子佩摇头苦笑：“刘夜黎，洞府境跻身观海境所需要的打通的窍穴数量，知道多少个吗？”
刘夜黎点了点头：“男九，女十二。”
这是基础知识。
周子佩神色复杂地看着刘夜黎，轻声问道：“那你知道自己开窍的数量吗？”
刘夜黎想了想：“两百多个？不，大概超过三百了吧。”
周子佩一愣：“你知道自己已经开窍达九个了，为何不破境？”
刘夜黎吐了吐舌头：“破境有什么好处吗？”
周子佩被问得不知如何回话。
刘夜黎上下打量周子佩后，狐疑道：“说起来，我出门在外可是敛息袍不离身的，就算没有敛息袍，你也不该能够知道我的窍穴数量……你怎么做到的？你有超越敛息袍用来窥探别人的至宝？”
最起码也该是上五境，而且能毫无阻碍地进入别人的心湖内，或者游历人身小天地，才能查探此事……
不，敛息袍是能让上五境都无法察觉到自己存在的上级法宝，刘夜黎不论怎么想都不觉得周子佩能够看穿自己。除非……周子佩持有的，带有“看穿”特性的法宝远远超越了敛息袍。
敛息袍终究不是无敌的，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能将“遮掩”做到极致的，那么自然就会有将“看破”做到极致的。
对于刘夜黎的问题，周子佩笑了笑，不置可否。
刘夜黎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他懒得再废话了，他来是为了揍人的。
“太白，墨眉，溅玉，飞珠。”
刘夜黎轻声呼唤飞剑的名字，被点到的飞剑各自从刘夜黎的咫尺物中飞掠而出。
四把小巧不过寸余的飞剑凭空出现。其中两把，颜色分明，另外两把，颜色略淡，清亮宛若透明。
这四枚飞剑现世，立即引起了观战者们的讨论。
“飞剑！还是四把！刘夜黎是剑修吗？！”
“呆子！哪里有拥有四把本命飞剑的剑修！那明显是被炼化过的飞剑！”
“那些个飞剑……光是远远看着就令人感到目眩神迷……刘氏果然有钱！！”
“话说，就算是被炼化过的，真的有洞府境能够同时驾驭四把吗？”
一片寂静。
现场观众外，其余观看直播的也都在激烈讨论。
突然有人高呼道：“快看！刘夜黎要出手了！”
刘夜黎向着周子佩一指，四把飞剑以完全不同的速度，划着不同的轨迹飞掠而去。
周子佩神色一凛。
他是知道刘夜黎有飞剑的。
却不知道，他有四把。
他见过刘夜黎用飞剑教训诋毁刘氏的人，他就是在那一天提出“同境之约”的，所以他也准备好了，对付飞剑的手段……但是，四把？
周子佩甩出了符箓。
锁剑符。
道门为了克制剑修的本命飞剑而专门研究出来的符箓。
对付刘夜黎的那些“外物”，自然应该是绰绰有余。
锁剑符，顾名思义，功效只有一个：封锁飞剑。
最快掠到周子佩身前无比通透的水色飞剑“飞珠”和浅绿色飞剑“溅玉”，被突然出现在周子佩身边，由光构筑出来的锁链牢牢捆住。
稍晚一步到达的“太白”和“墨眉”在刘夜黎的操控下意欲绕开那由光链织成的大网。
然而却还是被锁链寻到机会，如同蛇缠猎物，一瞬间便死死捆住！！
刘夜黎眉毛微挑。
“太白”和“墨眉”开始震颤。
刘夜黎眯眼。
“太白”和“墨眉”将缠着它们的锁链崩断了！
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
“太白”回身切断了束缚“飞珠”和“溅玉”的链子。
而“墨眉”，则直冲向周子佩！
后者并不慌乱，那枚锁剑符本就没什么特殊的，不论是符箓材质还是用以画符的颜料，都非名贵之物，自然，符箓内含的灵气，也没有多少。
锁剑符只是给周子佩时间来做准备。
周子佩现在是观海境。
我登楼观百海，入海即入我怀。
这一阶段，修士会获得大量吸收天地灵气的能力。
周子佩是观海境巅峰，已经不需要再洗髓伐骨了。他眼下吸收的灵气，全都是为了进攻。
汇聚起来的灵气，缠绕着周子佩。
明明没有实体，却抵住了墨眉的冲阵！
刘夜黎神色平静。
本来，墨眉就不是以攻击见长的飞剑。
墨眉之后，“溅玉”“飞珠”紧随其后，撞上被周子佩凝聚起来浓郁至极的灵气。
依然毫无作用。
刘夜黎终于一脸严肃了。
场外登时有人嗤笑道：“这飞剑许不就是玩具罢了。”
又有人表示异议：“也可能是周子佩的手段太高明！可别忘了他父母是何人，他所研习的术法功法可是相当不俗的。”
于是在场的流霞洲人士都开始回忆起了那对流霞洲有名的山上道侣。
那对令人艳羡的道侣，共同开发出来的功法，能够最大限度地提高修士对灵气的掌控。
操控使用灵气，于修士而言是基础中的基础。
在此基础上，变化万千。
环绕着周子佩的灵气，一部分静止不动与飞剑分庭抗礼，另一部分则化为实体，构筑出一条手臂的模样。
那手臂与人等长，悬于周子佩右臂旁，与右臂等高。
周子佩抬起右臂，那灵气化成的右臂也随之移动。
周子佩挥下右臂。
于是，没有实体的右臂也砸了下来。
朝着刘夜黎的脑袋。
明明应该没有质量的右臂，却挤压开了空气，不论是现场观战还是透过镜花水月的观众，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那简单挥臂的动作所带来的威压。
不愧是“年轻十人”，明明是观海，却能给人如此大的震慑力。
而面对周子佩的攻击，刘夜黎却连动都不动。
在那巨大的右臂砸烂刘夜黎前。
通体泛白的飞剑穿透了右臂。
好似容器被破坏，水流四溢，灵气不受控制地溃散。
然后，雪白飞剑继续突进，其余三把飞剑都破坏不了的灵气障壁，“太白”一触即碎。
“太白”。
刘夜黎的十二枚袖珍飞剑里，杀力最大。
阵法也好，法袍也好，只要是利用灵气运作的事物，就有不被其破坏的可能。
接下来……
刘夜黎心念微动。
周子佩忽然觉得身上有千斤重压。
那并非是“实体带给身体的压力”，而是某种……会让人觉得是天道之重的压力。
没错。
大道压胜。
这是“墨眉”的能力。
曾经有一个上五境的修士有言。
修道本是逆天而行。
所以修士的每一境，都是在跟天作斗争。
若是自身大道与天道契合，自然就是占尽优势，步步先行，畅通无阻。
但若是不合，亦或抱持着未来也能天地无拘束的雄伟愿景，那么自然就需要与天道做一番斗争。
尤其是跻身上五境的人，感受会异常明显。
越是能够触及到那片无边无际的天空，越会感受到几身被排斥。
甚至或许可以理解为，某些生物在面对那些刻进己身灵魂的天敌时的那种感触。
墨眉就是如此，它仿若天道的具象化，能够某种程度上震慑修道之人。
刘夜黎独闯朱啸鹰大营时，令所有帐内之人都畏惧不能动，甚至逃跑的思想都彻底放弃，就是因为墨眉。
天道无情，更无敌。
“飞珠”是刘夜黎的飞剑中最快的一把，在墨眉施加压力的瞬间，它就与“溅玉”一起——
抵住了周子佩的眉心。
“？！”
只见到过“太白”与“墨眉”的周子佩悚然一惊。
不需要他主动做什么，护身法器就发挥了作用，“飞珠”被一层薄薄的流光防住，未能更进一步。
而周子佩则脚尖踏地急速后掠拉开了距离。
四把飞剑退回，“飞珠”邀功式地绕着刘夜黎飞行，刘夜黎屈指轻弹“飞珠”剑身，以示嘉奖。
场外，观战者们已经炸开了锅。
“刚刚那把飞剑怎么回事？！怎么好像一个眨眼就蹿到了周子佩面前！！”
“根本就……根本就没能捕捉到飞剑的轨迹！普通的炼化飞剑怎么可能有那种神异？！那真的不是剑修的本命飞剑吗！”
“不可能！刘夜黎绝对不是剑修！这么大的事刘氏怎么可能不宣扬？！”
“而且他若真是剑修，那就是十六岁的观海境……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这怎么可能合理！
剑修因为自身原因，虽然能做到越境杀人，但相对的，剑修的境界提升却是所有修士中倒数的！
十六岁的观海境剑修……根本就难以置信！
若是那几个颇负盛名的的剑修宗门，或许其祖师堂嫡传，被剑道眷顾的天之骄子们倒是有可能，但刘夜黎可从未进入什么宗门。嫡子有如此天赋，刘修宴怎么可能不将其送入某个宗门或者请一位剑道大家呢？
……不，刘氏供奉众多，其中不乏上五境剑修，或许刘修宴早就从中物色刘夜黎的老师了也不一定？
刘夜黎是不是剑修还不确定，观战者还在争论着。
他们只看到了“飞珠”的神出鬼没，不明白刚刚的短暂交锋中“太白”和“墨眉”发挥的作用。
喘息时间，刘夜黎认为给的足够了。
于是，飞剑们再次出动。
（……没有和我交流的意思吗？）
周子佩知道最开始的锁剑符拦不住这些飞剑后，没有选择正面硬刚，而是继续后退。
同时，品秩更高的锁剑符被周子佩投掷出来。
说实话，见识到那把纯白色飞剑后，周子佩不觉得符箓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那把飞剑实在是太诡异了，能够将自己用灵气聚拢起的手臂破坏掉，恐怕不是解构了周子佩的术式。
那实在是太复杂了。
父母创造的术法，周子佩不信对方能解析出来。也就是说，那或许就是靠着纯粹的力量碾压的。
刘夜黎的战术极为简单。
刘夜黎的太白为首，披荆斩棘般破坏着符箓，其余三把飞剑则在太白的“开路”下密切配合，寻找破敌的机会。
若是如此，周子佩还是能够争取到观察飞剑的时间以及思考对策的时间。
荆棘丛倒也说不上如何难缠，只是数量繁多，委实需要花点时间。
周子佩用的是家传术法。
灵气是术法的基础，就好像是供给篝火燃烧的木材。
优秀修士能够做到的，就是改变木材的形态以让其更好地燃烧。想要让篝火烧望，就有必要时常翻动，让篝火与风的接触能够更好。
而周子佩，能够改变木材的材质本身。
周子佩身边的灵气浓度不断攀升，并且不断变幻着色彩。那代表着他正将灵气进行加工。
等到刘夜黎的太白终于破坏了全部的锁剑符，对方的准备也完成了。
“周子佩身旁悬浮着的是……飞剑？！”
“完全由灵气构筑而成，却又具备着真正飞剑的特性……”
“没错！的确没错！那就是他父母传授给他的……！”
“不愧是‘年轻十人’之一！这一次有的看了！”
场外的嘈杂声影响不了刘夜黎和周子佩。
前者在开战后心态一直都很放松，而现在他终于算是能提起干劲儿了。
环绕着周子佩身旁，由灵气构筑的四把正常尺寸的飞剑，是他的真本事了。
刘夜黎的“太白”，能够破坏以灵气为基础的一切。
但这里存在着一个大问题。
“太白”以刘夜黎的精血为食，所以，刘夜黎的上限就是“太白”的上限。
刘夜黎的观海境，他自认比不上同境界却早就趋于巅峰的周子佩。
也就是说，一旦对方认真起来，“太白”自身的神通就会被严重影响。
至于“墨眉”，所能做的也不过就只是施加压力给周子佩而已。眼下对方已经摸索出了“墨眉”能力的范围极限了吧。也就是说……
现在的“太白”和“墨眉”，与普通飞剑相比，已然无异了。
但是“飞花”和“溅玉”却不会。
而且就算“太白”和“墨眉”不能威胁到周子佩，但光论飞剑本身的品质——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硬碰硬——也不会输给其他飞剑。
都不需要刘夜黎去想，四把带有灵识的飞剑就迎了上去和周子佩的剑缠斗起来。
（你们这样未免太自降身价了……溅玉，你来负责吧。）
剑随意动。
四把飞剑中的三把突然脱离了“战场”，，不再与那些灵气构筑而来的飞剑较劲儿，而是再度袭向周子佩。
而那把浅绿色飞剑“溅玉”则分裂为四把飞剑！
“溅玉”并未因为分裂而威力有所衰减，冲上去再次跟周子佩的飞剑捉对厮杀。
而以周子佩为目标的飞剑，则被灵气凝聚成的各类兵器所抵挡。
就算是“飞珠”，也没法突破紧贴在周子佩身旁的三面盾牌，这三面盾牌只负责盯防“飞珠”，完全不理睬“太白”和“，墨眉”。
更何况周子佩本人的身法就十分了得，每当墨眉抓住机会想要释放天道威压，就会被周子佩察觉，迅速撤退到墨眉神通范围的边缘部分，这让漆黑色的飞剑十分恼火。
见到此景，刘夜黎眉头微皱。
自己有十二把飞剑，虽然也有一口气将十二把全都甩出来的选择，但大家都……太有个性了，刘夜黎怕派出去后控制不住，打完后收不回来。
而且这一组飞剑是刘夜黎选择的第一件武器，是他的最大底牌和依仗，可以的话他也不想一口气全都暴露出来。
（嘛……过度思考不是我的性格呢。）
刘夜黎大部分时候，都是不带脑子打架的。因为没必要。
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他以神识探查了一下咫尺物，立刻锁定了第一个感知到的东西，并将其取出。
那是一枚甲丸。
刘夜黎微微偏头。
我带了这个东西吗？
算了。
勉强也能拿来当武器。
刘夜黎就像是丢垃圾一般，随手一抛。
只见那枚赤红色甲丸就像是飞剑般被赋予了速度，冲向周子佩。
周子佩身边，除了那三面专门负责防守“飞珠”的盾牌外，又另外出现两面盾牌。
（没用的……）
刘夜黎打了个响指。
甲丸瞬间炸裂开来，焰光四起，以甲丸为中心，一朵由火焰构筑的霸王花升腾而起，猛然绽放。
花瓣花茎皆由烈焰构筑而成，花朵的直径几乎占据了半个场地。
绚烂异常。
看着那朵艳丽至极却又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感受到“灼热”的火焰霸王花，境界较低的修道士无不感到一丝惧意。
他们都不明白那枚甲丸到底是什么。
“……红麝，你知道那个是什么吗？威力好大的样子。”曲淼轻声细语地问道，饶是他也不知道刘夜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来自哪里。
“嗯，那是少爷跟着天工堂的人做的。里面封存有一位天工堂弟子修行的火法。”红麝笑着回答。
和刘夜黎形影不离的大丫鬟，还记得少爷研究甲丸时灰头土脸的样子。
“天工堂？”曲淼有些讶异，那比之女性更为精巧的小嘴微张，“祖师是那匠家弟子，在炼器锻器上皆是数一数二的，天工堂？”
“是的～毕竟，每当家里要大兴土木，就会请匠家……请天工堂的诸位来帮忙，久而久之，少爷就与天工堂的人混熟了～”
因为看不到少爷败给周子佩的可能，所以红麝心情极佳。
“我也见识到天工堂的人，但是一个个的都只知道埋头做事……”
匠家出身的人，都是卓绝的工匠。他们为了打造出完美的成品，往往会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他们敬重自己的事业，他们不怠于打磨自身的能力，他们专注于工作本身，他们寻求着突破与创新。
这就是世人所传的“工匠精神”。
而这类精神的负面影响，就是诞生了一帮工作狂。
能和工作狂交朋友，甚至让对方教导自己，曲淼挺佩服刘夜黎的交友能力。
这背后不太可能是因为刘氏给的实在太多了……因为天工堂向来是拿多少钱办多少事。
————
震惊于甲丸的不仅是观战者，还有周子佩。
甲丸爆炸的前一秒，灵气如同甲胄般护住周子佩全身，冲击波倒是抵消了一部分，但那股不知名火法的产生的热量却让周子佩感到难以呼吸。空间内的空气和水分被热量抽干，观海境虽然能屏气，但涉及到调动身体这方面，却完全比不过武夫。所以当下显得非常难受。
热量短时间内无法散去，于是周子佩以灵气凝成一把极大的扇子，全力上下挥动！
周围的温度终于缓缓恢复原样。
周子佩为了抵御这枚甲丸，耗力极大，但是刘夜黎也一定不是全无牺牲：他的飞剑可没来得及撤出爆炸范围——
这么想着的周子佩，看到刘夜黎身旁四枚完全没有受到烟熏火燎的飞剑。
（一脸为什么的表情呢……但若是解释的话，就免不了要告知别人“飞珠”的特别之处……所以抱歉了。）
“飞珠”的飞行速度最快，这不过是表象罢了。
（不过……甲丸的效果倒是比我想得还要好……但那玩意儿做起来太麻烦了……倒是平山填海兄弟当时兴致很高，说要寻求量产的方法……嗯，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再讨要一两颗？）
一边想着这类小事，刘夜黎一边再度把手伸入到咫尺物中。
他可不打算就此停手。
要不是周子佩如此大张旗鼓暴露了自己的方位，他刘夜黎就能安稳到玉髓洲了。
（既然你非要搞事情，就别怪我搞你了。）
刘夜黎这次从咫尺物中取出一杆毛笔。
这支笔，就是刘雨夕用以封住朱啸鹰声带的那支，来自莲花天下，是刘夜黎的好友赠予他的礼物。
刘夜黎提笔，一连在虚空中划了四个叉。
看在眼里的周子佩，突然就觉得四肢……失去了知觉？
就好像……双肩往外以及腰部往下的身体，全都消失了一般……
无法感知到四肢存在的周子佩，失去了支撑，猛然跌落到了地上。
（……果然这支笔不该给我吧……这绝对是那小妮子偷出来的吧……）
面对朱啸鹰的时候，刘夜黎毫无压力；但眼下这么多人盯着这场直播，刘夜黎压力有点大……
姑且当做亡羊补牢，刘夜黎立刻将笔再度收了起来。
但是已经晚了……
刘夜黎再度指挥起四把飞剑，战斗还没结束呢，虽然夺去了周子佩对四肢的控制权，但周子佩还没有输。
为了切实地夺取到胜利的结果，飞剑再度出击。
并且，自战斗以来都没怎么动过的刘夜黎本人，也终于冲向了周子佩！
（……毕竟光靠我心爱的飞剑可未必能将周子佩逼入绝境啊！）
刘夜黎绝对不会小看周子佩。
就算四肢失去知觉，周子佩的战意也丝毫没有减弱过。
而且……
刘夜黎真的很想对着周子佩的脸来那么一拳！！
双方的差距不断缩小，周子佩强压下贯彻全身失去四肢后的不适感，以些许灵气托起自身，飘悬空中，外人看着他的确是“站在原地”，但实际上他完全是藉由灵气化作的拐杖来维持姿态的。
他预示到了刘夜黎打算靠这一拳决一胜负，所以以家传术法将早先用灵气打造出来的各类武器防具再度重塑。
可以的话，他也想就此定胜负。
因为他的心境和能够为他所驱使的灵气都已经临近枯竭了。
心境上的枯竭尤为严重。
疲惫感充斥全身，光凭所谓的“干劲儿”是没有作用的。
而就在周子佩的眼中，距离自己十丈有余的刘夜黎，瞬间跨步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一拳轰来！
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形的周子佩甚至放弃了防御那四把飞剑，将所有灵气压缩至右臂大小，并且同样挥出一拳！
两拳激突！
因为二者都并非武夫而是修道士，所以观战者都没有想到最终两人竟然进入肉搏战！
炸裂的灵气四散，裹挟起风沙在整个场地间弥漫开来。
观战者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场外安静地可怕。
大家都在期待着结果。
而熟悉刘夜黎的都知道，他已经赢了。
原因很简单。
刘夜黎挥拳前，一定会以拳头为中心运用“神皇天征”。
那是能够排斥一切的术法。
果不其然。
最终还站立在场上的，就只剩下刘夜黎了。
曲淼看着转身后闲庭信步走向自己的刘夜黎，面露微笑。
然后只觉身旁一阵风扫过。
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红麝猛然飞掠而出。
曲淼愣了愣神，不过是第三境凝神境的红麝，能够飞地那么快吗？
场上。
刘夜黎没有注意到朝着自己飞来的红麝。
他的视线全都被另一个人所吸引。
他整张脸都黑掉了。
因为抓他回家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