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服下灵果,其中所蕴含的灵力已经开始躁动,在体内横冲直撞。

感受着身体的那几分微妙的变化,不夜不敢放松。闭上双眼,便要将灵力炼化,将之真正化为己身。

“嗯?”可身体还未运功,他却已经愣住。刚刚闭上的双眼睁开,面色逐渐苦笑起来。

果然又是和之前的情况一模一样。

突破修为,旨在依靠更多的灵力,给予灵海一个刺激,将之扩大化,以达到灵魂以及身体的淬炼,完成突破。

不夜每次尝试突破,都会遇到一种情况。那就是吸纳的灵力在未炼化的情况,主动消失不见。这种消失倒不是就此散掉。相反,灵力还留存在体内,像是被身体自行吸收。

灵力被身体吸收,那身体有何变化?

毫无变化,就像现在这样。吃下一颗灵果,就跟吃了普通水果一样,只起到解渴的作用。

他这种情况尤为特殊,与其他修士截然不同。

对此尝试,本来也没报什么期望。

发生的突然,结束的也这么突然。比之前的速度还快。早知道他都不要坐下了。

轻声一叹,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海棠镜身在较远的地方,时时刻刻注意着不夜的情况。一看到他刚坐下去不久,就站了起来。也是表示不解。

“师弟,你怎么了?”她喊了一声。

不夜回过头,淡淡的笑了笑,便跳下巨石,朝着这边走来。

注意到他脸上的那几分苦笑,海棠镜便猜到了结果。失败是失败了,可这也太快了。

“怎么回事?”她很意外。

“意料之中。”说着,不夜便和海棠镜描述其他自己身体的特殊情况。

海棠镜听得认真,一次又一次被不夜的情况所震惊。

听完描述以后,她表情严肃,稍显凝重。

“没想到竟是如此。听师弟的描述,你的灵海在尝试突破之时,就会变成一个无底洞,无论灌注多少灵力,都填不满,更别说淬炼身心突破了。这种情况,我从未听说。古籍上似乎也未有记载。”

不夜拿过星盘还有丹药,交还给海棠镜。

“师姐,这个给你。”

“你没有服用?”她看着药瓶还有星盘,一怔。

不夜笑道:“结果我已经预见。若服用丹药,或是使用星盘,八成和之前的结果一样。这两样东西对我而言,用处已经不大了。”

海棠镜稍显低沉的轻轻接过星盘和丹药,紧紧的拿在手里。随即便安慰着不夜道:“师弟不要气馁,我们再想办法。”

“不用了师姐,修炼的事情,我已经看淡。”不夜放平常心。

“师弟……”这时,海棠镜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夜慢慢来到水边,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

沉默着,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开口道:“其实师姐,我已经有一年时间都没修炼过了。什么打坐、什么看书,什么历练,都是我骗你的。以我现在的情况,无论怎么修炼,都是徒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打坐,变成了睡觉。看书,变成种菜。历练,变成每天在门内闲逛,打下手赚些灵石。劳逸结合?师姐终究还是高看我了。我虽然是修士,但如今的我更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凡人。为着每天的生计奔走着。谢谢师姐带我来这里,您的帮助,不夜铭记在心。”

不夜并不沮丧,他已经习惯。那沮丧的恰恰是他的师姐海棠镜。

海棠镜看着身前的那道背影,什么都没有说。他是骗了自己,但其实那些,她都知道。

沉默了许久,两人都再未说话。

告诉海棠镜这些,不夜并未考虑后果。

后果,有什么后果?海棠镜会恨他,就此讨厌他,瞧不起他?

“师弟,我们走走吧。”只是背后的轻轻一声,却将那些愚蠢的猜想一一粉碎。

那一刻,他的身心尤为震撼。

转过身来,看到的仍然是那美丽的笑容。

前行的道路雾气缭绕,看不见尽头。两人只顺着道路,慢慢往前走。

两人心里都有话,但谁都没有先开口。

“师姐……”

“师弟……”

直到异口不同声的那一刻,两人面对面,双双愣住,接着,都不禁笑了起来。

这一笑打破了原有稍显沉重的气氛。

看着海棠镜那一笑,不夜说道:“师姐先说。”

海棠镜才笑着道:“那以后师弟怎么办,真的要放弃修炼吗?”

“放弃了。”他回答的很轻松。

“真的?”海棠镜却有些不信。

“真的。”不夜又回答的很干脆。

“其实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修炼呢。”

对此话,不夜表示赞同。

“你说的没错,师姐。”

海棠镜转而问:“那师弟刚才想说什么?”

“……”不夜稍显尴尬,老脸甚至有些发烫,一时没敢说出口,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只是在想,以我这样一个无法突破的低阶修士。师姐为什么要和我成为道侣呢?”

“因为师姐喜欢你啊!”回答的直白,根本没有经过思考。海棠镜对不夜,就是这么的简单。

不夜的脑海直接空白。这是一个回答,但更像是一个简单的告白。这就是海棠镜,他的师姐。

什么克夫属性,什么男子变身,在他眼里,师姐就是师姐。从此刻开始,不夜的心底对海棠镜真正开始产生朦胧的情愫。

不夜的不知所措,海棠镜美丽的笑意,都在这一刻停滞。

少倾,旁边的大树忽然落下了什么。

落下不算什么,关键落下的东西她会叫。

“哎哟!痛痛痛……好痛!”

停滞的时间,终于被这一道身影,一个娇气的叫唤所打破。

听见声音,不夜和海棠镜同时回过神。目光纷纷转向不过几米的灵果树,竟是发现在树下趴着一个身穿白色与粉色相间衣裙的粉毛。

粉毛以脸杵地,颇为狼狈,在那颗脑袋上,还顶着一束呆毛,有些可爱。

看到这声打扮,即便没看到脸。不夜和海棠镜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此人。

“师叔!”海棠镜已经喊了出来。

反观不夜,除了诧异,还能看见脸上的情绪。

“江流语!好啊,你个臭丫头原来躲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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