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几乎所有鲤鱼峰弟子,都围在灵田。

昨夜看守灵田的两人,一个趴在地上捶地痛哭着,另一个则坐在泥土里红着眼眶,看着灵田里的景象一言不发。

那些昨天开始发光的小灵果,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未成熟的灵果提升修为的作用十分有限,所以摘掉它们的理由只有一个——破坏!

“这是怎么回事?”来到灵田看见这一幕,叶平呆愣了半天才出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只有压抑的沉默和嘶哑的哭声。

从人群里穿出来的应雪儿愤怒问道:“潘多多!昨夜是你们看守灵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多多深深地叹了口气,垂下头道:“半夜有人闯入了灵田。”

“那你们怎么不阻止!?”

“那个人用奇怪的法术令我们昏了过去,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所有灵果摘走了。”

能够瞬间制服炼气期后期的潘多多,至少得是筑基期以上的修士。

感到一阵颤栗的叶平,忙问道:“你看清楚她长什么样了吗?”

“隔得远,只能模糊看到是个女人,穿着件深绿色的道袍。”

叶平长叹了口气。

他以为那个人不会这么做的,可事实却证明如此。

是嫉妒自己领悟了剑意,还是记恨他无礼的态度?

更或者是因为见到他和别的女孩飞速在一起,以为他早就劈腿想要报复?

“要不要报告给代掌门和长老们?”有人问。

叶平苦笑着摇头道:“我们没有证据,仅凭两个鲤鱼峰弟子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你们昨天吃了夜宵?”应雪儿指着小木屋里那半只烧鸡问,“是不是喝酒喝醉了啊?”

“夜宵我们是吃了,但我们没喝酒,不信你可以闻。”潘多多说完呵出一大口气。

隔得远远的应雪儿嫌弃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皱着眉问:“这夜宵是你们去买的?”

“没有!”年轻弟子呜咽着说,“我们两人一刻都没离开过,那都是秦师姐送来的。”

应雪儿微微一愣,手指戳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又对叶平招手道:

“师兄你过来,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什么事直接说不就行了……”叶平有些颓丧地回应。

机灵古怪的少女便跑过去一把拉住了他,往僻静的地方走。

“其实......”

她靠在叶平耳边说出了骇人的事实。

“怎么可能!?”叶平神情诧异,睁大眼珠盯住应雪儿,“我不相信!”

“你信不信无所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自然能让你看到真相。”应雪儿神秘微笑着,老道地拍了拍叶平的肩膀。

别的不信,但上过当的叶平,绝对相信应雪儿的套路。

“这么弄我也太阴毒了吧……”

叶平叹着气,转头望向鲤鱼峰之外,那一座座高耸庞大却令人心生恐惧的山峰。

而太虚峰,是其中最阴暗的,常年笼罩着散不开的浓雾。遍布山峰的参天大树,将这里的阳光近乎全部遮蔽,低矮的小树根本无法存活,就连花草都十分稀少。

在太虚峰的弟子活动室里,一身白衣的令狐守一闭着眼睛,听着袁为候的报告。

“长老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叶平成了鲤鱼峰老师,这个任命是代掌门一手操办的,为此不少长老还十分的生气,联名提出要取消叶平老师资格,可都被陈代掌门打发了,以上就是我调查到的全部情报。”

“我知道了,你辛苦了,下去吧。”

袁为候却有些惊讶地抬头问:“会长大人,不联合长老们一起向代掌门抗议吗?”

“没有用的,她想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令狐守一很是了解地淡漠说道。

“可是......”

“下去吧,还要我再说一遍吗?”那深渊般的眼瞳突然睁开了。

袁为候赶紧低头拱手,浑身颤栗地往后退去。

直到耸拉着脑袋的袁为候消失,房间只剩下令狐守一一个人,他比女子还白皙美丽的脸,刹那,被嫉妒憎恨的情绪丑陋地扭曲了。

“果然是你做的!这个叶平究竟哪点好,让你看上!?”

叶平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并不是因为所谓陈思怡护着,而是叶平根本没有触及到令狐守一的秘密。

“你拿代掌门之位为这废物作保,让他住在青灵峰,现在还让他成为鲤鱼峰老师,你,却从来不肯正眼瞧我一次!陈思萍!我早晚会得到你的!”

如果让来自各个山峰的仙子支援会成员知道,他心中的仙子并不是陈思怡,而是现在竹仙宗最顶端的那位,这些被他利用的蠢货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到此令狐守一露出一抹冷笑。

一通发泄后,令狐守一终于收起了秘密的一面。

“你还要在后门呆多久呢?”他嘹亮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穿着绿色道袍的少女,便从通往后门的帘布里走出来,一脸怒气地看着他。

“你这样子,倒像是我去摘了灵果,你要来找我算账一样。”

令狐守一笑了笑一字一句道:

“鲤鱼峰的好师姐,秦玉露。”

砰的一声,那一大袋灵果便扔到了他面前的案几上,微弱的闪光已经消失了,未成熟的灵果变成了毫无价值的烂果子。

“很好,不愧是我邀请的特别会员。”令狐守一从袋子里的灵果移开了视线,闭上眼道,“如此,你们都可以到我太虚峰来修炼,而太虚峰和仙子支援会,都不会继续找你们麻烦。”

秦玉露没有回应,只转身往帘布走去。

“最后的的一件事可别忘了,别心软,想想之后你就可以得到那个人,也是完成你的心愿。”

秦玉露停顿住,转过头,眼眸里满是惊讶和困惑。

“你休要胡说!”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这么做根本不是为了得到他!”

令狐守一却慢慢回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黑暗秘密,恰好你我又是同类,所以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那股危险气息。”

“得不到的就必须毁掉,然后,就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了。”

那森冷的话语回荡在房间里,像是恶鬼的低吟,却血淋淋地钻进了人心最柔软的角落,再也无法拔除。

秦玉露无言地紧咬着嘴唇。

过了许久,她才继续掀开漆黑的帘布,往弟子活动室的后门走去。

此时,在弟子活动室屋顶上,一只杜鹃鸟静静地观察着秦玉露离开。

“果然如雪儿所料,看来老朽得准备露一手了。”太虚峰十里开外,神识连接着杜鹃傀儡的老者拧巴着脸,“但愿这个教训能让露儿清醒清醒,别再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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