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很烂么?”江止问。

江菱歌觉得江止问的这问题很好。

可其实她也不知道。

“我是在剑宗里长大的,平日里除了练剑还是练剑,一年到头拢共也没几次下山的机会,所以我怎么可能知道人族烂不烂?”

江菱歌皱着眉回答:

“你问我倒不如问问你自己,江止,你不是砍柴山的守墓人?人族到底烂不烂你应该要比我更清楚吧?”

“啊?”江止笑着摇了摇头,“我确实是砍柴山的守墓人,可也没人规定砍柴山的守墓人必须得清楚如今的世道吧?”

事实上他还真不知道人族到底烂没烂。

江菱歌是在剑宗里长大的,不了解外界情况,他也差不多。

这下菜鸡互啄有来有回了。

但江菱歌似乎不这么认为,她挑了挑眉问江止:

“我听师尊说过,剑宗诸峰中砍柴山是最特殊的一座,昔日那群剑仙前辈陨落之后再没有长老和弟子愿意去砍柴山,砍柴山也就因此逐渐没落,从剑宗第一灵峰变成如今的荒山。”

“但太上长老敬重战死的剑仙前辈们,所以特意委派了人在砍柴山上为剑仙前辈们守墓……江止,你就是被太上长老委派来砍柴山的那位守墓人吧?”

江止闻言愣了愣,给出肯定的回答:

“没错,是我。”

可不知为何,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冷。

江菱歌没注意到这点,她听江止说没错便追问道:

“师尊还对我说砍柴山守墓人在剑宗内虽不是宗主但胜似宗主,大可以随意行事,百无禁忌——这是真的吗?”

“差不多吧。”

“那你还说你不清楚如今的世道?”

江菱歌感觉自己好像又被骗了,她瞪大眼睛盯着江止,想知道这骗子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

可江止却觉得自己很无辜:

“我在剑宗内行事确实随意,但远称不上百无禁忌,而且这跟我不了解外界情况并不冲突吧。”

“难道你虽然能随意行事,百无禁忌,但从来没主动离开过剑宗,下山去外面看看?”

“还真是。”

“……”

江菱歌开始用看怪人的表情看江止。

她叹了口气,道:

“真是暴殄天物,要我是砍柴山的守墓人就好了,随意行事百无禁忌——我可早就看腻剑宗这山水风景了,我要是砍柴山的守墓人,肯定天天都待在山下。”

江止笑而不语。

他只是在心里想——原来平日里看起来完美无缺的剑宗大师姐私底下居然是这么个性子——追求自由好啊,快进到海的那边是敌人。

塔塔开,一自摸踏踏开。

这时候江菱歌又说:

“师尊还对我说,砍柴山的守墓人……”

她这话还没说完江止就疑惑地打断了她:

“师尊师尊师尊,我记得你师尊不是江白衣?以她那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的臭脾气……她到底对你说了多少关于我的事?”

“倒也没有多少,师尊说你跟她也不过仅有几面之缘,了解甚少,关于你她所知道的事都是从太上长老那儿听来的。”

江止无声眯起眼。

“又是太上长老啊,”他笑了笑,低声说,“那我真得谢谢他老人家这么关心我的近况。”

他的语气很平静,江菱歌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妥,于是继续说:

“总之那天你……自报家门离开之后,我就去找了师尊,问师尊知不知道你,师尊说知道,然后给我讲了你的一些事。”

“真的吗?”江止颇感兴趣地说,“那不错,她都给你讲了关于我的什么事啊?”

江菱歌闻言面露难色,而江止看她这表情立刻语气温和地循循善诱:

“我听闻白衣剑仙为人善恶分明,有一颗明辨是非的赤子之心,虽然说话可能会难听点,但都是实话,而我这人呢最爱听的就是实话,所以说说嘛,没事的。”

既然江止都这么说了,江菱歌也就只好把师尊之前告诉她的话复述出来:

“师尊说砍柴山的守墓人是个她生平仅见的怪人,但很有意思,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想与你坐而论剑。”

江止被吓得连忙摆了摆手:

“不了不了,伤身体,你不是都说了么,你师尊现在应该是炼虚境界的大剑仙,而我呢,我只是个化气境不到的小修士,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

江菱歌闻言面露奇异之色。

“化气境不到?你真只是个化气境不到的小修士?”

“比顶针还真。”

“……”

虽然江菱歌不知道什么是顶针,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理解江止想表达的意思。

江止想告诉她,他的确就是个化气境不到的小修士。

江菱歌忽然有种冲动。

她想取出临江仙试一试江止的顶针到底有多真,但她的理智告诉她江止大概率还是在骗她。

怎么可能呢?

她自己是炼神境圆满,比江止高了差不多三个小境界,一个大境界,如果江止真的是化气境不到的小修士,那就算不用临江仙,她也能轻轻松松地把江止捏扁搓圆,肆意玩弄于股掌之中。

但她不信江止只有化气境不到的修为。

砍柴山的守墓人,被剑宗宗主白衣剑仙评价为很有意思的家伙,能够有恃无恐堂而皇之地潜入她洞府拿她真实身份情报威胁她的登徒子——

这样的人自称为化气境不到的小修士,真的会有人信吗?

反正江菱歌不信。

“你又骗我。”她冷声说。

“我怎么就又骗你了?我说真的,我真是修为还不到化气境的小修士啊。”

“我不信。”

“你不信?可事实如此,你不信也没办法。”

江止相当潇洒地摆了摆手。

江菱歌看着他,沉默片刻,轻声说:

“……那你证明给我看。”

按理来说这要求是很过分的,江止完全没必要答应——毕竟证明失败了他就是在骗江菱歌,证明成功了江菱歌八成要趁机发难。

横竖都是稳赔不赚,他要答应他不就成大怨种了么?

可偏偏江止还真答应了。

“好啊。”他带着满脸笑容说,“我向你证明我是化气境不到的小修士。”

“但这项内容得被算进咱们的交易里,而根据公平交易的原则,我现在应该也有权让你向我证明点什么……”

然后他语气很诚恳地提出请求:

“这样吧,我现在怀疑你是男的,所以我向你证明我是化气境都不到的小修士,你向我证明你是女人好不好?”

[未完待续]

——

乌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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