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斯的长舌舔一圈血红的唇,眼神中写满了食欲,仿佛他看着的不是个人而是块鲜嫩的美肉。
或者说,毛血旺?
没空去顾及他话语中那句“梦魇”,此刻许悠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把手中的银刃碎片扎进那家伙眼睛里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橘伊轻,还有飞出窗外生死不明的关不语,心中一股无名怒火升起。
他不想活的太窝囊了,至少不能躲在女人身后让她们替自己受苦。
那怒火卷着橘伊轻崩裂出的银色太刀碎片,扎进掌心伸出血丝却不觉疼痛。
手无寸铁?现在不是了,反正自己跑是跑不过会飞的吸血鬼,不如放手一搏。
为了她们,也为了自己。
一步……两步……三步……
便宜运动鞋丈量着他与吸血鬼之间的距离,蚕食着最后的平静。
“哼~”
鼻腔挤出不屑地冷哼,吸血鬼站在原地等着送上门的美餐。他并非没有看出少年那点小九九。
毕竟,没有人是傻子,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吸血鬼更不可能是。
中午,两人面对着面,雷克斯等待着许悠的忽然暴起,眼中带着嘲弄的笑意,瞳孔中倒映着那闪闪发光的银色碎片。
“这就是你的最后一搏?果然,只要你足够弱小,即使绝望地冲着人呲牙也只会显得可爱。”
伸手抓住少年刚举起的手腕,死死的将抓着碎片的手扼在半空。血红嘴角咧开一条裂缝,森白的犬牙交错寒光瘆人。他邪笑着,迫不及待看看眼前这小白脸绝望的样子。
“呵。”
“?”
微凉薄唇勾起一个弧度,少年出乎意料的从容。
“最后一搏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雷克斯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只见那少年坏笑着如同地痞流氓般吐出一口唾沫。
冲着自己眼睛。
条件反射地闭上眼,他有些被激怒,脑中的想法只剩把面前这跳脱的混蛋吸干撕碎。
可就是这一闭眼,让他失去了对地面的视野。那个女猎人,就这么脱离了掌控之中。
断刃依旧是刃,以大太刀的长度,即使半途崩裂却依旧足以贯穿吸血鬼的胸膛,它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额啊——”
雷克斯惨叫一声,捂住滋啦做响的胸口。
许悠的实力确实不被他放在眼里,那许悠就让他闭眼,让有能力的人对付他。
橘伊轻面色痛苦,即使挣扎着勉强站起来,她能感受到那一刀还是捅歪了。
许悠飞身扑倒吸血鬼,趁着他捂住胸口的时机将手中的碎片扎进他的眼睛。
手腕扭动,刀刃在眼窝中翻转,直至大脑。
惨叫一声,雷克斯没来及挣扎就浑身抽搐着没了动静。
许悠长舒口气,赶忙将断腿的少女搀扶到沙发上。
橘伊轻胸前剧烈起伏着,额头上被玻璃扎出的伤口还渗着涓涓血流,像是戏子的半边红妆一眼染上半边脸,高马尾披散开拂在身上,凌乱而凄美。
那从膝盖处以诡异角度折断的长腿有些发青发紫,强大的视觉冲击力看得少年直皱眉头。
“真没想到第一次是跟你这家伙。”
她急促喘一口气,皱着眉头显然在压抑身上的痛苦。
“什么第一次?”
“第一次猎杀吸血鬼,没错,我之前完全是没有猎杀战绩的新人,生瓜蛋子,满意了吧?”
脸色通红,也不知是因为负伤还是羞怒,她嗔怒道,随后又被呛到一阵剧烈咳嗽。
“没事吧。”
伸出手拍拍后背为少女顺气,虽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生气,但现在的局面也是多亏了有她。
无论是提醒自己吸血鬼来了,还是最后那一刀都功不可没。
只是这女人心还真是难懂啊……
感受少女的咳嗽逐渐平静,他挠了挠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橘伊轻打断。
她背过身去,不让许悠看见她纠结的表情,只是将语气装作不耐烦说道。
“还不快去看看你那小情人是死是活,你这朝三暮四的负心汉!”
“诶?哦……”
被骂的莫名其妙,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什么负心汉,无论奥利维亚还是关不语,都是逼着他做的,甚至用上了强制手段……
安顿好橘伊轻,幸亏关不语的公寓就在一楼,他站起身就打算从窗户翻出去。
那金发少女躺在绿化草坪上一动不动。
“喂喂你没事吧!”
许悠赶忙跑到少女身边将她扶起,抓住肩膀晃了晃发现没什么反应,急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好,还算稳定,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少年叹了口气,把少女被风卷起的宽松衬衫与百皱裙压下,这才阻止她继续走光。
还好大晚上的没什么人,只剩他一人饱了眼福。
虽然不穿的都看过了,但有时候就是松松垮垮的男友衬衫才显得诱人,即使是女仆控的许悠也不得不承认身材娇小的她此刻散发出的惊人魅力。
若隐若现的锁骨在宽松的领子下格外诱惑,垮塌下去的衬衫露出半只圆润的肩膀,此时正散发着粉红色。
许悠摇了摇头,刚打算抱少女进屋,就听到屋里橘伊轻大喊。
“许悠小心!他过去了!”
一回头,一张狰狞鬼脸正向自己扑来,半个眼球已经被捣碎,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点脑花。
雷克斯嘶吼着从室内飞奔而出,身上两处要害剧烈的疼痛让他丧失理智,就像是饥饿许久的乞丐一样顺着嗅觉中最诱人的气味冲去。
吃了他!吃了他就能恢复!必须吃了他!
利爪拍下,少年来不及躲闪,只得将怀中的关不语推开免得殃及池鱼。
完了。
那不似人的干枯利爪在少年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浑身僵硬的无法动弹,他绝望地来不及闭上眼。
“砰”
一声枪响,那只吸血鬼的头颅瞬间炸成一朵血花。
红色与粉色沾在少年脸上,他愣愣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吹散枪口的硝烟,那女人单手叉腰站在夜幕中,久违的圆月在她身后为她蒙上一层朦胧的银光。
灰发在晚风中飘扬,如同彼岸花般的朱唇勾起,仿佛吟唱着死亡的旋律。
“你可真是让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