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男人本身就穷困潦倒,还在赌坊输了钱,没有别的法子,正好他妹妹的两个女儿看起来还不错,能拿去卖几个钱。他妹妹本来就欠了他钱,她也还不上,他有理由可以去卖掉两个孩子。他特意叫来几个帮手,抱起孩子就想要走。
少妇硬拽着对方的衣服,哭的昏天暗地,但男人充耳不闻,就这样拖着她走,甩都甩不开。
“还不放开我,你这个贱人!”
“哥哥,放了我女儿,你卖我....你卖我,你放了我女儿好不好....”
“你有什么用,谁会要你!我也是为你着想。”
“我不!我的孩子是我的命,呜呜呜.....”
那几个男人的力气很大,她一个女人能做得了什么,她已经拼了命去阻止了,但怎么都拽不过对方。她欲哭无泪,自从丈夫不知所踪后,她的两个女儿就是她的命,平日里再穷再累她也会给孩子吃上东西,最多就是让自己多干点活。只要是为了孩子,她什么苦都愿意吃。但现在,如果孩子被卖了,那她也不用活了。
扑通!
“啊!!”
“哎哟!”
突然,几个男人的膝盖吃痛,纷纷倒地,他们刚想说是谁,然后又是几颗石头扔了过来打在身上。那石头的力度相当大,打在身上就差穿进肉里,痛到怀疑人生。
他们的头上甚至流血了,趁着这个间隙,两姐妹也挣脱开来,落地后跑到妈妈身边。
“妈妈,呜呜呜.....”
“妈妈我好怕....”
“安妮,莫尔文,妈妈在这,来,妈妈在这。”
女人看到自己女儿回到自己身边,赶紧抱住不松手。她说什么也不会让人抢走她的孩子的。
那几个男人憋屈极了,抬起头,看到的是在不远处的薇尔缇娅。薇尔缇娅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子,另一只手抓着几颗石头在手上扔上扔下,表情十分淡漠。
“是你这个死小孩!”
男人见状恼怒极了,这个死小孩居然拿石头扔他们!坏他的好事!
“姐姐,那不是....”
安妮明显认出了薇尔缇娅,两天前她和姐姐给过食物的孩子。这个孩子是刚来小镇没多久的,大家都对她不熟悉,只知道她从外地来,但她是一个人,身边也没有大人,平时就睡在大街上,靠乞讨和偷食物维持生计。
“哈哈,大哥,这个小孩看起来质量也不错嘛,跟那两个相比丝毫不逊色。”
“走大运了,把她也卖了吧。”
“三个孩子,我还挺走运的。”
那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慢慢搓着手走了过来,薇尔缇娅表情淡漠,并不觉得慌张。
人的本性都是如此,不管到了哪里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贫民窟的生活,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因为没钱,所以人口买卖经常会发生,这是一种病态了。在帝国,人口买卖是明令禁止的,也就是违法行为,但是在底层,这样的法律似乎没有多大的约束力。以前薇尔缇娅生活在高高在上的皇宫,养尊处优,她哪里能理解底层人民的苦。只有当她来到这个贫民窟,她才切切实实体会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有多么不容易。
这里可不比皇都,这地方太穷了。
“你快逃啊!你打不过他们的!”
莫尔文看到他的舅舅带着好几个男的围住了薇尔缇娅,忍不住喊道。
女人见状也是着急了,那孩子刚刚出手救下自己女儿,但是也惹怒了哥哥,她会出大事的!
“孩子!不要怕,阿姨来帮你。哥哥,你快住手,你不能对无辜的孩子动手!”
女人拿起一根木棍就想上前帮忙。
薇尔缇娅直接丢出石头,那些石头的方向不偏不倚,打中了男人们的下半身,鸡蛋碎了一地,那些人纷纷露出痛苦至极的表情,脸也是扭曲的可怕。
“啊!那个表子!我要杀了她!”
“抓起来,抓起来!先把她艹了再卖掉!”
薇尔缇娅身子很灵活,那些人想抓她还真没那么容易,她就这样窜来窜去,手里的木棍子举起来,直接打在对方身上。薇尔缇娅以前在皇宫也是接受过骑士教育课程,学习过正儿八经的剑术,那几个混混一看就是街头打架的,动作要领是一点也没有,她虽然个子小,但她的动作很灵敏,出手的速度也很快。那几个人还真拿她没办法。
“啊!”
“啊!”
“别打脸!”
“啊,我还要娶老婆的,别打,啊啊啊.....你个贱人!”
薇尔缇娅下手非常狠。
她拿着木棍和石头,一个人打好几个,而且下手的地方也是超级狠。她知道该打哪里,也不会手软,对付这些底层的人渣,她不屑于用法术杀人。但是给这些人一个教训还是可以的,虽然她现在是个乞丐,但不代表她以前是个废物。
莫尔文和安妮,以及她们的母亲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几个男人被一个小女孩耍的团团转,还被狠狠修理了一顿。
怎么可能,一个小女孩居然这么能打!
薇尔缇娅收拾完这几个人,还踹了两脚,冷冰冰的盯着他们,那几个男的像见了活阎王,脸色苍白的逃跑了。
“你这个贱人给我等着!”
撂下狠话后,那几个人逃走了。薇尔缇娅知道那几个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肯定还会再过来,她能保护一时也不可能保护一辈子。但不管怎么说,她已经尽到自己的义务了,也还了人家的恩情。
她看着那母女三,确认她们安全后她也打算转身走人了。
“等一下!孩子,你没受伤吧?”
女人这时候小跑过来,一脸担忧,她伸出手想碰她。
啪!
薇尔缇娅甩开她的手,表情相当冷漠。
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也不信任她,在贫民窟的日子她见过太多这些表面对你好,背后就要将你卖掉的人。之前的老妇人是这样,更早之前的尤朵拉也是这样。
她已经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对不起,孩子.....我没有恶意,你帮了我的女儿,我想感谢你。”
薇尔缇娅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个女人大约30来岁,因为长期生活贫困,面黄肌瘦的,脸上还有鱼眼纹,皮肤也是很粗糙。就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子。
“妈妈,我记得她,前两天姐姐给了她一块面包吃,她一定是来报答我们的。”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啊,孩子。”
母女三人都走了过来,面带笑意,眼神里也没有看出忌惮和厌恶,都是真心。薇尔缇娅的警惕心也慢慢放了下来,但她并不打算完全信任她们。毕竟,她们都是陌生人,谁也不知道彼此的底细。
平民女子开始认真打量起薇尔缇娅,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着银白色的头发,长相也是清秀可爱,在贫民窟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有几分姿色了,她跟这里的大部分孩子一样瘦的跟柴一样。她的眼神里也是冷漠和警惕,这个也很正常,并不难理解。
“孩子,你帮了我们,我给你点吃的吧。你也饿了吧,阿姨请你吃点东西好吗。”
女人尝试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向她搭话。
薇尔缇娅的表情松了几分。
她的确,很饿。生活在贫民窟,没东西吃也是常有的事情,以前她在皇宫一天三顿,还有下午茶可以喝。但来到贫民窟开始,她一天能吃上一块面包都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于是薇尔缇娅点了点头,跟着两姐妹进屋子。女人看她不说话,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直到女儿告诉她薇尔缇娅是个哑巴,她对薇尔缇娅露出了几分同情。生活在贫民窟的人大多都不容易,像薇尔缇娅这种的,只能说是最底层了。
她进入了这个很小的屋子,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就一张桌子几张椅子,没有多余的东西了,厨房也是和大厅连在一起,根本没多少像样的东西,房间只有一个,很明显母女三人是挤着睡的。
她被招呼坐下来,姐妹两人都好奇的坐在她旁边,等到母亲把吃的食物拿过来,她们都流下了口水,但还是把所剩不多的食物推到薇尔缇娅面前。她们一家人的餐食就是豆子粥,然后就没有其他的了,而且这粥也不多,分了三碗后都不够分了。
薇尔缇娅抬头看向那个女人,用眼神问她为什么不吃。女人被看的有点心慌,干笑道:
“你们吃,我,我不饿。你们还小,先吃吧。”
她刚说完这句话,肚子里就传来不合时候的咕噜声。她一下子变得很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薇尔缇娅自己也是挨过饿的人,她那副模样真的太好懂了。但她有点敬佩这个女人,明知道会饿肚子还要把为数不多的食物拿出来给她吃,就因为她救下了女儿。
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薇尔缇娅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下,女人不解,走了过来。薇尔缇娅匆匆喝下一半的粥,然后推给了她。女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给我吗?”
薇尔缇娅点头。这粥本来就是对方给的,她吃一半,另外一半还给对方也合情合理。
女人接过剩一半的粥,大口大口吃掉,她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懂事,明明看起来比自己女儿还小。而且这粥本来就是她想感谢对方才给的,她并没有想过这孩子会愿意再分给她。
等她吃完她才尴尬,她明明是想给这孩子吃的,她怎么也跟着吃了一半。姐妹俩见状,也把剩下三分之一的粥给她母亲。
“妈妈你吃。”
“对,妈妈你也饿了,你快吃。”
女人感动的看着两个女儿,她没有拒绝,吃完了剩下的粥。
薇尔缇娅坐在那儿,能感受到这一家人的温暖和谐,这大概是她,来到贫民窟吃的最安心的一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