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睁开了眼,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漫过了床,身边只留有点仅剩的温暖,不见了可爱的小怪物。
走了吗?
是饿了?
她掀开了薄薄的毯子,瞥见了身上凌乱的睡衣,回想那疯狂的一晚,依赖的吻痕,美好的回忆泛点在笑意之间。
安欣忍耐着腰部的酸痛,朝床头柜伸出手,想要拿手机却打翻了酒杯,没有喝完的红酒洒落一地。
她居然感觉有一阵的恍惚,对于安欣而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她握住了手机看见了一条醒目留言。
人工智能零以短信的方式进行留言。
【深江于今天凌晨3时23分发生异常现象,行动科科长已经随同科研部成员一同前往勘察。】
安欣微微挑眉,滑过了这条短信。
又是深江,这几天与深江有关的话题绝大部分都是江下巨怪,也就是特殊形态的奈亚。
点开照片集,里面全是与少女有关的照片,来源于零的窥拍,照片里的奈亚却全然不知。
先是从三年前的少女的四条触手,再到小巷里的八条,她在三年里逐渐成长,一直被零默默注视着。
自从五年前第一次相遇,少女那双不安惶恐的眼睛让安欣久久难以平静。
为了寻找她花费了将近两年时间,安欣成为了局长获得了零全部权限后,才终于找到了她。
奈亚出现得突兀,消失得神秘。
就这样悠悠转转过了五年,安欣终于抓到了奈亚,怀疑安染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与猜测一一对应。
直到维护系统的零终于苏醒。
安欣眯起眼睛,点开了一张模糊的照片,那是一座花城北区的铁塔,无数的触手将其笼罩。
姑且算做是奈亚第二形态吧。
她其实很想和以弟弟身份出现的安染谈谈心,但安染总是有意无意的与自己保持距离,只有身为奈亚时才会向自己凑近。
安欣穿好了衣服,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今天星期四,在以往的作息时间她应该在下午三点起床前往对策局。
最近几天因为奈亚的缘故,她将对策局的安排与事情处理全权交给了零。
对策局人工智能零不单单是个机器,它还是有着极强运算逻辑的秘书,做过好几次的代理局长,从未出过差错。
安欣能如此信任它的最大原因还是它的底层逻辑。
以服务安家为主。
也许因为如此,在三年或者五年里,零察觉到安染就是奈亚时,一直当做没有看见吧。
安欣微微一怔,停下了穿鞋的动作。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为安家服务的零,即便以极强的逻辑运算,察觉到这件事情会影响到安家,在掩盖之前是否会告诉老爸老妈?
她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藏着太多秘密,不过能一直维持到现在的风平浪静,就是因为都在装糊涂吧。
或者说——
所有人都不得不装糊涂。
安欣不再多想,走进了客厅,眼睛扫过一面镜子,愣住了。
眨了眨眼睛,当眼前的一幕成为现实,不得不皱紧眉头。
客厅的角落摆放着全身镜,客厅里摆放全身镜并不是什么怪事,匪夷所思的是里面卡着半个身子。
奈亚的身体卡在了镜子里,她狼狈不堪的低垂脑袋,湿漉的头发黏在了后背,几根触手黯然无光。
安欣大步过去,没有任何犹豫的半蹲抱住了她的腰,温柔的将少女从镜子里抱了出来。
伴随一地的黑色粘液,将奈亚轻放在了沙发上。
安染微微低吟,她看起来痛苦不堪,整个身体在轻微颤抖,死死抓住了身旁女人的手腕。
安欣低下头,眼睛里闪过冷厉,又不忍的看向少女。
“我……我输了。”她醒了,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有些不甘。
她看到了姐姐,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自己没有死,不过奇怪的是她本该已经死了。
“你开始问吧,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在恢复了。”
“你现在什么都别说,就这样安静躺着,有什么话之后再说,我会帮你找些食物。”安欣的话不容拒绝。
她看见了少女的触手重新活了起来,但它们有些别扭的沿着地面蠕动,想要诉说饥饿,又被迫平静。
想来凌晨的几个小时发生了一件大事情,不过那时候安欣太累了,她很少这么累过,也因此全然不知。
她察觉到安染消耗了大量吞噬细胞,处于饥饿极限的边缘。
以奈亚如今可怕的实力,以及千奇百怪的特殊能力,能够将她打败或许就只能是殇。
“我很快就回来。”
安欣看着她的眼睛说。
走廊外,身材高挑的女人提着箱子走出了电梯,她戴着墨镜一身黑西装,惹眼得如同黑夜的荆棘。
一脸我是特工的模样。
但路过的侍从们并没有过多情绪,相反投迎微笑,他们似乎都认识这个女人,像是多年的好友。
铃按照消息来到了被秘密保护的一层楼,一路上在走廊遇到的侍从其实都是自己的属下,面对微笑的招呼只是点头示意。
根据安欣大小姐的指示,从实验室负责人手里拿到黑箱,送到指定的酒店,再交转给她。
其实安欣不用说她也知道指定的酒店在哪,作为安家管家,她也同样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大小姐。
踩过红毯来到了走廊尽头,就能够看见左边安欣靠站着墙,冷着脸。
“你迟到了半分钟。”
“这么急赶着谈恋爱啊?”铃将箱子与她交手。
因为同样与安欣还是最好闺蜜的缘故,她先是不以为然,察觉到脸色的不对劲后重新保持了严肃。
“实验负责人昨天晚上喝醉了酒,他没有研究出那只蠕虫是什么,我为了找他多花费点时间。”
“告诉他,如果他还想打开深渊那道门的话,就在半年里将那瓶古神之血给我研究透彻。”安欣提着箱子大步往里面赶。
铃下意识的跟了上去,却被安欣制止。
“你别过来,就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打扰我。”
“明白。”
铃低下头,她摘下了墨镜,闭上眼睛满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