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没等来,倒是等到了她出军的消息。
昨日皇帝亲自为宁王践行,午时便出了城门,奔赴了前线。
“还真是,能力不大,心气不小。”
宁王本身肯定明白。
姚宁铁骑不会服她的,但她依旧可以靠着身份强行征召铁骑。
高贵的皇女从来不信有自己不能做到的事情。
不通兵法的主帅,酒囊饭袋的副将,外加不服气的将士。
苦了边境百姓。
“还是那个高傲的性子。”
司烟雨摇了摇头。
素白的手轻轻的放下茶杯。
“少主,需要我去给边境的姐妹递个信吗?叫她们不要配合宁王”
影接过茶杯,为自己的主子续上了茶。
“不必了,递个话儿就行,能退就退,送死的指令不用理会,无碍,若是不想兵变,皇帝现在只能哄着姚宁”
茶杯的热气缓缓上升,使得他本来就绝美的容貌更显得朦胧。
他终究是还没狠心到拿百姓的性命当做自己报复枭朝的手段。
宁王迟早会来见自己。
那个时候,自己就是不一样的价格了。
早些来,或许司烟雨就真的会把自己卖入宁王府。
哪怕做个侧侍。
只要能够依靠王府的力量救出家人。
但现在。
哪怕宁王拿出宁王正侍的位置,那也无济于事。
呵,商品的价值取决于购买人的兴趣。
你宁王出军前高傲到觉得自己可以旗开得胜。
兵败后也只能狼狈的过来与我商量。
那我不咬下你一块心头肉。
真当我定国公府好欺负了?
还有狗皇帝,你很喜欢宁王?想立她为太女,剜了我定国公府的肉喂她。
也不怕把她撑死。
司烟雨本不想卷进太女之位争夺。
他才故意毁了自己的名声。
迫使皇帝无奈的暂时放下把他许给宁王的念头。
太女位没定,宁王不能有污点。
可坏名声里面还有一个痴恋宁王。
这是司烟雨用来平衡皇帝的心态,不让他过早出手对付定国公府的手段。
有了这个缓冲,皇帝哪怕真正出手也极大可能只会直接强行把司烟雨赘入宁王府。
到了那个时候,名声就不重要了。军权比那种东西重要的多。
但若是真进了府,司烟雨哪怕是个侧侍,都有办法把宁王后宅变成他的地盘。
终究是人心算不透。
那么多迂回夺权的方法,皇帝偏偏选了最直接的下狱。
司烟雨拉扯了四年,让皇帝摇摆了四年,那根拉着风筝的线终于还是断了。
皇帝留着他不杀,不是心软,而是要留着他给宁王兜底。
天家的手段向来一明一暗。
暗就是他,等到宁王真的战败,就特赦司烟雨,赘入宁王府,做侧侍。
把姚宁铁骑牢牢的握在手里。
让人恶心的帝王权术。
以前是我不愿入局,去管那些腌臜事,但如今与祁王交易后已是局中人。
既然如此,那太女的位置,我就要代表你们眼中早就退场的定国公府,给你们制造些小惊喜。
“和万宝楼说一声,给我裁件新衣裳,不要太花哨。”
狗皇帝,我到要看看,我用清倌人的身份出席了龙舟节,你还打不打算把我赘入宁王府。
影应了声好。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小主就应该多穿点好看的衣裳,这才像个男子家。
一天到晚不是穿的大红色的欺骗装就是一身素白,丝毫没有这个年纪男子的朝气。
人家的公子家里成堆的首饰盒。
自己的小主倒好,嫌那些东西太沉。
国公爷给他买来都嫌弃的赏给小厮。
也就只有扮演草包的时候才带一些俗到就连她这个下人都觉得难看的金簪子。
“那小主,是否需要头饰一类的装饰品”
司烟雨敲了敲桌,思考了一会。
“罢了,我记得爷爷去世前给我留了个镂雕丹凤纹簪头,把那个拿来吧。”
已故的爷爷给他留的物件,都存在了万宝楼,这才免遭了一劫。
既然要在龙舟节露头,那就索性装扮一番吧。
对于自己是容貌,司烟雨一向有自信。
足够压的十里江畔的所有男儿家抬不起头。
琴艺也要好好捡起来。
于是他素手轻起。
即便住在教坊司的四楼。
悠扬的琴声依旧传到了一楼嘈杂的大厅。
原本大声取乐的贵人们缓缓住了声。
台上唱戏弹曲儿的从哥儿们也停了手。
美妙的琴声让她们除了聆听外,生不起做任何事的念头。
等到琴声消散盏茶。
这才恢复了些许热闹。
有人问了
“这是哪位公子弹琴,如此动听”
同行的有人调笑道
“我已在这里留了三日,日日这个时候,这仙乐就会响起,你呀,来迟了。”
“哪儿有什么迟不迟的,快告诉我,是哪位神仙弟弟能弹的如此一手好琴,我非要与他彻夜畅谈琴道”
同行的人摇摇头。
真要彻夜,那可就不止听曲儿了。
“那位,你还是少打听。”
“快告诉我,莫非还有我进不去的闺房?”
询问的那位,赫然是兵部尚书家的女子。
如今对琴声主人有了兴趣。
琴艺如此高超,那双小手肯定更能带来销魂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