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刻苦阅读了三天阵法风水的书籍后,叶平终于有了一点感悟。

他乘着飞剑绕了鲤鱼峰一圈,初步制定了阵法的设置图,然后吩咐弟子们,将一块块巨石搬到指定的地点,又在哪里移植来几颗大树。

正当大家忙得热火时,乘着一个巨大葫芦的应雪儿和一个中年男人,朝他们飞来降落在地面上。

那穿着一身补丁黄道袍的中年男人,醉醺醺的似乎还没醒酒,身上酒气大得隔老远就能闻到。

“说好一大早就来的,结果你又乱喝酒误事,真是受不了你了冷叔!”应雪儿跳下来也不管中年男人,气呼呼地说着往前走着。

那摇摇晃晃的中年男人,从葫芦上跳下,十分夸张地挥舞着手足,好不容易保持了平衡没有跌倒。

“这不会是你说的风水大师吧?”呆呆地看了男人半天后,叶平才转头问应雪儿,神情很是复杂。

“别,别看冷叔这副样子,他可是设计了好多座城池的国师呢!”应雪儿硬撑着笑脸努力吹嘘着。

“他要是国师,那我就是皇帝了。”潘多多一边卖力地挪动着巨石一边贫嘴。

“再说我把你舌头割了!”应雪儿却出奇愤怒地盯着潘多多吼道。

在弟子们的笑声中,那不靠谱的风水大师,脚步不稳地走了过来,拍了拍弟子们废了好大劲移植过来的棕榈树。

“增加木灵气的想法是好的,但放在这里就不合适了。”男人冷冽的声音却没有一点醉意。

“竹仙宗多的是木灵气,这个,没用。”

他轻轻一抬手,那整颗双手才能合抱的大树,便带着泥土被无情拔出。

轰——巨大的树干被扔到了一边。

“你这混蛋在做什么,这可是大家辛辛苦苦搬过来的!”潘多多放下了石头怒吼着走了过去。

叶平却伸手拦住了暴躁的胖子,望着男人沉声问道:“那依阁下之见,应当放什么?”

男人没有看叶平,却饶有兴趣地扫视着四周的布置,过了好半晌才悠然回答道:

“最好是一把巨剑。”

“那不是正好克制了木灵气,起了反效果吗?”

“竹仙宗的木灵气太多太杂,应当用剑锋金修理一部分,就像培育森林就必须要间伐一样,不然像灵果树这样脆弱的灵植,是争不过这里的参天大树的,会被它们刻意释放的灵气压死。”

“这就是照搬理论,没有分析具体环境来改变,风水可是活的!不过听说你只看了三天的阵法风水书,能设计这样的阵法,已是相当有天分了,连我都想收你为弟——”

忽然大师顿住了,指着远方一处高耸入云端的山峰,吃惊地转向叶平问:

“按照这个阵法布置,你是要把那座山的灵气引过来?”

叶平点了点头。

“我没记错的话,那可是青灵峰啊!你要借青灵峰的灵气!?”

青灵峰的灵气浓郁得近乎液化,如果引到小小的鲤鱼峰,那十个玉京峰都赶不上。

大师的这句话立刻惊住了忙活的弟子们,他们纷纷抬起头望了望远方的山峰,又将惊恐的目光投向叶平。

“你疯了吗?!”潘多多第一个叫了出来,“那是陈掌门的居所所在!要是让她知道你偷她的灵气,不光是竹仙宗,连修仙界你都没得混!”

叶平笑了笑淡然道:“我知道的,放心,要是她问起来,就说是我决定的,你们都不知情。”

就借不到一个月的灵气,应该没关系吧,而且也是为了完成她交代的任务,想必也不会过多责怪自己,叶平心里有些忐忑地想着。

总感觉像是在背着老婆挥霍家底的男人呢……

他赶紧摇头甩掉这个僭越的想法。

“可是……”

“不用担心,大不了跪个搓衣板重新变成家里蹲。”

被叶平奇怪的概念搞得不明觉厉的弟子们,只能收声继续干活去了。

“后生可畏啊!再辅以催熟植物的法术,一个月之内结出灵果也是能做到的,”大师感叹着,忽地扔了一本书给叶平,“这本写了我平生精要的《八字阵法风水秘术》好好看,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子了!”

叶平看着那歪歪扭扭手写的封面,顿时感到这应该又是一本能令他魔怔的天书。

“谢谢前辈,不过我应该没有这个天分,平时这些阵法风水书籍,我都只能看懂一点……”

“别担心,我已经用简易的语言结合各种典故,给你翻译了一遍,只要你书看得多就会很容易领悟的。”

叶平翻开了崭新的书,里面密密麻麻潦草的墨迹都还没彻底干透,像是经过一宿赶工才写出来的。

“那就多谢前辈了,不知前辈尊姓大……”

他拱手一抬头,才发现眼前的风水大师,已没了影儿。

“大家辛苦了,来喝口茶歇息歇息吧。”身后传来了秦玉露温柔的声音。

弟子们便停下手头的工作,走过来拿起倒满的茶碗喝着。

“叶师兄您辛苦了,喝口茶吧。”

秦玉露已经端着那碗红褐色的茶汤,来到了叶平身边。

“应雪儿哪去了?”叶平端起茶碗扫了一圈问。

他和风水大师聊了半天后,才发觉应雪儿已不见了。

还想找应雪儿问那位前辈的姓名呢,不然连师傅的名字都不知道那也太不孝了。

“另一头的峭壁上有几棵树要砍,其他人够不着,我叫应师妹过去帮忙了。”

“......哦哦。”

叶平心里纳闷道,我好像没有要求砍那峭壁上的树吧?算了,砍了也能少点杂乱的木灵气,也给应雪儿一个练习剑气的机会。

他端起那碗还有些烫的茶水,一口喝完,脸被热气逼得冒出汗。

一股清香忽地从鼻端传来,他顿觉额头一阵清爽。

秦玉露正在细心地用雪白的手绢,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

感到些许紧张的叶平,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静静地由秦玉露将他脸上的汗水擦干。

旁边的弟子们出神地看着这一幕,有的呆有的笑。

“啊,我感觉好像失恋了……”

“就你,也配?你看叶师兄和秦师姐,多有夫妻相。”

“我看秦师姐是为了鲤鱼峰,想要把叶师兄拴牢吧。”

弟子们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议论着,而这些声音却统统被一旁草丛里的少女听见。

将自己的气息完全消除,仿佛与草木融为一体的陈思怡,在令她烦躁的声音中,死死盯住远处的狗男女。

咔哒——

气得全身发抖的她,将右手拇指的指甲终于咬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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