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与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苏打的住处，正想好好睡他一觉之时，他发现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苏打。

“喂！这样会着凉的！”

忙碌一夜的苏与然自然是没好气地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苏打，他原以为苏打只是玩电子游戏玩累了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来着，毕竟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嗯？喂！醒醒！你这烟鬼！醒醒！别睡了！”

踢了几脚之后，苏打还是没有半点反应，这时苏与然才察觉到不对劲了。

“你这家伙...嗯！？”

当苏与然把苏打翻过身来之后，苏与然才发现苏打的整张脸直接塌进去了！原本高挺如山峰的鼻梁直接被打成了马里亚纳海沟，一双眼睛肿胀成了黑布林大李子的模样，半张半合的嘴巴里显露出一口的烂牙，乌青发紫的皮肤上还浸满了已经氧化发黑的干血。

“...苏打？”

苏与然的脸一下垮下来了，在探清楚苏打还有一分气若悬丝的鼻息之后，他松了口气，即刻赶快伸出双手施展神力治疗之后。

随即，他抬眼冷漠地扫视一圈周围，最终把目光锁定在阳台。

因为阳台上的门关的严严实实，想必是对方考量到天气冷，所以想着关上门不让冷风进到屋里会更加自然。

不过因为苏打担心烟气味太重熏到苏与然，所以他通常会把阳台的窗子微微开一条小缝，虽然他看上去一副粗枝大叶的模样，但其实处理一些小事情却相当得细心。

也正是如此，单凭这一点细节让苏与然确定入侵者进来的位置。

“...敢在我头上动土？看来是我最近几年太会容忍了呢...”

苏与然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有一点夏缇也没预料到，因为他对苏与然所掌握的“规则之力”的评估来源于缇娜，相当于她把苏与然当成了全面强化过后的缇娜，不过当初苏与然为了避免缇娜造反，只给她施舍了点死之规则的操控权限，并且还需要通过复杂的验算解码后才能运用，同时解码的过程中，系统会自动发信号给苏与然，先前缇娜从来没用过规则之力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不想让苏与然察觉。

事实上，苏与然他自己，则还掌握着生之规则，即让一切有形之物复苏，甚至能让刚死之人起死回生，只是施法者需要承担死者所背负的因果，所以苏打尚且有一线生机，着实省去了苏与然不少的麻烦。

所以说，苏打但凡有一口气，他就必定死不了，不过如果他死掉了，苏与然也会通过安置他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得知他的死讯，纵使有“纯黑”阻挡住信号，但是夏缇一旦收回祂，原本寄存在其中的广域类型的信号就会自动抛出，到时候苏与然肯定会接收到的，疲软状态的夏缇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昨夜戴维森的担忧并非是空穴来风。

“呼，还救得活就好...”

苏与然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冷静下来的他坐在了地板上，霎时间，一阵难以言喻的后悔与压抑的情绪涌上苏与然的心头。

“啧...我还是差点就鲁莽了吗？幸亏他伤不致死，不然我又要‘犯规’了...”

他咬紧牙关硬是压了下去，随即，他的脸颊上挂上一丝苦涩的笑容。

随便使用规则之力，会使得施法者不可避免地逐渐迷失自我，最终与规则的力量融合，失去三维世界的感知然后化作规则的一部分，“它们”会等待下一个企图指染规则的人，就像是放置在密林深处的捕兽夹一般，静候着下一个猎物。

不过如果要是点到为止地使用“规则”，那对力量的提升可以说是质的飞跃，也是因为苏与然很清楚这点，所以他会尽量理清楚因果关系之后再动手杀人。

另外，收割死者的灵魂是死神的职责所在，相当于规则指派的任务，那个不算乱用规则。

不杀不该杀的人，不救不应救的人，不沾染错误的因果。

这是维护自己本心的信条，他一向如此，即使被其他神明嘲笑说迂腐和胆怯，他也不在乎。

只是，在之前唯有一次例外，就是屠杀对他老婆图谋不轨的罪人之时。

“...”

苏与然摇了摇头，深呼吸一下使得疲惫的大脑清醒起来，然后继续思索着。

苏打这小子虽然不成器，但是苏黎世全境应该不至于有人能直面对付过他吧？看伤势很明显是他硬抗一拳，这种事以前可从来都没出现过呢，虽说他的能力的破坏规模不大，可是保命能力可是一流的，但是现场却没半点打斗的痕迹，所以对方要么是实力完全领先他一个层次的人，要么是多人联合，并且还是偷袭...啊，那么想当然的，我放的那些充当幌子的文件肯定丢了，幸亏我把最重要的文件一直藏在身上。

苏与然并没立即跑去地下室查看损失，而是下意识地优先确认了一下自己放在兜里的文件是否安好。

当他确定最重要的文件没丢失之后，并且还被自己施加的神力保护得好好的之后，他才松了口气并将苏打抗到沙发上，让他斜躺着避免大脑充血。

而此时，因为神力的影响，苏打的伤势已经逐渐向好发展了，脸上的瘀血也在逐渐被清除。

“唔...”

正当苏与然正在思考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苏打突然轻轻呻吟了一声。

“啊？好的这么快？呃...你还好吧？没事，有我在你绝对死不了的。”

苏与然见此赶紧走上前安慰道，而苏打则半睁开双眼，嘴巴也在微微张合，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你是不是记住了凶手的模样？”

说不出话？难道是伤到了大脑？

苏与然心疼地看着苏打，一方面是他不忍心看到徒弟受到如此重伤，另一方面是因为能力直接连接着大脑，如果大脑受到损伤，那能力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并且能力是连接着灵魂的，那是可控范围内的生之规则所治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