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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嘉这两天晃晃悠悠又去了海姆达尔帝国，替我搜集情报。正当她在路边给摩托车加油的时候，听到了路边有枪声，路德维嘉凑过去一看，发现是艾达端着把近乎报废的M16边打边逃，追击她的人正是阿尔戈家族的杀手。
路德维嘉想都没想，骑着摩托冲上去撞翻追兵，载着艾达就跑。按道理说她们本可以就这样绝尘而去，结果路德维嘉却听见不知从哪传来一声枪响，被一枪打爆了车胎，两人双双摔翻在地，被阿尔戈家族的杀手活捉。
两人就这样被关进了监狱，路德维嘉到头来也没看见开枪的人是谁，反正肯定不是打光了子弹的艾达。至于阿尔戈家族追击她们的原因，以及关押地点，她因为被蒙着眼睛始终无法确定，但她知道如果不尽快发送风语向我求援，她俩是凶多吉少。
阿尔戈家族作为海姆达尔最大的情报家族，几处房产地产终归还是有的。我也不打算从头开始找起，找到曾是伯爵夫人的斯卡兰纳指认了阿尔戈家族在地图上的几座归属城邦，确定坐标后派遣轰炸机起飞，在阿尔戈家族属地头上飞几圈，在城墙附近象征性的投弹轰炸，起到震慑效果。
随后是坦克部队，不要多，一座城池围个五辆，由运输机运载到城池附近，空投大量伞兵，轰塌他们的城墙，敢再盖就直接炸掉，最后直接向阿尔戈家族发出最后警告，限制他们一个小时内交人，否则不会在乎任何平民的死活，直接攻城。
命令下达出去，半小时后就收到了反馈。这一招震慑战术起了奇效，轰炸机刚从头顶城池上飞过，就让城中一片大乱。当坦克和伞兵摇摇晃晃从天而降的时候，城池守军更是直接吓得失去了反抗能力，连出城都不敢了。
“给你们一个小时，立刻把那两个精灵族交出来。否则我将发动全面战争，对城池地区进行覆盖式轰炸，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我借赛博士兵之口向城墙守军喊话。果真是兵贵神速，不出半个小时的功夫，载着路德维嘉和艾达的马车就摇摇晃晃的驶了出来。我立即命令医疗部队前去检查路德维嘉和艾达的情况，还好，两人只是有些擦伤，并未遭到虐待。
但是，我的任务还没结束。那个开枪的人，我还没找到！
“我以神的名义发誓，我真的不清楚您所说的枪手是何许人也。”隶属阿尔戈家族的领主唯唯诺诺的坐在我面前，相当着急的辩解着，“那样强悍的武器以西海大陆的工业水平根本无法仿制！更别说使用了！我们本来的目的只是.....”
领主说着看了眼身边怒气冲冲的艾达和路德维嘉。
“看见精灵宝钻见钱眼开而已.....”
艾达怒不可遏的掀翻了桌子：“而已？！你胆敢说而已？！”她暴怒的揪住领主的衣领：“就因为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人渣！杀害了我全族精灵！我的妹妹，还有长老们！他们不是人吗？！他们不是爹妈养的吗？！他们活该让你们劫杀是吗？！”
我叼着烟冷冷的看着他。阿尔戈家族为表心意，特意派来这位特使到我的基地和我商谈。当然，我不会让他就这么顺利的把话谈下去的。
我朝赛博士兵努了努下巴：“给他看看那个。”
赛博士兵便拿出了画有纳粹万字旗的画像。领主登时脸色就白了，嘴唇止不住的发抖：“我....我不知道，我没见过这个，我没有.....”
“这么说吧。”我语气平和，“如果你愿意跟我聊聊这个标志的对你们的含义，我不但可以放你回去，还可以给你一笔可观的酬金；但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恐怕阿尔戈家族那边就只能收到你身中八枪自杀的消息了。”
领主的表情都快哭了，直接跪在了我面前：“大人！求求你不要再逼迫我了，我不要钱！我甚至可以放弃一切！就是请您不要再追问那个标志的事情了！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您杀了我吧！！！”
话音刚落，那领主突然跟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我早有防备，一脚把他踢翻在地，艾达二话不说从赛博士兵腰间拔出手枪，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
“啧。”我有些不满的看着艾达。
“把尸体抬出去，就说.....意欲暗杀，却遭反杀。让轰炸机部队抓紧做一批撤退传单发射进城内，告诉平民百姓，给他们4个小时立刻从城内撤离。时间一到，无论城内是否有人，直接投弹夷平城邦。”
玛德兰端来一杯水递给艾达：“喝点水吧....你看起来渴坏了。”
艾达也不客气，夺过水杯就喝了个干净。接着她便开始掩面痛哭，玛德兰和路德维嘉一左一右将她抱住，一语不发。
没想到，我和艾达的再次相会是如此的唐突和凄凉。
随着轰炸机掠过头顶，将整座城镇笼罩在火海之中，我和赛博部队在艾达遇袭的森林里找到了掩埋精灵族的百人坑。
那天天色很暗，下了一场瓢泼暴雨，唯一的光芒只有不远处那座被火光笼罩的城邦，显得是那么不真实。我顶着大雨，点上一颗烟，无声的看着赛博士兵们一个个将精灵的尸身从百人坑里抬出来。
路德维嘉和艾达就站在我身侧。路德维嘉痛心疾首，扭过头去不忍再看，应该也是想起了自己的部族被灭族时的惨剧吧。
艾达站在雨中面如死灰。伊丽莎白给她披上雨衣，她也毫无反应。我用力嘬了口烟，问身侧的赛博士兵：“在轰炸开始之前，有多少人在城里？”
“报告首领，轰炸开始前城邦里约有1万人，其中三分之一的当地居民，三分之一是贵族军队，三分之一是外地冒险者。”
“嗯。”我又嘬了口烟，“呼.....传单投放出去之后，有多少人在轰炸开始前撤离了城邦？”
“报告首领，无人遵从撤退命令。”
话到此处，我看见赛博士兵从土坑里抬出来两包尸体。没错，是「两包」，解开包袱一看，是艾达的两个妹妹，只是早已被残忍的肢解了。
艾达彻底崩溃了。再也承受不住，跪在妹妹们的遗骸前撕心裂肺的恸哭起来，哭的嗓子喑哑，哭的天昏地暗。
“.....这帮畜生。”我咬住烟嘴，再问赛博士兵：“那么，阿尔戈家族那边的回应是？”
“他们认为，您的行为是极不合适，天怒人怨的，他们准备对您采取还击手段。”
我冷笑出声。
“畜生就是畜生。”我皮笑肉不笑的下达命令：“传我命令，让轰炸机编队对阿尔戈家族管辖下的四座城邦进行覆盖式轰炸，尤其是贵族地标，更是要重点轰炸，允许装备钻地弹。”
“明白。请问是否还要提前投放撤退传单？”
我把仅剩的烟头丢进冰冷的雨水中。
“不再做任何警告。这是他们自找的。”
一夜之间，轰炸机编队让阿尔戈家族四座城邦转瞬间陷入火海之中。据当事人描述，那些城邦没有一处不被火焰覆盖，仿佛地狱降临在人间一般，上一秒还完整的人，下一秒便支离破碎，不断的有被化学助燃剂烧的皮开肉绽的人嘶吼惨叫着从燃烧的残垣断壁里冲出来。放眼望去，整座城邦没有一栋完整的建筑，没有一个还能移动的生命，满大街都是被烧熟的人类尸体，皮肉黏在大街上摘都摘不下来。
最严重的当属城邦里的贵族领地，更是被轰炸机重点关照，奢华的庄园只剩下了几片瓦砾，投放的钻地弹撕开了庄园下的密道，连老带少全在地道里成了「熟人」。
这场屠杀行动震惊了海姆达尔和安扎拉夏，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对于大王子来说，能给予敌国重挫就是好事，我还得到了他派遣使者送来的由皇庭工匠亲手打造的黄金勋章，据说整个安扎拉夏帝国能得到这种徽章的除了布莱希斯和阿拉法特家族的前家主再无第三人。他还让使者带口信给我，夸我干得好，以后多整点这样的狠活。
愁的人似乎占大多数。两个帝国的人民就像是有了默契一般，把这场雨夜轰炸称为「黑雨流血事件」，海姆达尔帝国举国悲痛，更是把轰炸的日子定为了国殇日。同时，恐惧的阴云也笼罩在安扎拉夏的上空，布莱希斯和王室的使者与我接触的越发频繁，话里话外都是在试探我有没有对他们动手的意思。
玛德兰和伊丽莎白也告诉我：“K，无论你和艾达小姐之间关系如何，你这种做法也太过火了。”
斯卡兰纳也责备我：“你说你是不是太拎不清了？一眨眼几万条人命就葬送在你手里，你这不是把盟友往敌人那边推嘛！”
我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不作回答。
“妈的.....这家伙是真能忍，我已经把动静闹得这么大了，居然还是不肯现身吗。”
我断定阿尔戈家族与那个见首不见尾的纳粹组织有什么联系，而他们袭击艾达的精灵族也绝不是为了抢夺精灵宝钻那么简单。因为事后种种分析来看，阿尔戈家族这场针对精灵族的猎杀怎么看都不合理。作为一个情报家族，他们应当保持低调，虽然迫害异族每个贵族多少都干过，但是阿尔戈家族的手段属实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纳粹这种东西是相当恐怖的，尤其是诞生在这种封建社会，阿尔戈家族的情报网定然延伸到了整个城市之中。有一个纳粹，就会有两个，有一群，就像是在床底下发现的蟑螂。既然阿尔戈家族有倒向纳粹的可能性，炸他几座城倒也天经地义。这一手引蛇出洞都没能把你引出来，那我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你才会站在我的面前呢？
为了我的安危，也是为了艾达，更是为了这个大陆，我并不介意当恶人。反正，恶人我早就当惯了。
“叔叔是大坏蛋！”塔塔气鼓鼓的朝我喊着，随即扭头便跑走了。我苦笑两声，收回了想要抱起塔塔的双臂。是啊，叔叔我啊，可是很坏很坏的大坏蛋呢。
艾达这几天一直坐在我的别墅房顶，望着地平线发呆。我顺着阁楼爬到屋顶，递过去一杯咖啡。艾达蓦然的接过来，喝了一口，吐了吐舌头：“好苦。”
“我也不喜欢黑咖啡。”我在她身边坐在，“但是苦咖啡最能提神。”说着，我也喝了口黑咖啡，又酸又苦。有些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就不能太在意过程的酸甜苦辣。
“谢谢你为我的家人复仇。”艾达抓了抓头发，“害得你在世人眼中如同怪物一样。”
“怪物不怪物的，我反正不在乎。那五万多人我杀也就杀了，还能再让他们复活不成？”我对此毫不在意。
“幽冥找上你一定是有理由的。”艾达黯然神伤，“没想到你会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
“想多了妹子。炸平那几座城邦也有我自己的考量。”我笑道，“我觉得吧，在这个充满战乱的年代，指责谁残忍谁暴戾就有点大可不必了。他们在迫害外族，勾心斗角，欺压穷人的时候，也不见得他们大发慈悲过，指责别人多少有点厚脸皮了。反正啊，我和他们那是豆包上踹两脚——都不是啥好饼。”
“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吧。”艾达苦笑起来。她依偎在我的肩膀，不再言语。
事后针对那五座城邦的死难者调查也确实如我所料。只要是隶属于阿尔戈家族的城邦，基本上都是以贩卖情报为主业的常住居民，毕竟情报不是坐在安乐椅上就能自动飞过来的，必须得有群众基础，可以说如果我在大轰炸时不把那些所谓的「平民」也炸死，就根本动摇不了阿尔戈家族的根基。
可惜，这些死难者里也找不到跟纳粹有关的情报。我倒是好奇，二王子先前提起过的那个纹有纳粹标志的军队原本隶属于哪个家族，即便已经覆灭，只要我能找到相关资料，倒也不是不能查明白。
阿拉法特家族的军队换了一批又一批。几乎每个人都掌握了一定的坦克驾驶操作技术，至于维修技术嘛.....没办法，谁叫玛德兰的手下都是些胎教肄业的大头兵，大字儿不识一个，指望他们能在几个月内把机械维修学明白属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给每辆虎王坦克都配发了维修套件，并答应休贝特随着坦克一同到达战场的还有一部分赛博机械维修师，每个车组配一个，当然也都是要额外收费的就是了。
“首领，有重要消息汇报。”
“说。”
“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派出了无人机和赛博部队监视着阿尔戈家族剩余成员的一举一动。但是就在昨晚，我们的部队在阿尔戈大领主归属城邦附近的悬崖下发现了阿尔戈家族剩余成员的尸体。”
我掐了烟头：“死因是？”
“无一例外，全都是中弹身亡，口径皆是5.56毫米。我们认为，他们是被对方的赛博部队秘密处决了。”
没想到对方采取的是这般手段。如果我猜的没错，阿尔戈家族与那个纳粹组织已经有了很深的联络，搞不好阿尔戈家族的情报网已经变成了第二个「阿勃维尔」。我针对阿尔戈家族五座城邦的轰炸应当震慑到了阿尔戈家族，为了避免阿尔戈家族临时跳反，泄露有关纳粹组织的情报，这才决定全部处决以绝后患。
我感觉头顶上一直笼罩着一片挥之不去的阴云。对方对我到底了解多少？对方的武装力量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以及.....对方的手里是否掌握着「核弹头」呢？
愁眉不展的我再次点上一根香烟，来到指挥部外边抽边发愁。这一时间，我敏锐的听力捕捉到别墅方向似乎传来了一阵呻吟。
从方位判断，那里应该是我的豪华大浴室，艾达正在那里洗澡。出于好奇，我凑上去仔细一听，却听见是两人在交谈，另外一个声音的主人居然是路德维嘉。而且，她们交谈的内容也相当刺激。
“达芬奇小姐.....麻烦你抱紧我。”
“叫我路希尔就好，我亲爱的艾达.....你还有我。一切总会过去，你我不能一昧的互舔伤口，我们必须向前看。那位K先生是唯一可以帮助我们复仇的人，也是我们的恩人，只要紧随他的脚步，就再不会有痛苦了。”
“路希尔.....我好害怕。我恨那些人类，我恨透了那些贵族....可是在那个雨夜，我亲眼看见K先生，他轻描淡写的说出屠灭五座城池时那默然的眼神，仿佛.....就仿佛是把开水浇在蚂蚁窝上一般，没有任何怜悯，没有任何对生命的敬畏，如同一台麻木的杀人机器。我惧怕他那样的目光，我更害怕他有一天会用同样的目光看向我.....”
“一切都过去了，艾达.....他可是为了你而复仇的恩人，不要用这样刻板的思想来看待他。K先生的复杂程度远超你的想象，当初在茨威格山，他也毫不留情的杀死了所有人。我从来不认为他是好人，却也不是什么大恶人。没关系的，艾达，你可以再抱紧我一些。或者.....你可能需要一个吻？”
真刺激，我有点兴奋起来了。
“你才偷听什么呢？”斯卡兰纳忽然出现在我身后，把我吓了一跳，烟好悬都没拿稳。我赶紧退开咳嗽两声：“没什么，就是听见似乎有人在议论我，有点好奇罢了。”
斯卡兰纳把玩着烟斗笑道：“路德维嘉和艾达的关系可好了呢。话说回来，你对阿尔戈家族的轰炸无异于是对海姆达尔帝国宣战，你怎么想？”
“宣战？”我冷笑出声。
“斯卡兰纳，你知道「宣战」的定义吗？「宣战」，代表的是强者对另一个强者发出的挑战函。海姆达尔一群还在玩冷兵器的废物，也配让我向他们「宣战」？他们有那个胆量报复我么？更何况，我可不相信我在来到这里以前没发生过屠城事件，一旦打仗，士兵屠城几乎是家常便饭吧？”
斯卡兰纳沉默片刻。
“海姆达尔不会就此罢休的。你的武器和军队不是万能的，帝国中仍有相当数量的高手，还有那个你一直忌惮无比的「纳粹军队」。高调行事，你真的不担心出问题？”
“越高调越好。”我笑道，“能把那些家伙逼出来最好。反正最后要上战场的是我的士兵，遭殃的还是老百姓，长痛不如短痛，灭了纳粹，天下太平。”
“恕我直言。”斯卡兰纳打断我道，“如果那个所谓的「纳粹军队」真如你所说那般十恶不赦，那你的行为和他们有何区别？”
“有啊。”我依旧冷笑。
“我和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不会给人洗脑，不搞种族屠杀罢了。”
斯卡兰纳舔了舔嘴唇：“你可真是个混蛋。”
“多谢你的夸奖。常常被人这么说，习惯了。”
“哼。那好吧，既然对方被叫做「纳粹军团」，你呢？打算给自己的武装力量起个什么名字？”
起名字我还真没想过。现实世界里，西方人老喜欢给行动或者人员起代号，什么狮鹫，米老鼠，霸王，市场花园，黑水，亚速。我对这种事情不够感冒，但如果真要起一个，那一定是脍炙人口的，足够霸气的名称。
“名字嘛.....”我稍加思索。
“以后就叫「黑鹰军团」好了。”
呵，真是个「吉利」的名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