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狗狗...狗牌?”坎普的声音结结巴巴的,“你你你你是从哪...”

“在那个巨人的...胸腔里...”

坎普顺着杰希卡的手指望过去,发现巨人那破碎胸腔的乳白生化液中,陈列着一堆狗牌。

这时,坎普才认出了这个巨人——

“这是【北辰星】的那个生化人护卫!”

坎普的声音颤抖着,一时间,他似乎看见了伊翠斯娜那疯狂的身姿。

所有被她杀死的人,狗牌都被存在了巨人的身体内。

既然她会搜集狗牌,那为什么她没有取走补给仓内的狗牌?

坎普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他摇了摇头,然后从杰希卡的手上接过狗牌,挂在自己的胸口。

他又将狗牌递给雨,后者一言不发地将狗牌接住,神情忧愁。

“把这些狗牌都带上吧,”坎普的声音颤抖着,“备...备用,如果有人要抢狗牌的话...”

“就给他们一个...”杰希卡的声音同样颤抖着,“我们...我们还有希望...”

大起大落,一下子,杰希卡的话语就如同火源一般,点燃了坎普心中的那盏烛火。

还好没有放弃,果然还有希望。

必须逃向森林,已经不远了,只要能进去,那之后就还有机会。

少年和少女同时望向天空,与此同时,从巴别塔的中心传来一声轰鸣——

“因子能风暴覆盖中。”

“轰隆——”

自巴别塔的正中央,一道赤色的波纹扫过云层,使那乌云的轮廓颤抖着。

赤色的雷电如被那飓风拍碎的浪花一般,自天穹之上泄漏,砸向地面。

望向边陲的尽头,坎普望见了那舔食着地面的雷电轮廓。

然后,便是那令人站不住脚的飓风袭来——

“我们得快走了!”

飓风中,坎普大吼着,拉住了杰希卡和雨的手。

“快走!!进森林,不然我们...”

黑云压顶下,从绝望中偶获新生的三人朝着森林迈出了步伐。

......

“观众回馈如何?”

“效果出色,拉普拉斯大人,他们的下注已经接近了往年的巅峰,而比赛才刚刚开始。”

“很好,继续监控情况。”

“遵命。”

“......”

巴别塔之上,从终控室的窗户望出去,银眸映照着那黑云之上的风暴。

这便是巴别塔,神明的权柄,高天之下的唯一神座。

拉普拉斯望着面前的操作台,那上面的参数都无比平稳,制造出这种能将天空遮蔽的黑云和因子能风暴,这只是巴别塔的力量一角而已。

世人总以为,巴别塔只是一座直入云端的高射炮,将射程遍布整个大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其他作用。

正是这种过于简单的认知与建立于其上的妖魔化言论,才让那些众生始终都只能立足于地面上,无法登上高天。

巴别塔真正的用途从来都不是什么大炮——那些僭越者们的军队就如同蚊子一般,何须用大炮来打蚊子?

若是这人之权柄如此落俗,那这漫天的因子能风暴又是如何?若是这吞噬万物的因子能风暴覆盖整个阿德米尔大陆,在那生灵涂炭之际,他们的遗言是什么?

当然,他们无法理解也好,毕竟,这能够调动庞大因子能的权柄所拥有的潜能是无尽的,人类的想象力才是限制。

真正的敌人,是那高天之上的屏障。

“......”

顺着终控室的玻璃向外望去,拉普拉斯看见了那赤色的雷电风暴开始从边陲的尽头落下,舔噬着所有仍在地面上挣扎的一切。

那因子能风暴会从边界收缩,一直缩到森林,整个过程不过五分钟而已。没来得及逃离的所有人都会被因子能风暴摧毁,连带着战场上的所有尸骸一起。

竞赛从来是不留尸骸的,那些被清理干净的人都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谁能找得到他们的下落呢?

“滋滋...轰——”

望着那远方的风暴肆虐,拉普拉斯轻轻一笑,便转过身,从落地窗前离开。

他已经见过无数次因子能风暴了,久远到那巴别塔尚未建成的年代,这双银眸就见过了。

所以说,哈芙洱伽德,真是美妙的存在啊。

拉普拉斯走到终控室的角落,将自己的手掌按在墙壁上。因子能的纹路在墙上扩散开来,很快便布满了整个墙壁。

然后,那墙壁打开了一个规规整整的裂缝,一个透明的培养仓从墙壁中缓缓露出。

“好久不见了,【葬剑人(SwordBurier)】。”

银眸映照着舱内的身躯:那是一具苍老,却浑身腱子肉的躯体。他的面容如刀削一般锋利,纯白色的长发在培养液中微微漂浮着,他的眼眶却是黑洞洞的,已经没了眼珠。

拉普拉斯将一只手搭在了培养仓上,他望着那苍老面容上的黑洞,嘴里的细语如风声:

“离太阳太近...你的羽翼燃烧...”

苍老的手如爪子一般拍下,那培养仓内猛地弹出十多根针,扎入了那具尸体。

然后,鲜血被抽出,经过层层过滤后流入了试验台上的一个小罐子里——那透明的罐子里装着一颗血红色的眼球。

“【黑蓑】,把他们都带进来。”

“是。”

拉普拉斯的命令下,【黑蓑】墨丘利的身影从门口浮现,领着一队身穿白衣的医疗人员。

他们脸上的神情各异,有的怪诞,又的狂热,更多的是紧张。

这是正常的,在伟业即将被锻造完成的刹那,谁人不会恐慌?

望着那一众白衣,拉普拉斯微笑: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准备手术。”

拉普拉斯说着,望向那罐中的眼球。虽被鲜血所充斥,那眼球却依旧望着培养仓内干瘦的躯体。

哈芙洱伽德啊,你们带来了权柄,又将自身作为最伟大的献礼送给我,又何须留存哀念呢?

那颗种子,那一缕所谓的【纯白焰火】,她终究落俗,奔波于宿命之外的道路上。

而现在,她正亲自送上门来,带着她身上唯一珍贵的东西。

血。

“把这老家伙身上的血都抽干吧,不必再养着了。”

拉普拉斯的声音无情,像是命令把刚捕获的野猪放血一般。

随后,他拿起那颗装着眼球的罐子,走向手术室。

“喔,对了。”

在进入手术室前,拉普拉斯转过身,朝着人群末尾的墨丘利说道:

“确保伊瓦尔完成他该做的事。”

......

“啊啊啊啊!!”

“啊啊啊...”

“不..不要!”

“啊..”

“......”

无数残破的兵器埋入边陲的黄土,其上早已覆盖了一层鲜血。

因子能电弧滚动在乌云之中,时不时闪过一道赤色的闪电,将男人的面颊映得无比骇人。

那插满残破兵器的尸山血海之上,伊瓦尔猛地拔出了那插在尸体上的黑剑,狠狠一甩,赤色的因子能电弧一炸,那覆于剑上的鲜血化作血雾。

“第三十五个...”

伊瓦尔低声喃喃着,将那长剑收回腰间的刀鞘,墨绿色的眼眸有些无神。

“全都...献给...【余烬之主(Lord of Ashes)】...”

“轰隆——”

赤色的雷光闪过,伊瓦尔的身体微微一抽搐,那漆黑的机械义手间缭绕着赤红色的电弧。

望着远方的巴别塔,墨绿愈发浓烈,令他的面颊如疯子般癫狂。

“还要...更多...”

...END...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